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路》杨世成

3、第 3 章

　　吃完了鱼，时候还早，看日头大概也就两点来钟，李小富想这几日天天在李大哥家吃住，我去河里抓些鱼带回去也表示我的一点心意，在树下约约休息了一会儿，李小富拿起竹子鱼叉站到河水里等鱼，站在河里，没过一会儿就又叉到一条，去河边的沙滩上向下扣出一个小水坑，因为河沙比较软用手向下挖，挖下去三十公分时水就渗透进来了，形成一个小水坑，把叉来的鱼就放在水坑里，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叉到了七八条，大的有半斤以上，下的也有三四两的个头，去河边折了一根麻，把皮扯下来，从鱼鳃处穿过，从嘴里穿出来，把几条鱼都穿在了麻上，提着，顺着原路，往山里走，回来的路就好走多了，不用在费劲的去砍狗屎腾了，走了一个小时到了乌家水井，走的口渴用手在水井里捧了两捧水喝，继续向上走翻过垭口，太阳才刚下山，快到六点了，往下走到小河村堰塘，看见刘奶奶在堰塘里赶鸭子回家。刚走下堰塘，看见李国站在地坝向这边张望，李小富高兴的把手里的鱼一边走，一边晃了晃，李国笑着说道：“兄弟真厉害这么空手出去就打了这么多鱼回来，晚上看大哥的手艺，咱哥两好好喝几杯。”李小富把鱼交给李国自己去屋里从暖水瓶里倒了杯水，慢慢边吹边喝。在堂屋看电视，正播放新闻联播，看到电视里，外面的城市这么繁华热闹，也想到处去走走，又看到外面的风光如此秀丽，觉得老是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啊。虽然李大哥对自己不错。
　　厨房李国把鱼掏出内脏，清洗干净切成段，用豆瓣酱，在锅里做了红烧鱼。小点的几条，就放在冰箱里，准备明天用油炸。饭做好以后喊李小富吃饭，李国得意的笑着说道：“兄弟尝尝我做的红烧鱼如何。”
　　李小富夹起一块鱼，吃了，李国端起酒杯，示意喝酒，李小富也端起酒杯，两人示意了李小富喝了一小口，喝了几杯酒以后，李小富，把自己想外面去走走的想法告诉了李国，李国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很好，你现在也还年轻，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不像我五十多马上六十的人了，这辈子是在这山沟里过活，混吃等死了。你是该出去走走，你现在记忆全没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这几天我教你认钱，还有现在的一些电器的基本用法，和怎么样骑自行车，骑三轮车，这些基本技能，你得学，从明天开始你就开始学。把这些基本技能学会了，你就出发吧。
　　认钱学起来挺快，不到两个小时从一毛钱开始到一百元的钱都会认了，怎么样使用电视冰箱和天燃起灶这些前几天就会了。李国把家里的一部女士轻便自行车从堂屋的角落里推出来。演示一遍怎么骑以后就让他双手把住龙头，坐在后边的货架上滑下坡，两脚维持自行车的平衡，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学会了，第二天就能骑着车在公路上跑来跑去了。有了自行车，由于刚学会骑车，新鲜劲正高，每天骑着车去河里抓鱼，骑车去河边抓鱼就是骑车去镇上的大桥附近，把自行车停在桥下，因为李国家门前就有竹林，在家做了一个鱼叉绑在自行车的货架上，这几天李小富在河里抓鱼总是引得镇子上的人，前来围观，鱼从李小富身边游过就没有溜掉一个的，除了个头太小，不好叉的。个头在三两以上的鱼，每天总能抓住十几条，别人也学他的办法去河里叉鱼，总是一条也叉不到。
　　叉到的鱼被镇上开药铺的王大夫买走了。王大夫是个中年妇女，觉得他的鱼是看着从河里打上来的，纯天然主动买他的，每次打了鱼上来王大夫都是第一个来买的，王大夫穿一身白色的工作服，带着眼睛，金黄色的波浪头，身上能散发出黄角楠的香味。李小富每次见她来买鱼也不争价钱，随便给她两条大的，也就两三斤鱼把，王大夫有时候给20，有时候给五十，李小富也不计较。留几条回家吃以外，其余的都是能卖就卖，耽搁一会儿了，看天色不早，就骑车回去，回去骑车一般也就20分钟就能到。
