《清风吹入梦(清穿)》笑笑夫人

19、月下小酌

　　我回到自己屋里，拿出几块碎银子递给玉儿，让她帮我买些吃食给今天的下人吃，玉儿推托了两下还是拿去了，回来时手里拖了一个大托盘，里面装了几块月饼，还有几样别的小吃。我原本还想自己做月饼吃呢，看来是不用了。
　　因为晚上不用自己做饭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还是无聊的。随眼瞟见箱子上放着的琴，就走过去拿起来垫到腿上，轻轻拨弄起来，这琴是几天前姐姐拿过来的，说是有时间让我自己学学玩玩的.其实这琴我在大学时是学过的，当时酷爱音乐，而切也还算有一定的音乐天分，所以，三年多的时间里我倒是学会了不少的乐器，包括琴，吉它，笛子，还有手风琴，这些虽然都不是特别精，但是也还是能弹奏一些的 ，加上学生时期学习的乐谱，好些曲子自己根据唱法也能试出来。
　　一直在弹琴，也没注意到天色已经黑了，直到玉儿再次推门进屋。
　　“老远就听见琴声了，从来不知道二小姐也会弹，而且弹的这么好。”玉儿一边推门一边说，一只手里竟然还拎了一个食盒。
　　“我也是只会一点，随便弹着玩的。”
　　“怎么说只会一点？别看我不会弹，可是我能听出来。”她一边说一边把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厨下的人见你给了银子要他们买吃的，他们就准备了这些给你，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只说让你尝尝。以后再给你弄吃的。”
　　“他们太客气了。”我说。
　　“二小姐，你就别跟他们客气了，他们客气还不是看福晋的面子，这些人也是欺负软的怕硬的，还好四爷管的还严些，否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玉儿一边说，一边从食盒内往外拿东西。有一壶酒，一盘子螃蟹，还有一盘小菜。
　　我看看玉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眼看向窗外。窗外是银白色的一片，映在院子里的树叶和花叶上，折射着明亮的光。“玉儿，我们把东西搬到外面去可好？”
　　“外面？”
　　“是啊！和着月光星星一起，把酒赏月，好不好？”
　　“好啊好啊！”她边说边把东西放回到盒里，先我一步到院子里了。
　　“二小姐，我们是在这个院里的树下还是到湖心亭子里？”
　　“哪里？”我还真的没想过，有点犯难，这个院子里一边是树，一边是藤架，下面有石桌石凳，景色不错可是看不到月亮，湖心亭子里能看到月亮可是要走一段距离。
　　“我看还是去湖心亭吧，那里环境更好些。”可能是见我犹豫不决，她建议到。
　　“你说哪里就哪里吧！”我们一同向外走去，走了几步，玉儿又折回房里，出来时怀里抱着我刚刚弹过的那把琴。
　　我没有说话，转身向前走去。
　　到了湖心亭，她先把酒菜拿出来，然后放下琴，给我倒了一杯，就站住不动了。
　　“你怎么了？过来坐啊！”我见她不动向她说道。
　　“一会四爷和福晋回来看见就不好了。”
　　“怕什么啊，他们不是还没回来么？再说我一个人犯的着跑这么远来么？快坐下吧，我不是说了，和我在一起没有太多规矩。”
　　“好！”他犹豫一下，还是坐下了。
　　我给她也倒上一杯酒。“今天在这，没有身份地位，只有你和我，想怎么样都行，随意些。这杯酒当我敬你，节日快乐！”我说完就把酒杯送到嘴边，张嘴就是一大口，浓烈酒的酒味通过口腔传到鼻腔，呛的眼泪查点流出来。
　　“这酒还真是辣啊！”我感叹。想当初在学校时，学生会应酬的事不少，一来二去的吃饭把酒量练出来了，啤酒不说了，光是白酒一斤都没问题，可今天这酒还是第一次喝道这么辣的，如果平时喝的是三四十度的话，今天这酒起码有六七十度。
　　“没事吧？”玉儿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没事，刚刚喝的太急了，一会就好。”
　　玉儿也端起酒杯，看了一小会，才张开嘴，喝了些。
　　“玉儿，你跟着姐姐多少年了？”我问，顺手又倒上一杯。
　　“大概有六年了吧，从福晋还是小姐时就跟她了，后来就到了这里。”
　　“这么久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小姐才不容易，嫁过来后爷经常不在家，家里都要靠小姐一个人，刚开始时连下人都不听她的，明里装做很好，可是暗里却坏的很，为这事小姐背地里哭过好多回，又不敢在爷面前哭，后来熟悉了，才好了。小姐对我一直很好，可是她的难事却从来不让我帮她分担。”
　　“她有难事？”
