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给我亲一口》春台

30、机会

　　这栋办公楼，据她所知，全部都属于姜扬的公司。

　　所以……难道小于是来找他？

　　事实上，对小于，赵喜榕早就感到过有哪里不对劲。只不过，这份疑惑仅仅是在她心头一掠而过，没有被仔细斟酌。

　　然而此刻，当她把他和姜扬联系到一起，电光火石之间，赵喜榕忽然明白了是什么不对劲——

　　以姜扬对灯灯的重视，孩子出入应该都盯得很紧，但那么长时间的偷拍，小于竟然一直都很顺利，不仅没有被发现，反而拍到了不少近距离角度的照片？

　　如果说这是因为他的技术足够高超，那么为何在收费上却十分大方，接近低廉？

　　赵喜榕想到这其中最大的可能性，不由得拧起眉头，半气半笑。

　　姜扬啊姜扬。

　　当然，也许小于来这里，并不是找他。

　　她还需要试探试探。

　　“灯宝，不打电话了，我们不上去。”赵喜榕轻轻按住儿子的小手。

　　“为啥呀？”灯灯疑惑地抬头。

　　“你爸爸在工作呢，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灯灯眨眨黑润杏眼，觉得麻麻的这个理由有点奇怪——以前他老在爸爸那里玩，还跟他们一起开会呢，也没有打扰到爸爸呀！

　　赵喜榕：“蛋糕都留给你。”

　　灯灯：咦？！
　　他迅速把方才的疑惑忘掉了一半。

　　赵喜榕又说：“我们现在去游乐园玩。”

　　灯灯笑逐颜开，立刻举起小手：“好哦！”
　　刚才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不应该打扰爸爸嘛，嘿嘿！

　　“灯宝，那回头，你不要告诉爸爸我们来过这里，好不好？就当，这是你跟我之间的一个秘密。”
　　赵喜榕摸摸他的小脑袋。

　　“好！”
　　灯灯没心思问原因，满口答应。

　　去玩碰碰车喽！

　　姜扬那边，左盼右盼，终于等到赵喜榕发来的一张照片。

　　是她和小灯灯在游乐园里的自拍合照。

　　一大一小靠在一起，大的微笑如轻风，小的傻笑似蜜糖，两双相似的杏眼，在镜头前宝石般光泽熠熠。

　　他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
　　这画面有种圆满的感觉。
　　真好啊。

　　姜扬认为，这是赵喜榕给他的温情回应。

　　他嘴角收不住地扬起，修长手指点了点，把照片设为手机背景，还恋恋不舍地看了好几遍。

　　这时，助理吴宇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姜总，于侦探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方才，那私家侦探来找吴宇。
　　他说，这几天，有个叫周青峰的男人在跟踪那个胡萌。没什么具体行动，就是远远跟着，动机不清楚。

　　那周青峰很谨慎，胡萌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跟踪。小于也是在细心整理照片时，才发现了这一点。

　　姜扬看着资料和照片，问：“那人什么身份查到了吗？”

　　吴宇：“是个小混混，上个月刚出狱，现在在一家洗车场打工，目前没查到他跟胡萌有什么关系。”

　　“他之前犯了什么？”

　　“伤人致残，判了四年三个月。”

　　姜扬沉吟片刻：“你再找人仔细查查他。”

　　姜扬有种直觉，从这姓周的身上会撬出点东西来。

　　交代完这点，他又对吴宇道：“找人把那热搜撤掉吧，视频也删掉。”

　　既然赵喜榕已经回应，事情就不必挂在哪里惹人探讨了，免得招来打扰。

　　“是。”

　　网上的新鲜事太多，热点来得快也去得快，姜扬那热搜刚撤下，恰巧就有狗仔曝出了一女星出轨的视频新闻，大部分网友们的注意力都纷纷被吸引了过去。

　　等到姜扬傍晚回家时，网上关于他的讨论早已不再惹人注目，包括对他“示爱对象”的猜测，也被抛到了水面之下。

　　小灯灯和麻麻在外玩了一天，出了许多汗。

　　姜扬进门时，他刚洗完澡，浑身香香的，穿着大柠檬图案的短衣短裤，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踩着吱吱响的闪光拖鞋，在家里晃来晃去。

　　看见了姜扬，小家伙立刻抬起胖脚，炫耀地展示自己的鞋子：“爸爸，麻麻给我买的哦！会亮亮的！你没有！”

　　姜扬瞟了一眼，撇撇嘴：“幼稚。”

　　“哼。”灯灯放下发酸的胖腿。
　　爸爸一定是太羡慕了。

　　姜扬打开冰箱拿水喝，看见了里头的两片蛋糕和一碟糯米糍，他随手捏了一只粉色的糯米糍丢进嘴里，然后转头问工作间里的赵喜榕：

　　“喜榕，这蛋糕你做的？”

　　赵喜榕顿了顿，头也不抬地回答：
　　“嗯，做给灯宝的，你想吃也可以吃。”

　　姜扬很高兴。
　　她今天一定是太感动了，所以特意留了甜点给他！

　　蛋糕微甜不腻，奶油量适中，富含新鲜水果和坚果泥，香气浓郁，姜扬美滋滋地吃了半块后，裤腿被一只小胖手扯了扯。

　　姜灯灯仰脸望着他，大眼睛里全是期盼：“爸爸，我可不可爱？”

　　小家伙心底默默地想着——如果爸爸夸奖了他，而且还陪他玩飞飞的话呢，他就考虑考虑，跟爸爸分享一下麻麻的秘密！

　　姜扬却以为儿子是在撒娇讨蛋糕。
　　这家伙应该已经吃了不少吧？还要贪嘴。

　　他撇撇嘴：“一点儿也不可爱。”