　　如此过了又有三个多月了，李小富打鱼存钱不知不觉也存了，五千块钱了。看看天色正是八月金秋，快到中秋节，田里的稻谷也熟了，沉甸甸的，李国一大早起来，就把搭谷子用的半桶，搭折，篷布，弄到田里去了，李小富也帮着搬，两个人在田里先用镰刀割，割了一大片了，李国让你李小富继续割，因为担心太阳出来，把稻子梗晒的焉了，不好搭，李国双手握住稻子的根部，高高举过头，然后用力把稻穗击打在半桶里的搭折上，发出啪的一声接着是稻子脱粒的沙沙声，谷子就在半桶里越积越多，割到中午十二点，田里的谷子割完了，李国搭谷子才搭了一半，烈日晒的两人满身是汗，脸都通红，李国的脸色显出棕红色。看看日头当顶了，渐渐体力也支持不住了。停下活计，走到田坎边上，对李小富道：“难为你今天帮我割稻子，这日头这么大，我也支持不住了，等下午三四点钟，太阳偏西了，日头没这么大了，我们在来干。”说完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像身体里的水份都变成汗水流干了。李小富没有说话，也感觉口渴得难受。两个人对视着笑了笑，一起回去了，还好昨天晚上李国早有准备，毕竟每年收稻子，所以也算是经验积累的结果，昨天晚上就煮了一大锅稀饭，放在冰箱里冻着，这会把冷稀饭端出来，一人盛了一大海碗，就着泡菜，真是又解渴又消暑，吃完了饭各自去睡午觉，休息到四点多钟太阳快偏西的时候，两人一起去田里搭谷子，干到天黑的时候才干完，由于水稻的叶子沾着皮肤以后叶片边缘的锯齿会把皮肤割伤，然后就是瘙痒和刺痛。李小富晚上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尽是一道一道的红杠杠，手臂上也不少，李国也一样。谷子用尼龙口袋装好，放在田里，因为今天实在太累了，所以李国决定明天在往家里搬，第二天早上李国一个人去田里挑谷子，用扁担一次挑两袋，到中午的时候才搬完，李小富就在家帮忙喂猪和做饭。用了三天把稻子收完了。
　　李小富说要去城里走走看看，李国说中秋节马上就到了，在家里过了中秋节在去。又在家里耍了几天依然每天去河里捕鱼。晚上才回来。中秋节这天，李国杀了一只鸡，和着腊肉炖了一锅，中午和李小富一起喝酒一直喝到下午四点，醉得不轻，到了晚上也没醒，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早上李小富吃了碗稀饭，李国把李小富送到镇上的车站，坐上了一班去县城的汽车，叮嘱他去县城以后，到处转转，如果觉得不习惯就早点回来，如果今天不能回来。晚上可以去旅馆开个房间，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等等的话说了好多，直到车开了，司机催促李国才下了车。看着车开远了，悻悻的往家里去了。
　　车子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行驶，到了县城，县城里距离沙沙镇有45公里，大吧车比较慢一点，若是开小车也就三十到四十分钟。全程是柏油路。车刚出高速路口，就有几个人在体育场公交站台处下了车，在走百十米又下了些人，车里剩下五个人一直坐在车里，一个抱小孩的年轻妈妈，头发染成黄色，很直，眼睛很大典型的尖下吧，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肩膀上背着一个暗红色小背包，上身穿一件白色点缀着蓝色小翠花上衣，下边是淡红色裙子，刚好到膝盖，脚上穿着一双白色凉鞋。
　　李小富时不时的拿目光去看她，也许漂亮的女人总是会成为男人目光的焦点。这女人偶尔用目光看看车窗外，然后就是盯着孩子的脸。
　　不一会儿车子驶进了车站，停在了站里下客区的停车场上，李小富下车以后观察四周，感觉有种激动和陌生，因为早上吃的稀饭这会儿肚子里有点想上厕所，周围来了些跑摩托车拉客的，就上来招揽，问他去哪里。李小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问他厕所，那人指了指右手边的公共厕所，就在十几米的地方，上面红字写着厕所。这才看到，别人还以为我不识字呢。在说了就是靠鼻子也能知道厕所的位置，车站的厕所那气味，距离老远都能感觉刺鼻。
　　从厕所出来，谢绝了摩托车师傅的好意，独自一人往外面走，这车站两边一边有一颗大黄桷树，中间是进站口，门前是一个停车场，里边密密麻麻的停满了小轿车，面包车。走出来是个十字路口向左走的街道，两旁房屋都只有三层，临街的门市，门口坐着些打扮的花姿招展的女孩，也有些是大妈级的人物，抬头看上面招牌写着按摩馆之类的。李小富也不知道什么是按摩，李大哥也从来没讲过。
