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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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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等到他。
二哥告诉我，禅达很奇怪。说是派了一队侦察兵去了对面，但却把炮全撤下来了。
过几天后二哥跟我说，虞啸卿跟疯了一样地天天往军部跑，不知道想干嘛。我想去看看他，二哥告诉我军情紧急就别过去捣乱了。
又过了几天，杨主任突然开始动员我们大力写宣传稿，随时做好上战场的准备，看样子是要打一场大仗了。
终于过了二十多天，怒江上突然炮火冲天，几个小时后，前线就传来了捷报。虞啸卿作为统帅立了大功，不仅南天门，西岸一大条防线都被拿了下来。
杨主任特意走过来对我说“经此一仗，虞师座应该是要升副军长了。”
虞啸卿还是没有来找我，仿佛忘掉了那个约定。
我曾尝试去找他，可是每次李冰都告诉我，他不在。
晚上回来的时候，二哥跟我说，虞啸卿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但就是不对，完全不像一副刚刚大胜的样子。
二哥不愿意跟我说得太仔细，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他也不容易。”
过了几天，张立宪和余治突然来找我，我看着他吓了一跳，昔日俊朗的青年，如今半张脸都被毒气毁容而溃烂。
当我问及何书光时，他眼泪滑下来了“小何他，没了。”张立宪和余治求我帮忙，让他们见见虞啸卿，哪怕见一面也好。
我看着泪流满面的张立宪和满身绷带的余治，怔怔地点了点头。
等我去师部的时候，只见到了唐副师长，他看到我很开心，连忙让人给我沏茶。
我摆了摆手，“唐师座，我马上就要回重庆了，您能帮我给虞师座带个话吗？”
唐副师长答应了“您说，您说。”
“替我问问他，他答应要跟我说的话，还说吗？”
我无视了唐副师长欣慰的眼神，转身离去。
我不知道虞啸卿会不会来，但这是我唯一能帮张立宪他们做的了。
张立宪和余治，连带了一个小瘸子，一直守在我家周围。晚上的时候，虞啸卿如约而至。
我带张立宪他们进了门，虞啸卿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道“抱歉，我无法拒绝一个在前线卖命的战士。”
虞啸卿闭上了眼睛，对他们说道“进屋吧。”
他们说了很多，我看见张立宪跪下来求他，通过他们凌乱的交谈，我大概明白了，他们想救他们的团长龙文章，并且虞啸卿辜负了他。
我又想起那个脏兮兮的团长，他的话仿佛还在我耳边响着“我想让事情是他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明明虞啸卿是很赞赏他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张立宪他们失望地走了，虞啸卿也慢慢走了出来，他告诉我这忙他帮不了，沾上□□这三个字就是死罪，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
我望着他，突然觉得他好陌生，那一刻我明白二哥的话了，他的确有些不一样了，他学会了收敛成熟和荣辱不惊，不再是当初那般感情用事，我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唐副师长的影子。
“虞啸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感觉的出来，你不救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他看了我一眼，没在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你之前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我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希望他能停下来。
他顿了顿，继续往外走，“忘了。”
我的眼泪留了下来。
几天后二哥跟我说虞啸卿惹上大麻烦了，他手下的一个团长居然tong共，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虞家以前靠剿共跻身上位，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上面震怒。
我长呼了一口气，他终于还是救了龙文章，也放过自己一马。
我问二哥“那他怎么办，国共两党现在还在合作时期，总不会办的太狠吧？”
二哥摇了摇头“不好说，他家军阀出身，虞老爷子又不是个服人的主，这些年多少人盯着他们家找麻烦，何况现在这样子，打走日本人后，内战在所难免，tong共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容忍。”
看我一脸担忧，二哥又揉了揉我头发，“你也别太担心，他家势力不小，已经开始找路子了，我也和大哥打招呼了，中统那边会尽量打点好。万一哪天，他成了我们家姑爷，帮他不也算帮自家人嘛。”
二哥还不知道我和虞啸卿这几天发生的事，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没有再说话。
南天门大捷后，记者团就要回重庆了。我站在火车前，眼神一直看向四周。二哥于心不忍地安慰我“他刚升了副军长，事情太多抽不开身。”
我垂下眼没再说话，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砚书！”我回过头来，是虞啸卿赶过来了。他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事情有点多。”
火车快开了，我期待地问他“你还是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吗？”
他眼睛颤了颤，双眼有些发红。
我还是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来。
“对不起。”他最终还是只说了这句话，只是这次没再避开我的眼睛，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痛苦和内疚。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将项链取了下来塞回他手心，“什么时候你想好，什么时候再给我吧。”我停顿了一下，“不想给，也没关系。”
我转身从二哥手里接过了行李，头也不回地上了火车。二哥没搞懂我们俩之前发生了什么，只当我被虞啸卿欺负了，推开虞啸卿就跑到我的车窗前拍窗户。
我哭着打开了窗户，扔给二哥一个东西，这时火车开动了。
那是一幅画，我本来学的是美术，少时牺牲后才跑到国外学了新闻。画上是我凭记忆和照片画的禅达防地，画中有他，有何书光、张立宪、余治和李冰，还有一个脏兮兮的龙文章。
他放过了龙文章，我也希望他能放过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