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给我亲一口》春台

31、小白

　　赵喜榕离得比较近，她赶到幼儿园，匆匆进了大门，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有好几个小朋友的哭声。

　　那些小嗓子你高我低，此起彼伏，活像是一曲奶音合奏。

　　她大步走过去，目光找到灯灯。

　　他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对着只盒子，咧着嘴抽抽噎噎地，左手腕上还包扎着一条小白纱布。

　　受伤了？难道是打架？

　　老师刚才不是说没什么严重的事吗？

　　赵喜榕心里揪紧。

　　“麻麻！呜呜！”姜灯灯泪眼朦胧地看见了她，顿时撒开两条小胖腿，跑过去。

　　赵喜榕弯腰抱起他，忙问：“灯宝，你手怎么了？”

　　“麻麻！”灯灯半搂着她的肩，小手往外头的树上指，一脸的伤心激愤，“那里！呜呜，那里！小鸟把小白给抓走了！抓到那里去了！”

　　抓走小白？
　　两条小蚕不是在家里吗？

　　赵喜榕目光瞥向那只小木盒子，只见里头一片青绿，趴着一条蠕动的白色，顿时了然——

　　原来小家伙把他的虫子偷偷带了过来炫耀！

　　“他的手没什么事”，老师上前，略微歉疚地解释，“刚才他跑去追鸟，我没拦住，他在花丛那跌了一跤，被石子擦破了一点皮，我消过毒包扎了下。”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赵喜榕点点头。

　　原来，姜灯灯在走廊上给小蒜展示大白小白，才打开盒子没多久，俩人喝水的当儿，就有一只鸟飞快地扑过来，迅速叼走了小白。

　　姜灯灯追而不得，哭了。

　　其他几个比较胆小的小朋友，被剩下那只白虫子吓到，也哭了。

　　老师原本已经安抚好了他们，奈何姜灯灯瞅瞅剩下的孤单大白，又扯着小嗓子哇哇地哭起来，还不停地喊“爸爸”“麻麻”，带得那几个小朋友也重新加入呜呜队伍。

　　没办法，老师只好打电话给赵喜榕和姜扬。

　　“麻麻，”灯灯胖手把眼泪一抹，捏起拳头，“我等爸爸来，让他去那里，帮我把小白找回来！再打那只鸟！”

　　这……还能找回来吗？
　　赵喜榕顿了顿，柔声安慰他：“好。”

　　但随即，有个小男生呆呆愣愣地戳破真相：“小鸟喜欢吃虫子的！肯定已经把它吃掉啦！”

　　姜灯灯眨眨眼睛。
　　“哇呜，我的小白……”原本已经歇住的眼泪又飙了出来，而且，更伤心了。

　　赵喜榕：……
　　真相确实是这样没错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哄。

　　骗是不对的，但那要怎么办呢？

　　“麻麻，我再也不对小鸟好了，呜呜。”
　　“我再也不喂面包给小鸟了！”
　　“小白，你快跑呀！”

　　灯灯悲壮地举起包着白纱布的小胳膊，张着小红嘴，边哭边不停地说。

　　赵喜榕看着他那小模样，焦心地搜肠刮肚想办法，却收效甚微。
　　还好，姜扬已经赶到。

　　两人带灯灯回家。

　　车里，姜扬先用一瓶豆奶封了儿子的嘴，然后开始谆谆教导，跟他讲解食物链的残酷：

　　“……虫子吃叶子，小鸟吃虫子，猫又抓鸟吃……世界就是这样，小的打不过大的，就可能会被吃掉。”
　　“当然，也有躲得快的，运气好的，最后会活下来，就像你那个大白，不是还在吗？”
　　“大自然就是这样运行的，你不需要难过，知道吗？”

　　灯灯睫毛上挂着水珠子，噘着嘴吸豆奶，听得似懂非懂。

　　姜扬见小家伙安静下来，以为自己的办法起了效果。
　　他心头放松，深觉自己获得了一种人生导师般的满足，以及做父亲的高大光辉。

　　“就跟你会吃鱼一样”，姜扬继续说，“鱼也喜欢吃水里的小虫子，可是鱼打不过你，所以……”

　　他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赵喜榕，刚准备调动自己的知识库，继续展现“智者”风采，就见小灯灯撇撇嘴，又张着小嘴巴哭起来：

　　“呜呜，我也打不过，嗝……我不要被吃掉……呜呜哇……”

　　灯灯伤心又害怕——他也很小的，那会有什么东西来吃他！？

　　姜扬：……

　　赵喜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