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花朝廿九

7、第 7 章

　　黄秋杰赶紧过来护住了那些零食说：“云哥你干嘛，这是我花了三天零花钱买的。”
　　“靠！你他妈买零食干嘛？还塞我抽屉里。”
　　“嘿嘿，晚自习安排上了。”
　　江流云一脸懵逼地看着苏晓城，苏晓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午休时江流云写完了数学作业，上课仍然只听重点，听完就自己偷偷把其他作业写了，然后该干嘛干嘛了。开学第一天，很多人都心不在焉地，听不进去老师在讲什么，还在回味暑假的时光。
　　只有苏晓城，从开课到下课，一直很认真。
　　到了最后一节音乐课，所有人都有了精神，因为音乐老师林娜人美歌甜，又温柔，而且不管干什么，她都不会管。
　　众人到了钢琴教室，林娜已经坐在前面的钢琴边了，所有人都找位置做好后，林娜站起来看着苏晓城说：“很高兴认识你，苏晓城，前几天市里举办的弹唱比赛我去现场看了，你很棒，整个市里，恐怕除了江流云没人能再跟你比了。”
　　她走到苏晓城面前，看了看旁边的江流云，又说：“虽然我没听过他唱歌，但是他的琴声把他的感情展现得淋漓尽致，似梦似幻，你们两个平分秋色，也恭喜你得了第一名。”
　　“谢谢老师。”苏晓城点了下头。
　　林娜又走了回去：“这是一个新学期了，上个学期都只教了大家练习曲，练了一学期，都觉得很枯燥乏味吧，也不知道大家假期时间有没有机会练，但是这个学期会比上个学期有意思，大家把教材拿出来吧。”
　　林娜一边讲解，一边教他们弹奏，江流云是觉得很无聊的，三中教学用得琴都是电钢，配有耳机的，江流云插上耳机就自己弹自己的了，林娜不怎么管他，因为他不止一次在音乐课上睡觉了，他睡一次，林娜就让他演奏一次，直到有一次他弹的克罗地亚狂想曲让林娜彻底被折服了，教材上的他已经没必要再练了。
　　苏晓城跟他不一样，弹这样枯燥的练习曲也能这么认真，他倒是有点佩服这位少年了。
　　江流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弹了很多曲子，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弹的什么玩意儿了，也总算熬到放学了。
　　走读生都慢慢离开了学校，回到教室把卫生打扫完后江流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着外面，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黄秋杰出来在他膝盖后面顶了一下，如果不是趴在围栏上，他整个人都跪下去了。
　　他捏着手指咔咔作响，眼神凛冽地看着黄秋杰说：“你信不信劳资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云哥你在看啥呢？”
　　“思考人生！”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又问，“苏晓城呢？”
　　“跟王磊倒垃圾去了，食堂等他吧。”走了两步，黄秋杰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江流云，“诶云哥，你以前不是自来熟啊。”
　　江流云凑到他耳朵边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他走这么近吗？”
　　黄秋杰摇了摇头。
　　江流云又压着声音说：“关你屁事！哈哈哈。”说完就往食堂跑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哈。”黄秋杰跟了上去。
　　上晚自习回到教室时，邓松在教室里站了会儿，扫了一眼教室，特别是看到江流云，黄秋杰和王磊等几个老油条时，狠狠瞪了一眼，说：“上晚自习你们还是给我注意哈纪律哈，这里不是菜市场，三中成绩比不上人家一中二中，但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嘛，我不怕有些人一天到晚跳得凶。”
　　前一秒他语气还很凶，下一秒马上就转换了，比翻书还快。
　　“好嘛，你们自己先上晚自习嘛，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邓松一走，坐在第一排的蒋亮就凑在门口偷偷看着他远去，确认他下了楼之后往教室里比了个OK的手势，王磊和黄秋杰就把后面两排的几张桌子跟江流云和苏晓城拼在了一起。
　　江流云去上了个厕所，顺便在洗手台吸根烟，这个时候学校的老师基本上都下班了，只留下几个值班的待在办公室，一般很少会来这边的厕所，他掏出打火机就快点到烟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脸差点落在火苗上，幸好他手也没拿稳，打火机和烟一起掉进了池子里。
　　他转过身来看见的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生，戴了个眼镜，镜片已经碎了，头发有些凌乱，衣服和裤子上有脚印，脸上手上都有伤，想来是刚才被打的。
　　随后走出来了另外三个人，混混两个字都写脸上了。
　　没等这几个人开口，江流云就语气极其不爽地说：“没长眼？”
