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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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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大姐,妄想症是病,得治知道吗?”
可这话初妤终究说不出口。
她是个念旧的人,无论白雪现在怎么诋毁,她仍然能从往昔盘桓的记忆里搜刮出对方的一丁点好来,然后言辞恳切的告诉自己:你看,她曾经对你真的不错。
在这样一方从没想过和另一个人争点什么的对抗里,也只能让泄愤的那方能够安心的逞点口舌之快罢了。
放狠话没再继续下去,初妤回到位子上,觉得今后的日子大概不会好过了。
她仰头,借助座椅靠背的力撑着脑袋,看天花板。
太难了。
参赛呢,会和顶头上司闹掰。
不参赛呢,裂缝也修补不了,她现在在白雪那里估计已经被滑入黑名单了。
不参赛什么都得不到,参赛没准还能涨个薪什么的。
初妤纠结了一会,最终说服自己,拜到在了资本主义的淫.威之下。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在这个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的时代里,钱才是最重要的,我支持你!”沈又又咬着吸管和她掰扯,义正严辞的站在了她这一边。
“你和白岩又闹掰了?”初妤漫不经心地挑出辣子鸡里红彤彤的干辣椒,她一听就不对,这哪是给她鼓气,分明是在和男友斗气。
沈又又一听那两个字火蹭一下又涨起来,桌子拍得震天响,差点没把别人店里的大堂经理引来,她捏着嗓子叫道:“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说我穿这件裙子像菜市场大妈,你说他是嫌我老,还是嫌我眼光差?”
“嗯........”初妤咬着辣子鸡,把肉吃了,骨头吐到碗里,顺便瞥了眼沈又又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实话实说,你们家白岩比喻得还挺形象的。”
“......”
沈又又“啊”了一声,诧异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那条碎花裙子,蹙眉,“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没说不好看,就是不太衬肤色,有点显黑。”
“啊?!”沈又又怪叫,“难怪他后来给我挑了件白色的,原来是嫌我黑!好啊,我要打电话让他解释清楚。”
初妤对沈又又这种新型折磨男友的方式表示哭笑不得,她抽掉手机,“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沈又又看着她,顿时泄了口气,说出了她堵在心里变着法找白岩茬的理由,她垂下眼,盯着眼前一口未动的白米饭,失了神般喃喃道:“他不想和我结婚。”
初妤:“为什么?”
“不知道。”
“你连他为什么不想结婚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生闷气,姐妹,你没搞错吧?”初妤吐了一盘骨头,快堆成个骨头山,她扒了口饭,含含糊糊地说。
沈又又怔怔地,情绪比刚才萎靡了不少,“我想问来着,可我怕万一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理由。”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初妤停下筷子感叹,“我记得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挺爱憎分明的,怎么这回一句不想结婚就把你难成这样。”
“不知道啊...大概这就是遇见真爱了吧,”沈又又撑着脑袋说:“害怕失去他,害怕他会不开心,害怕他不像自己爱他那样付诸全部的真心。”
初妤听了心里一震,盯着眼前一盘五花肉出了神,沈又又描述的那个状况,和她当年追陈晏北时候的心境不谋而合。
那是真爱吗?
但他们后来还是分开了。
“我觉得你还是要回去问问白岩,问清楚了,说不定问题会迎刃而解呢。”初妤给她碗里夹了一坨五花肉,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劝她,还是在对曾经的自己说。
其实争吵冷战谩骂都好,最怕的是,知道做什么都徒劳无功。
沈又又咬了一大口五花肉,完全是把肉当成白岩咬的,反正咬完之后,她好像没那么生气了,“等下我们去楼下商场逛逛,我就不信还选不到一件好看的裙子!”
初妤笑,“好,我陪你。”
吃完饭,两个人悠悠闲闲往楼下走,初妤说起后天要去给大嫂做伴娘的事,沈又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激动得一塌糊涂,衣服也不挑了,拉起她问个没完。
“你哥的婚礼啊?”
“不然呢。”初妤漫无目的地划拉两下面前的衣服,买一件得要她半个月工资,这实在太令人难过了。
沈又又又问:“那陈晏北是不是也去?”
初妤看她一眼,瞬间明白了,“你也想去?”
