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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女王陛下万万岁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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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越眼光深邃了些,“惟愿无双,能如你对我承诺的,一辈子待我无双。”
齐一菲心道,这情话技能满点,等回去可以教给自家大姐。
“呦,爷一会不在,这情意满满的,爷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脑海里蓦地传来花御的声音。
齐一菲一惊,幸好慕容越低着头没看见,“先生还没回去吗?”
“爷就算离你千万里也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承诺了人家,就快回来绣香囊,不然还要留宿不成?”
齐一菲没再回复花御,因为慕容越正看着她呢,好像在等她的答案。齐一菲微微一笑,伸手拉过慕容越,十指交缠,“凤无双一国之君,自然金口玉言。”
慕容越一怔,随后轻轻笑起来。他眼光投在不远处的昙花上,齐一菲看不见慕容越漆黑的眸子,只听到他幽幽地声音,“臣侍进宫的事,让陛下为难了吧?皇夫殿下那里……”
“皇夫未进宫前,便是眼里不揉沙的人,为了朕弃了朝堂前程,甘愿入主后宫。朕虽不爱他,但却敬重他。皇夫性子傲,日后少不得让你受些委屈,你多担待他一些吧,别和他计较就是了。”
慕容越垂眸,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紧握的双手。进宫之前,点墨就打听清楚了宫里的事情,包括那个放弃朝堂宠冠后宫的皇夫殿下。即使知道自己是来复仇的,但心里仍然不爽,未交锋便这样赤裸裸的偏袒,凤无双又置他于何地?
“那你爱我吗?”虽然知道这样问不妥,慕容越仍然问出了口。
曲径通幽,繁花尽处小轩亭,清风着昙花的香气。齐一菲摸摸光秃秃的无名指,那是她说谎时的小动作,从小就这样,一说谎就摩擦手指上的终端。现在没有终端了,但这个动作却下意识地做了。
“朕的母妃去得早,父皇将朕放在母后宫中抚养,二皇兄乃中宫嫡子,母后便把朕和二皇兄安排在了一个殿里。二皇兄虽喜欢捉弄我,但也把我当亲妹妹疼。大皇兄性子温和,待朕和二皇兄虽比不上寻常百姓家亲厚,但是却也事事忍让。只是,到底没想到事情会到今天这个局面。”
“父皇弥留之际,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是他没有教好,愧对先祖,愧对在这场争斗中冤死的臣子。只是,朝堂不能乱,先祖是从乱世而来,知道民不聊生的痛苦。所以,即使知道朕一介女子登基再无回头路,一辈子再也做不回他的小公主,他还是希望朕能一直走下去。后来,有了皇夫,朕也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但是,阿越,朕遇到你是朕从来没想到过的奇遇,遇到你真好。”
没说爱,但这么一篇长篇大论,齐一菲说得声情并茂。
慕容越似乎没想到齐一菲会对他说这些,清亮的眸光闪动,似乎是被感动到了,“陛下,臣侍会陪着你的。”
“朕知道。”
“陛下,刚刚说有冤死的臣子,是怎么回事呢?”
齐一菲勾了勾唇角,“两位皇兄造出的祸端罢了,今夜氛围好,朕听你提起阿娘,想到了父皇的遗愿,有些感慨罢了,可是为双龙之乱中的冤魂昭雪,又谈何容易?况且八年过去,朕当年也只是一个孩子,有些东西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陛下?”慕容越有些心绪不平,他从来没想过进宫后这么快便听到了有关于双龙之乱的事,更何况是从一国之君口中听到的。
“不说了,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的。起风了,阿越。朕先送你回去吧!”见目的达到,齐一菲背着手,站起身,明黄色的凤袍微微晃动。
“陛下今天不留下吗?”慕容越也起身,自进宫那一刻,他便有了献身女帝的准备,虽然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这样的事是一个耻辱,但是一切为了复仇,更何况那人如果是凤无双,他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但是他已经进宫三天了,凤无双却是一次也没留宿过。
“嗯,朕去看看皇夫,因你入宫一事,朕和他闹了些不愉快,如今你已入宫,后宫诸事还要靠他,朕不愿见他难为你。朕知道,作为女子,委屈了后宫的任何一个人;但作为朝凤女帝,阿越该是懂朕的。”
慕容越微微一笑,伸手为齐一菲理了下衣冠,“快别说了,若不懂你,我进宫来作什么,何不继续等着我的贵族小姐。臣侍送陛下出去吧。”
尽职的小太监,撑着灯笼走在一侧,告别慕容越的齐一菲走出十多步后往后一看,聚福宫门的灯影下,慕容越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见齐一菲回头,伸手轻轻一挥,君子如玉。
齐一菲拢着双手站定,笑道,“阿越,阿娘的香囊,真好闻。谢谢你!”说罢,齐一菲低头温婉一笑,故作镇定地转身走了,但她稍显羞涩的目光,没逃过男人的眼睛。
见人走远,一直微笑的慕容越才放下嘴角,如玉的面庞再无半分温雅,漆黑的眸子里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挣扎。
“主子。”点墨见慕容越站了好久,不得不出声提醒。
“如果……”慕容越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该多好。”
“主子?”没听清的点墨再一次询问。
“无事。回吧。”回神的慕容越握紧双手,他要做的事还很多,灭族之仇,他定要报的,即使放过她,她那两个皇兄也必将不得好死。到最后,他与她,也会是仇人了吧。
当齐一菲到达扶凤宫的时候,花御正拿着一本宫廷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怀里揣着一盘葡萄。
见齐一菲进来,花御头也不抬,“花前月下,怎一个风流了得。你虽然看上去冷呆呆的,但这会儿爷才相信,你的确是把风流刻进骨子里的齐家人。”
齐一菲自动忽略了“冷呆呆”三个字,看着花御怀里的葡萄,轻道,“齐家可是有什么人辜负过先生?”