　　门市上这些女人，看见李小富过来，都向他招手，喊他进去耍。一路走过去喊声此起彼浮。李小富出于尊重人的态度都给她们点头示意，并解释说自己还要四处转转，现在没时间进去耍。他只是出于客套的意思。穿过了这条街往下走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看见车来车往的。在旁边等了会，车流少了，才冲过去，一直在大街上逛，也不知道去那里，走到肚子饿了，见前面有饭馆进去吃过了饭，休息了会，继续往前走，穿过马路，到了公园，公园里有个亭子，这会儿正是中午时分，也没有人在公园里耍，外面气温正高，烈日当空。他在亭子里坐着，外面马路上车来车往，远处高楼林立。自己完全无法融入到这个社会里去，今天晚上去哪里睡觉呢，李大哥说不如意就早点回去，可是在那里整天枯燥无聊也没有意思。李大哥不是说叫我晚上可以去宾馆吗，我身上有钱，过会问问这附近哪里有宾馆。想到这里稍微觉得心里踏实了些，就倒在亭子里的木长凳上用手枕着，一直在亭子里挨延到太阳下山了，才走出亭子穿过马路，看见超市里收钱的小姑娘挺漂亮的，身上穿着白色衬衣，黑发盘在头上。超市里这会不是很忙，正低头看手机，李小富走近前陪笑道：“你好请问这边，哪里有宾馆。”
　　那女孩抬起头打量了李小富几眼，就像在收银台里扫条码的机器，用眼睛在李小富身上，上下扫了一下。虽然没扫出什么条码信息，但是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土得掉渣。李小富剃个平头，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是件黑色短裤，脚上船着一双胶鞋。基本上只有上了年纪的农民才会穿这种五元钱一双的胶鞋。打量完了，才回答了他的问题，把手往左边一指，也没说话继续低头看手机。
　　李小富从她的眼神里也感觉出了一种看不起的鄙视，没有在问，自尊心感到被人用脚踩了几下。往前继续前行，走了十几米，一个招牌挂在门口，写着，停车住宿，门头上几个大字：丽景宾馆。
　　李小富高兴的走进去，门口收银台两个女孩其中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头上戴着发套，脸上画着淡妆，嘴唇涂着桃红色唇彩。面带微笑的说道：“你好先生。”
　　“你好！我想开个房间，多少钱？”
　　“先生是这样的，有标准间，机麻房，单间，您需要那种房间呢？”
　　“我就一个人住，能睡觉过夜，一张床就行。”
　　“那您是要单间吗，单间每天80元，下午两点退房。”
　　“那就开个单间吧。”
　　“好的先生，请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我马上为您办理。”
　　李小富听说要身份证，可是自己没有啊就问道：“什么是身份证，我没有啊。”
　　前台收银的女孩以为李小富是没带身份证故意这么说的，就解释道：“先生住宿必须要出示身份证，你如果忘记了，可以出门右转，向前五十米，那里有个派出所，去里边打印一张身份证明来。”
　　李小富只得出来，按照女孩指引的线路找到了派出所，说明来意以后，警察问他是哪里人，能不能记住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他说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过身份证，问了半天警察总算是搞明白了，他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在电脑上寻找失踪人口登记信息里也找不到他的信息。对他做了血样提取，问他现在住哪里，他就把小河村李国的住址信息登记了。警察表示可以送他去救助站。李小富没同意，说自己一会就回小河村。
　　从派出所出来，越想越恼火，去住宾馆吧，没有身份证还不让住，漫无目的的乱走，看着公路两边的高楼，万家灯火，自己却没有家，一个人在路灯下走着，心情十分沮丧。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看见前面是一座大桥，这会桥面上站着男女老少很多人乘凉，河面上的风从大桥上吹过，桥上人行道两边都是路灯把桥面照的如同白日。