“我后天加班没时间,不然我还真想去。但是婚礼就算了,免得又受刺激。”
初妤好笑的看着她,“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为了你啊,你后天要抓住机会,好好在陈晏北面前露个脸,让她看清你的天姿国色,好一举鲤跃龙门啊!”沈又又眉飞色舞地指导,全然把要买条新裙子回去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嚯,照你这么说,我下半辈子的兴衰荣辱就靠后天这一哆嗦了?”初妤调侃她。
“我发现你这个同志说话很气人啊,我不是在为你考量嘛。”沈又又忍不住咕哝。
初妤看出她的小心思,又说:“我看某人呐,要不是已经名花有主,估计现在已经把影帝收入囊中了,哪还轮得到我。”
“过奖过奖。”沈又又得了明里暗里的一波夸赞,很是受用。
两个人嬉闹谈笑间,一时没注意,正好撞上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
“不好意思...”初妤闪着眼睛赔笑脸,一句话没说完,对方已经认出了她,惊叹道:“初妤?”
初妤没认出来,不明所以,“你是?”
“我是陆远啊,高中的时候咱俩还是同桌呢。”对面那个小伙子眉目俊朗,身材欣长,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败金富二代的气质,穿着高定的的顶级标配,那双鞋,初妤曾在陈晏北的鞋架里看到过。
她记得这个叫陆远的人,却始终没法和眼前这个人联系起来,“我记得你那时候挺胖的,还戴眼镜。”
“想起来了?”陆远弯唇一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
初妤淡淡一笑,“怎么会。”
“我还在想你哥结婚那天咱俩会不会碰见,没想到,这么早就心想事成了。”陆远做出一副“我太幸运”的表情。
初妤不知道该接什么,只好转移话题,“你来吃饭?”
“没有,我包场请人看电影。”陆远说:“你知道吗?陈晏北那小子拍电影了,据说还挺火,这不,明天就要下线了,带人过来捧场。对了,你看过没,要不一起啊?”
“不,不用了。”初妤婉言拒绝,直觉他会说出点什么,“我们还有别的事。”
陆远也是个相当不会看眼色的,果然中了初妤的猜想,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说:“也是,你当年那么追他,人家都不领情,最后还直接出国走了,要搁我我也过不去这道坎。”
“......”
您觉得站在商场中央戳穿别人旧事合适吗?
沈又又总算听到了重点,忍住询问先和好友同仇敌忾,“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真的还有点事,就不耽误你了,再见哈。”
初妤被沈又又拉走。
没走几步,陆远又追过来,冲她递出手机,不经意间初妤发现他耳朵根有点红,然后他用比刚才不自然百倍的声音说:“能不能加个微信?”
别人都抢着要他微信的富二代少爷大概是头一次当街找别的女孩要微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初妤才扫了个码,人就不见了。
沈又又环胸凝视,下了定义,“看不出来,还是个挺纯情的富二代。”
初妤看着对方通过,然后发了个笑脸过来,实在笑不出来,“走吧。”
“你和陈晏北还有过一段啊?这么劲爆的消息怎么都不告诉我...”沈又又追上她。
初妤:“......”
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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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一辆车驶过街道,经过小区关卡时停了下来,扫过卡之后,车缓缓的停在小区旁的主道上,没有再往里走。
司机把火熄灭,有礼貌的透过后视镜询问坐在后座的男人,“先生,您的目的地到了。”
男人似乎喝醉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到这话时眉头深蹙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不爽的消息。
过了一会,他缓缓睁开眼,不太情愿地往远处右侧灯火通明的别墅前望了一眼。
他轻“啧”一声,极度缓慢的理了理衣服,然后下了车,和司机说:“等我二十分钟。”
代驾司机有点为难,他看眼手表,“这,我还赶着去接下一单,您能稍微快点吗?”
陈晏北冷笑一声,眯着眼打量别墅门口停着的几辆车,“给时间我也不会多待。”
司机看那笑容,无端打了个冷战,没再多说什么,目送男人远去,直到进了别墅。
来开门的佣人见到陈晏北的第一眼,脸上难掩惊讶,下一秒又瞬间恭敬道:“您来了。”
“嗯。”陈晏北越过他,经过从大门到主厅的一排绿化植物区,里面种满了新鲜的月季,与记忆里的寸草不生的样子已经相差甚远。
厅门被打开,佣人略带紧绷的嗓音朝屋内的众人汇报,话音里听不出半点表面的客套,“老爷,有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