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城》玄家少堂

14、第14章女王陛下万万岁14

　　最后还是吏部尚书江域开了口，“陛下，您要臣查得事，已经有结果了，只是事关重大，臣恳请陛下，和几位元老商量后再做定夺。”

　　齐一菲点头，“朕知道了，上次朕见了物证，这次可是有人证？”

　　“回陛下，有的，那位妾室曾有个有救命之恩的贴身丫鬟，或许出于感恩，出事之前，被她找借口送了出去。那个丫鬟被赶走后回了淮南老乡，如今已在入京的路上了。”

　　几位大臣看着江域和齐一菲打哑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不解的摇摇头。齐一菲见众人不解，揉了揉眉头，叹道，“在这里的都是朝凤肱股之臣，江大人不必避着了，就由你来给大家解惑吧。”

　　“遵旨。”江域看着巴巴望着他的众臣，他也理解他们紧张的心情，毕竟只要有吏部掺和，向来没什么好事，他都能想象到，这事要是说出来，今天这个宣政阁得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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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等江域一五一十的说完，几位老臣就坐不住了。

　　“陛下，这万万不可翻案啊，且不说这是先皇亲自结得案，此刻翻案岂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指责先皇，就算现在翻了案，沈家连个人影都没了，翻案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陛下，这事既然过去了，现在再提实在不妥当。”

　　“请陛下三思，按江大人所说，二皇子要为这事负责，如今二皇子人已经被囚禁了八年，再翻案，难不成真要二皇子以命赎罪不成？先皇在时，即使两位皇子犯了那么大的错，都留了两位皇子一命，如今翻案，怕是先皇在也是不同意的。”

　　“陛下，宋大人说得对，大皇子刚刚故去，皇室实在不适宜再见血腥。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齐一菲看着伏地跪拜的几个人，挑挑眉，这多少在她意料之中。只有太傅，江域和大理寺卿李唯汉站着。

　　“江爱卿和李爱卿怎么看？”

　　“回陛下，臣是大理寺卿，此等皇室之案，不是臣能过问的。”李唯汉起身道，“臣也没有诸位大臣想得那么多，只是刚刚听完江大人的话，臣一直以来的一个疑团好像解开了。”

　　“哦？怎么讲？”

　　“回陛下，这事臣想稍后单独向陛下呈报。”

　　李唯汉是个高高壮壮的汉子，父亲是个武将，祖父是朝凤有名的仵作，破过得案子不下千件。这人是个直肠子，破案是把好手，继承了祖父的衣钵，但是这不会说话的直性子也完全继承了父亲。今日难得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就嚷嚷出来，可见事情非同一般了。有点脑子的人都联想到了大皇子之死，但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齐一菲敲着桌面，沉吟了片刻，“准了。那么，江大人呢？”

　　江域一行礼，道，“臣乃吏部尚书，按说也不便插手皇室之案。但从沈家来看，又是臣不得不过问的。臣也觉得诸位大臣说得对，翻案弊大于利，但臣先于诸位大臣知道这件事，臣斗胆揣测，陛下让臣彻查此事，心中应是有定论的。因此，臣唯陛下是听便可，一切谨遵陛下旨意。”

　　齐一菲笑了，江域这话说得，忠心是表了，但也忒小人了。

　　“那么，太傅呢？”

　　苏远之看着高位上巧笑嫣然的女皇陛下，心下暗叹，当初陛下还是公主时，他就不是很愿意儿子尚公主，公主也曾是他的学生，他早就发现了，公主的心智甚至高过她的两个皇兄，也比她的两个皇兄更有帝王之气。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他还能怎么办？

　　苏远之深深一揖，“陛下，老臣也曾教导过陛下，今日斗胆妄言几句，望陛下恕罪。”

　　“老师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齐一菲顺坡下驴，既然都提到教导之恩了，也就顺口喊了一句老师，“另外，大家都起来吧，本就是商议，大家不必惊慌。”

　　“谢陛下。”苏远之直起身，没有再坐回原位，而是站着接着道，“陛下，先皇弥留之际，曾召见过老臣。言辞之中，谈及双龙之乱，颇为自责。先皇说，有些事情，安静下来想便会发现当初斩钉截铁的看法，也可能是错的。六月飞雪是为大冤，这雪下了快一天了，他不放心，怕陛下应付不过来，他还不能走，要为他的三儿做最后一件事，为她挡住这漫天风雪。随后，先皇便召见了陛下。”