　　“当然有，你看啊，自从小姐嫁过来后，爷又纳了妾，还有庶福晋，加上侧福晋，和那么多的女人一起，有时候打也不行，骂也不行，生气了也要装做笑的样子，这些多难啊！”可能小翠见我是娘家人，所以毫不避讳的说给我听，可是又怕外人听去，声音又压的很低。
　　“那么痛苦又为什么要坚持呢？？”我小声的说道，似乎是自言自语。
　　可能玉儿没听见我的话，就在那里把玩着酒杯。
　　我又给她倒上一杯，她却有些推脱。“二小姐，别倒了，一会福晋回来还要我伺候，被爷发觉就不好了，所以我就不陪你喝了，还是你喝吧！”
　　“那你多吃些菜，这螃蟹好象好吃的样子！”我示意她吃螃蟹，可是她却不好意思的没有动。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还没吃，所以她不能先动。我拿起一个放到自己跟前，然后又拿起一个直接递到她碗里。
　　“你吃吧！”我又喝了一杯，没有第一次那么呛了。
　　大学的八月十五，每年我都是和子骞一起度过的，拿一块床单铺到体育场的草地上，拿着月饼啤酒饮料，再买些小吃，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赏月，那种感觉很浪漫，可惜今年就不那么浪漫了。
　　我举起酒杯，对着月亮，或许三百年后的那个世界，子骞也正在月亮下端着酒杯赏月呢！我苦笑，默默说声节日快乐，然后干杯。
　　我一直以为或许三百年前和三百年后的世界不是在一条直线上，而是平行的两个世界，只是时间的先后差了三百年而已，但是所有的事却一同发生，这样我和子骞就能同时做同一件事情了，而我才不会那么孤单。虽然只是安慰，但是这种想法却越来越强烈。我虽然现在还在这里，可是不久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象姐姐一样？我不敢往下去想，因为有太多的未知因素在等着我。
　　“寥落故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我突然想起这么一首诗，记不清是谁写的了，但是当时给我的感觉很寂寞，所以就记住了。
　　“唉呀二小姐，这样的诗句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只怕被人听见传了出去会不好，还是少说为好。”玉儿小心翼翼的对我说。
　　“哦，以后不说了。”突然想起，在现在这个朝代还没有太多的言论自由，当时的文字狱可不是闹着玩的。
　　突然想起李白的《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对，现在是四个人！”我看了看玉儿又更改一下。
　　“为什么是四人呢？”
　　“因为有月亮和你我，还有我酒杯里月亮的影子，可惜你说你不能喝酒了，否则我们就是五个人了，多一个人就少一分寂寞嘛！”
　　“这样啊，二小姐的意思就是要我再喝嘛，不过我只能在喝一杯了。”玉儿拿起杯子，倒上酒，和我碰了一下杯子，喝掉。
　　我又再次倒上，顺带把她的酒杯也倒满酒。“就算不喝也还是会多一个影子呢，是吧！”我仰头把自己的酒喝掉。
　　不一会的工夫一壶酒已经被我喝的差不多了，刚刚开始有点晕，不过不厉害，而且意犹未尽。
　　“玉儿，没有了！”我恍了一下酒壶对玉儿说。
　　“我去拿酒，可是你要给我弹琴唱歌听。”
　　“好好好！快去拿酒吧！”
　　“你先唱一个好不好二小姐？这样我也能跑的快点。”
　　“唱个什么呢？”
　　“就唱你下午弹的吧，听起来很好听的样子，再配上歌就更好听了。”
　　我傍晚时一直在弹一首曲子，刚开始时是试的，后来刚刚熟练了玉儿就进屋了。
　　“好，你听着啊！”我起身走到琴旁边，坐下，轻抚琴弦，生音缓缓而出。
　　“夜色茫茫
　　罩四周
　　天边新月如钩

　　回忆往事
　　恍如梦
　　重寻梦境
　　何处求

　　人隔千里
　　路悠悠
　　未曾遥问
　　心已愁
　　请明月
　　代问候

　　思念的人儿
　　泪常流

　　月色朦朦
　　夜未尽
　　周遭寂寞宁静

　　桌上寒灯
　　光不明
　　伴我独坐
　　苦孤零

　　人隔千里
　　无音讯
　　欲待遥问
　　终无凭
　　请明月代传信
　　寄我片纸儿
　　为离情”

　　其实这首歌我以前就会唱的，当时没太在意歌里的情境，今天唱完了才感觉有些悲凉与凄惨。
　　“快去拿酒吧，别发愣了！”我见玉儿还在发愣，拉回她的注意力。
　　“哦，我马上就去。”说完她就跑走了。
　　她刚跑出去，我就感觉一阵风吹过来，本来喝了就应该全身暖暖的不觉冷才对，可是我却突然感觉有些凉，八月，也应该到凉的时候了，秋天一过冬天就来了。
　　“玉儿，我回去了，你一会去院子里找我吧！”我向还未走太远的玉儿喊道。起身拿起琴向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