“哈?辜负爷?怎么可能!齐家风流又不是爷一个人说的,整个云端谁人不知?”花御把盘子重重搁在旁边的案几上,忽然站起身来,指着齐一菲数落道,“就你,爷也没冤枉你。你怎知凤无双不爱苏洛?为了哄情人儿,管他是不是谎言,甜言蜜语可真是张口就来。”
齐一菲因为说谎本就心虚,被花御指出来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抿抿嘴,便走向身后的大床,边转移了话题,“一切为了任务罢了,给阿越的香囊,还得麻烦先生找来。我困了,苏洛不准凤无双宿到其他宫里,任务期间,就委屈先生和我一床了。”
看着径直躺到里边的齐一菲,本还想说两句的花御,只轻哼了句,“没个女子样子。”最后摸着泛红的耳尖儿也躺过去了。
天色微亮,齐一菲便醒了,不睡懒觉一直是她的习惯。看着外边睡着的花御,齐一菲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只能说齐一菲被洗脑的太彻底了,一堆数据而已,别说一边躺一个,就是搂着睡又有什么关系?
消消起床穿戴,刚系好腰带,身旁的花御便醒了。苏洛有个好面相,放眼整个后宫,能和他相较的也就慕容越了。原本的剧情里,凤无双对这位皇夫盛宠一生,连带着太傅苏家都水涨船高。凤无双甚至为他散了后宫,再不纳新人。有意思的是,文官之首的丞相沈越还写词称颂过这两位伉俪。如今,果真一个乱字了得啊。
“早啊,先生。”齐一菲笑的开怀,“朕发现,苏洛的相貌还真当得洛神之子的称赞呢。”
花御一手撑着头,长发散开,打着哈欠,“一般吧,和爷的本体比起来差了那么一点。”
齐一菲轻轻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时间还早,先生再睡会吧,朕要去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了。下朝后,朕就不先过来了,等你打发走那些请安的美男子,派人给朕说一声,朕给你送奏折来。”这种体力活本就是智能助手该分担的。
花御撇嘴,随手一扔,一个黑色的东西飞来。齐一菲接过一看,微微一笑。黑色的丝绸香囊,摸起来丝滑极了,上边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昙花,和昨日见到的一模一样,最惊喜的是,整个香囊还散发着昙花香味。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谢过先生!”齐一菲二话不说揣到了怀里,又道,“正好,一个月后,朕去行宫避暑,阿越的生日,朕准备在行宫给他过了,礼物就这个吧。”
等齐一菲离开了内室,才反应过来齐一菲说了啥的花御,涨红了脸,半天吐出一个字来,“渣!”至于为什么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朝上,齐一菲却被一道急报惊着了,罪臣长皇子自缢在皇陵,长皇妃悲伤欲绝,撞陵殉情。三岁的长皇孙凤长悔哭泣不止,高烧不退。把长皇子凤无忧从宗人府迁去皇陵,是一年前礼部尚书的建议,长子守灵,天下大孝,也算为他做下的孽障赎罪。
齐一菲细思恐极,礼部尚书姬澄澈,曾是沈相的……连襟,尽管姬澄澈的前妻慕容冉冉已经病逝多年。将长皇子迁到皇陵,是慕容越在背后出的主意吗?
“小玄子,备车,去皇陵。”齐一菲片刻的失望一闪而过,接着吩咐道,“另外,派人去皇夫那里通告,着皇夫亲自到皇陵来为大皇兄料理后事,其他贵人均回自己宫中,没有传召,不得出宫。”
“是,奴才遵旨。”
群臣哗然,纷纷下跪,“陛下节哀。”
庄严的皇陵,此刻静得吓人。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做事,几个贴身伺候的人默默垂泪。因是罪臣,连白帆都不敢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