　　那三个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跟着那个所谓的校霸混的特别牛批，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那个领头的站出来指着江流云说：“没你的事就赶紧滚，免得老子等会儿更不爽了连你一起打。”
　　江流云直接一个拳头就上去了，他是谁？他哪能吃这种亏，上学期围他的人当中就有那个校霸李文强，当时直接就把他给打了，现在面前这几个啥也不是的东西竟然指着他的鼻子吼他。
　　其实江流云脾气不算差，只要别人不惹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不过他不惹事不代表他怕事，要是事情非要找上他的话他也不介意去解决。
　　那个被打的人有点懵，愣了一会儿就叫上另外两个一起上，江流云把那个眼镜少年推到了门口，江流云从小就会打架，有很多技巧，面前这几个在他眼里就是不入流的东西。
　　他下手快准狠，先把那个领头的给放倒了，再把左边那个的腿踢了一脚直接跪下了，最后一个直接一拳砸上去，鼻血就给打出来了。
　　但是他们不服气，爬起又上，又被打，又上，打到最后三人都没力气了，江流云还是一样好好站着，眼神凛冽而不屑。
　　这个夏天很炎热，江流云的情绪就因这温度更加烦躁，他蹲在那个领头的面前，说：“你不是要连老子一起打？起来啊！”
　　“不不，不打了哥，我们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不敢了。”
　　江流云又看了看另外两个，那两个也连忙点头，江流云又说：“为什么要欺负人？”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都欲言又止，啥都没说，江流云站起来问那个眼镜少年，眼镜少年回答到：“因……因为上个学期我借了他们点钱，就……就……催他们还。”
　　“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江流云用手背拍了两下那个领头混混的脸，“不还钱就算了，还打人，恃强凌弱？”
　　“不，不是。”那个领头的颤抖着声音说。
　　“那就赶紧把钱还了滚蛋！”江流云不耐烦了。
　　三人把钱塞给那个眼镜少年后，立马就想走。
　　“等等。”江流云喊了一声，又对眼镜少年说，“数数。”
　　眼镜少年数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三人又问：“我们可以走了吧？”
　　“出去后你们这伤是怎么回事？”江流云背靠在墙上挽着手臂问。
　　“摔的。”三人异口同声道。
　　“那个，有打火机没有？”江流云又问。
　　那三个人摸了一下口袋，个子最小那个把打火机摸出来递给江流云三人就跑了。
　　“谢谢。”眼镜少年鞠了个躬说道。
　　江流云点上烟吸了一口，吐了烟问：“他们还会找你麻烦吗？”
　　“没事的，我会尽量避开他们。”
　　江流云看着眼前这位瘦弱的少年，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他小时候的玩伴，也是这般瘦弱，弱小又善良，却在11岁时就离开了人世。
　　也是从那以后，他就不爱跟江歌月一起玩了，虽然他知道那事跟江歌月没关系，但是他过不了自己的坎儿。
　　“以后他们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就找我，我叫江流云，高一一班的。”
　　少年愣了一下，这位成绩优异的人，三中的运动健将，音乐天才，居然还是个抽烟打架的人，让他颠覆了对优秀学生的认知。
　　“好……好。”少年点了点头，“我叫朱鸿霖，三班的，我先回去上自习了。”
　　江流云吸了烟漱了下口，洗完手慢悠悠地往外走，从兜里摸了片口香糖塞进嘴里嚼，走到洗手间前的楼梯口时，苏晓城正站在那里。
　　他走过去问：“你也要上厕所？你干嘛不进去？”
　　苏晓城答到：“我看你这么久没回去，来等你的，你再在里面打一会儿，就该下自习了。”
　　“你看到了？”
　　“听到了。”
　　两人一起往教室走，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桌子上只留下了许多零食袋，不知道这群蠢货在干什么，很明显苏晓城是不想参与他们才找借口出去的。
　　江流云压着声音，但语气明显是愤怒地说：“给你们这群傻逼两分钟时间给我把桌子收拾干净，留下一点油渍或者零食屑老子把你们头拧下来当球踢。”
　　江流云话音一落，女生就迅速地离开了战场坐一边去了。蒋亮笑说道：“好的好的老大，诶，都给我收拾干净了哈。”
　　黄秋杰从蒋亮后脑勺拍了过来，没说话，蒋亮乖乖地参与了收垃圾行列，又乖乖地跟着王磊和黄秋杰倒垃圾去了，其实垃圾场离教学楼有点远，都不想去，但要是留到明天早上老邓来看到的话，又得看一早自习的白眼，挨两天的骂。
　　邓松骂人都是连着全班一起骂，不管出什么事，大部分人都跟着背锅，但是他骂人又很搞笑，有些人都强忍着，有时候忍不住了就低着头偷偷地笑。
　　等到他们倒完垃圾回来刚好下自习，回到寝室江流云洗完澡就倒床上睡着了，连书都不看了，确实有些累了，早上起床就跑了五千米，现在还没怎么缓过来，晚上又打了一架，还向老邓保证了明天绝不迟到，只能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