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侠Milkman》田心王大可

2、苗寨

　　“我想出寨看一看，看看种花家的万里山河，见见我们家里的五十六种兔子。”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Milkman。

　　Milkman打开小面包车的后备箱，提溜出一打热牛奶。这是今早最后一单，送完了，今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Milkman人如其名，是个送奶工人，负责在每天凌晨太阳升起之前给哥谭定了牛奶的大小庄园、酒店、别墅区送牛奶。
　　工作量并不大，但是报酬不菲，毕竟除却□□外很少有人胆敢在黑夜中的哥谭游荡。
　　有时，他会多拿一些，悄悄地放在离家两条街外的钉死在墙上的铁箱里面。等他走后，会有小孩子睁着警惕的双眼偷偷摸摸的上前，也不贪心，拿走一瓶牛奶。路上遇到了别的孩子，就沉默的比个手势：里面还有；这是他们难得的不争不抢的时刻。
　　那里是贫民区，很少有孩子能喝得起牛奶。这倒也不是他爱心泛滥。刚到哥谭，他什么都不懂，流落在桥洞、废旧大楼里都会被抱团的流浪汉欺负；有时候就连小孩子都会骗到他。后来安定下来了，老板让他“拿出点成人的魄力来！”的时候，他也只能想到“贿赂”小孩子帮他的办法。有时自己出门不在家中，街上的孩子们会给点面子帮他“看家”，免得他什么时候回到家发现自己的“家具”被人洗劫一空了。
　　他是个黑户，找不到什么正经的好工作；又是个华裔，长得倒是清秀白皙，只是总把自己的脸藏在长长的黑发下面，也就更加不引人注目了。这样子，也只有靠着自己磕磕绊绊、少与人交流的中式英语送送牛奶。
　　刚到哥谭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故土，还以为寨子外面的人都不说官话（河南方言）了。毕竟离他上次在巢里和苗苗一起醒来也已经过了二百八十年了。后来他听着、学着骨子里就透着陌生的英语，磕磕绊绊的了解了一点这个叫做哥谭的地方；又从捡来的小学生绘本里面看到了世界地图，当成画挂在了墙上，然后被老板指着种花和另一个大洲的东海岸说：“你是怎么从这里到这里的？”，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种花了。
　　当时他只是沉默了一会，扯了扯嘴巴，发现嘴角异常的沉重。往日向来蔷薇般红润的双唇也失去了血色。嘴唇嗫嚅着：“我……我也不知道。坐了很久很久的船，黑乎乎的……然后就到了这里……”他想着：从前的许多年，在寨子里，他只想着玩耍，每此醒来都只和春风嬉戏、和蜂蝶共舞，从来都没体会过其他季节。
　　到哥谭的时候也是一个春天，只可惜，除了苗苗之外，剩下的小伙伴们都大伤元气，出不来了。
　　好在只流浪了两三天，靠着苗苗从想拐卖他的人手里逃脱之后，就遇上了老板。老板那时候虽然流里流气的样子，但是苗苗说闻到的味道是甜甜的，那就是个好人了！他就跟着老板走了。
　　老板在前面不耐烦的迈着一双长腿，Milkman，不，那时他还没有这个名字，只是看着老板的蓝色眼睛不经意的呢喃了一句：“苗苗”，就被老板当成了“喵喵”以为自己在学猫叫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晃花了眼。“好像寨子后山的春天啊！”他心里想着，快步跟上老板的步伐。
　　老板不耐烦地回头，问他：“跟着我干嘛！”他也不说话，只是从渐渐留长的刘海之间露出满是信任的双眼看着他。老板的表情从不耐烦渐渐软化，猛地发现自己居然因为这双眼睛而微笑，脸上绷不住严肃的表情了，就只好转身向前走，任由自己救下的“喵喵”跟着。
　　老板带他找到了现在的住所，说是他自己的房子，可以低价租给他。等他找到工作之后还回来就是了。之后老板还时不时的来看看他，给他一些生活品，教他怎么在附近买东西。
　　他感激于老板的帮助，安定下来之后也学着帮老板的忙。只是他英文学的不好，只能干些不需要说英文的工作。正经的也只找了一份送奶工，兼职的也只能去老板安排的餐厅打打杂。有时候老板身上会有些伤口、淤青之类的，他也不敢问，每次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老板，只是在老板转身出门离开的时候，让苗苗给老板治伤，从伤口最里面开始，不引人注意的加快愈合速度，减轻疼痛。
　　他也不觉得奇怪：老板是□□的，身上受点伤在正常不过了。
　　对了，老板叫“火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