　　“哼！”
　　姜灯灯失望地鼓了鼓腮帮子，瞪爸爸一眼，转身吱吱吱地走开。

　　走了几步，他又扭回头，吱吱吱地走回来，宽容大方地表示：“爸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哦。”

　　大眼睛对着姜扬眨啊眨。

　　姜扬却微微嫌弃地睨着儿子，故意轻叹一声：“灯宝啊，你好像……又胖了呢。”

　　目光落在他的小肚瓜上。

　　灯灯的神情一变，嗖地捂住肚子，愤愤地抬高了奶音小嗓子：“这个不是胖！我只是，吃饱饱了！”

　　哼，他就是太心软了，本来就不应该给爸爸第二次机会！
　　坏爸爸！

　　麻麻的秘密，才不告诉他。

　　灯灯气鼓鼓地转身，吱吱吱地踩着光，去找大白小白玩。

　　姜扬轻笑着，走进赵喜榕的工作间。
　　“在忙什么？”

　　赵喜榕指指电脑屏幕：“你看看，这些行不行？”

　　屏幕上是一组丁楷小像效果图。

　　设计非常好，兼具卡通的萌态，和人物的精致真实感，或坐或卧，神情生动，细节上还结合了丁楷所饰演过的角色特征。

　　又潮又不落俗套，可以想象那帮粉丝们的尖叫声会有多高。

　　姜扬看着，忽然就有点嫉妒，她把丁大楷设计得这么可爱干嘛？

　　赵喜榕见他蹙眉，还以为是不满意，于是问：“你觉得哪里不好？”

　　姜扬回过神：“没有，都很好。”

　　赵喜榕打量他神色：“那你？”

　　姜扬清咳一声：“哦……我在想，你之前说过的那个金发佬，他现在有没有继续骚扰你？”

　　虽然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但是别的觊觎之人，也必须清扫干净。

　　赵喜榕笑了笑，低下头整理图纸：“骚扰？从来没有啊。”

　　姜扬轻哼：“那假惺惺的什么等你之类呢？”

　　“没有。我跟他说了，为了孩子，不会再出国。”
　　赵喜榕淡淡回答。

　　事实上哪有这回事。
　　对她表白的人是有，但统统都会被她在第一时间拒于千里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次机会。

　　“哦，那好。”
　　姜扬心头一阵喜悦，深觉儿子还是很可爱的，“对了，过两天灯宝就放暑假了，不如我们出去度假？”

　　赵喜榕答了声“好”，抬起头，发现他忽然凑得特别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她赶忙起身，赶他出去，肃着脸道：“快去陪孩子，我要专心工作。”

　　姜扬顺势偷了个小吻，被她推着往外走。

　　口是心非的女人呀，明明都已经被他感动了嘛，还害羞。

　　门砰地在他身后关上。

　　……

　　新的一周，灯灯在幼儿园的学期最后一天。

　　老师给每个小朋友都发了小奖章，只是称号不尽相同。灯灯因为算术有进步，所以得了一枚“智慧宝宝奖”。

　　灯灯问了老师，原来，“纸会”，就是聪明的意思！

　　灯灯很得意——他就知道，自己是最棒的！

　　课间自由活动。教室外的小走廊上。

　　“好吃吗？”
　　小蒜吃完了灯灯带给她的糯米糍，也分享给他一片星星状的曲奇，“这是我阿姨给我做的。”

　　灯灯三两口给吃完了：“好吃。”

　　小蒜有些高兴，但随即神色又落了下去：“我阿姨……我问她是不是我麻麻，可是，她不告诉我呢。”

　　灯灯歪歪脑袋，想了想：“一定是你爸爸太凶！把你麻麻吓坏了！”

　　小蒜迟疑着点点头：“她好像，是有点怕我爸爸。”

　　灯灯学着电视里的大人模样，智珠在握般摸摸下巴：“我就知道是这样子。”

　　“可是”，小蒜却又疑惑地说，“我爸爸，有时候对她很好呢！昨天，她睡着了，我看见爸爸抱了她！还亲她了呢！”

　　嗯？

　　灯灯皱起小眉毛，想不明白。
　　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那就不说这个了。

　　他哒哒哒地回了趟教室，从包包里拿来一只小木盒，神秘兮兮地对小蒜道：“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小蒜摇头：“猜不到呀。”

　　“特别特别可爱的哦！”灯灯骄傲地说，“我先给你看，再给别人看！不过你不要摸哦！”

　　“好，我不摸的。”

　　……

　　此时，赵喜榕正坐在咖啡厅里，对面是小于。

　　“本来查报纸资料这种小事，不想麻烦你”，她略略一顿，“不过，姜扬也说你业务不错，人又懂得变通，所以……”

　　“姜总？”小于一愣，随即调整好表情，假意疑惑，“我跟姜总都没有接触过，他怎么会知道我？”

　　赵喜榕微笑：“你不用这样，他都告诉我了。”

　　小于终于装不下去，笑起来：“原来你都知道啦？那个，呵呵……”
　　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骗过她。

　　呵，果然是那家伙安排的。
　　赵喜榕暗暗腹诽。

　　小于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当初差点被揍的事，也说了出来，以表示自己骗她是被迫屈服于淫威。

　　赵喜榕顺势继续套话。

　　说了一会儿，赵喜榕手机响。看见来电的是幼儿园老师，她赶忙接起。

　　原以为是今天的正式放假通知。

　　但刚接通，那边就隐约传来小灯灯的哭声：
　　“呜呜呜，麻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