　　李小富也走到桥上两手趴着栏杆，望着远处景色真美，夜空中星光一闪一闪的，月光皎洁。河风吹的衣服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一串少女清甜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回头顺着声音看过去，两个女孩，差不多18岁，一个穿件白色体恤，下边是牛仔短裤，园脸高鼻梁，杏仁眼，皮肤白皙，和她一起的女孩外面穿一件白衬衣，里边一件白T恤，下边是牛仔短裙。大眼睛，面容十分甜美。两个人走过来站在李小富旁边拿手机自拍，一边拍一边互相说笑，正拍照，穿牛仔短裤的女孩一转身手臂碰在穿牛仔短裙的女孩拿手机的手上，把手机打落了，只见手机径直掉进了河里，李小富看见什么东西掉进河里激起水花。转眼见两个女孩在互相埋怨。就自告奋勇道，：“没事我帮你们把捞起来。”穿牛仔裤的女孩道：“那谢谢你了。你赶快帮我们捞起来吧。”
　　穿牛仔裙子的女孩道：“表姐！，我看还是算了吧，算我倒霉，这河水很深的，别出什么事。”
　　李小富看了一眼穿牛仔裙的女孩道：“没事，你不用担心，看我去给你们捞起来。”说着脱掉鞋子和T恤，把裤兜里的钱包也拿出来交给穿牛仔裙子的女孩，说：“帮我看着一下。”
　　然后从桥头的小路来到河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估摸着刚才掉下去的位置往下钻，发现这河水得有20米深，刚钻到河底，摸索了一下没找到，只得浮上来唤气，看见那两个女孩站在河岸上焦急的在望着他，李小富深吸了一口气在次钻下去，仔细在河底的淤泥里摸，总算是摸到了一个薄薄的巴掌宽的东西估计就是，钻出水面，游到岸边洗去污泥，递给穿牛仔裙的女孩，女孩接过来看了说道：“这不是我的手机，我的背面是白色的，这是黑色的。可是还是谢谢你了。”
　　李小富道：“没事我在去捞。”说着不顾她两的劝阻，又一次潜入河底，在手机落水向下游五六米的地方，李小富在次摸到了一个外形一样的东西，心里想到这次因该错不了。潜出水面，游回岸边，洗去污泥，把手机递给女孩，女孩接过手机仔细看了道：“谢谢你，这就是我的手机，不过现在进水了，要回去用吹风吹干里边才能用了。很高兴认识你”三个人做了互相的介绍。原来呀，这穿女仔裙的女孩名叫符小芳今年17岁，在上高二了。穿牛仔裤的女孩是她表姐名叫符春花。符小芳的爸爸是医生，外科大夫。母亲是中学教师。两个姐妹感情非常好，常常在一起玩。
　　为了表示对李小富的感谢，表姐符春花提议三个人一起去桥头公园对面的一家夜市吃小龙虾。符小芳表示同意，三个人一起来到这家店，在外面挑了张桌坐下，符春芳把菜单递给李小富说道：“你是客人你点吧，爱吃什么尽管点，别跟我客气，我请客。”坐在旁边的符小芳一边抓了些桌子上的瓜子磕起来，打趣的说道：“你别怕，随便点，今天大老板请客。”
　　李小富笑着说道：“还是你们两个点吧，我也没在这里来吃过饭，不知道这里什么菜好吃。你们看着点吧，我不挑食。”说完也抓了几颗瓜子。
　　符春花，点了一个小龙虾和一碟田螺，还有几个素菜。
　　服务员在点菜单上记下然后就进去了。不一会菜都上齐了，符春花又点了两件啤酒，三个人喝到了凌晨二点多，符春花，问李小富：“还来一件啤酒吗？”
　　李小富说自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不要了，符春花结了账，问李小富住哪里，李小富说自己没地方住，把情况跟她们两个人说了。符小芳提议说：“表姐你家不就是你和三大爷在家住嘛，你把他带到你家去住嘛。”
　　符春花说：“我把他带回去，我爷爷问起来怎么说，还不以为我找了男朋友呢。”
　　符春花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个主意来，王强不是一个人住嘛。就商量把李小富送到王强家。这王强是符春花的高中同学，父母离婚以后就和父亲住在一起，他父亲经常也不在家，是个货车司机。自己买了辆车，长年在外跑运输。三个人一起来到王强家，敲开房门，王强穿着件白色背心，短裤，脚上穿着拖鞋，看见是符春花，两姐妹，用手挠了一下头，道：“稀客呀，今天这么大半夜往我这里跑。”
　　“是啊，怎么不欢迎，”符春花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表妹和李小富也都跟着进来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