　　苏远之顿了顿，见齐一菲低头沉思，便又接着道，“先皇殡天的确是在六月份，但是是大好晴天，哪来的雪呢？当时老臣以为陛下神志可能已经不甚清楚，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陛下当时，可能就已经察觉到有不妥当的地方了。”

　　说到这里，苏远之又深深行了一礼，仍是不敢坐回原位。宣政阁里静悄悄的，仿佛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齐一菲敲打在桌子上的手指没有停过，她想起了凤无双藏在暗格里的那份罪己诏，内容空白，却是盖了先皇的私印和玉玺。原来，是早就察觉了吗？先皇虽然算不上明君，但绝谈不上昏君。但这罪己诏，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太过沉重了，里边是对凤无双和这朝凤国无限的牵挂。原本这是齐一菲的底牌，但是听了太傅的话，又有了犹豫之心。

　　“朕累了，此事改日再议。再决定之前，不可有半点风声走漏，诸位爱卿知道怎么做吧？李爱卿所报之事，明日再报吧。”

　　“臣等明白，臣等告退。”

　　许是刚才太安静了，如此机密之事，乍然知道，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最难测是这帝王心，几个大臣都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宣政阁。

　　等人都散了，齐一菲往身后一倚，在脑海中联系花御，“先生，这个世界谁构建的？果然是心中有大道的人，除了一个二皇子，其他人让人狠不起心来怎么办？”

　　“你要是不想用那罪己诏，你想怎么办？”

　　“哎，你说要是慕容越自己放弃伸冤了，这任务也算完成吧。我们只是要气运者的气运而已，只要他成为原本为他设定的样子，这bug也算修复吧。”

　　花御……

　　好一会，才诺诺的说，“你说得好有道理，爷竟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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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越走在南芜的长廊上，曲曲折折，侧眼看着非要跟着来的齐筝，温和一笑。齐筝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嘴巴惊得都合不上了。

　　齐筝看上去震惊，但再震惊惊不过，刚进这个庄园时，穿着明黄大褂的守卫对越大人的称呼。宸主子？在宫中能称为主子的，除了帝王，便是后宫之人了。也难怪，越大人长得这么好看，好像生来就该是宫里的人。他想起那天他和那位夫人的亲昵，如果那位夫人是女皇陛下，那也难怪越大人对于他的提醒，不在意了。

　　见慕容越笑他，齐筝红了脸，道，“这，这是我见过的最气派的庄子。”

　　“没关系，你早猜到了不是吗？好好看便是，这里这么漂亮，本就是让人来观赏的。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慕容越微微一笑，他这几天见过了锦州督抚，由当地督抚安排这些孩子最好不过。在锦州南郊，一个致仕老员外资助了一个院子，暂时接管了这些人。这几日，他和锦州督抚定下了解决方案，在南郊建立一个蠡园，由官府督办，收容15岁以下无家可归的孩子，待他们15岁之后，便可自力更生，三年内偿还两倍自己在蠡园内的一切开支。

　　期间一切费用由国库和地方官府共同承担，一年内完工，而官府可从中选拔人才为其所用。这本是极难办理的事，但是有着陛下给他的腰牌，无一人不听号令，这也是他第二次清楚地认识到，权力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至于第一次，便是沈家的灭族之祸了。

　　权力可以害很多人，但也可以帮助很多人。就看是谁站在了权力之上，如今，他拥有了这权力，还用他帮助了那么多小孩子，这应该就是陛下说得扶梯之责了吧。

　　齐筝听慕容越说他早就猜到了，不禁瞪大了双眼，而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等慕容越回来的时候，齐一菲正在宣政阁大发脾气。小玄子站在外边，远远见到慕容越带着一个孩子过来，忙快走了一段距离，拦下两人。

　　“奴才见过宸主子，宸主子平安归来，陛下就放心了。”

　　“有劳小玄子公公在此等候了，陛下可在？现在可方便见我？”慕容越轻轻笑道，拉住了有些紧张的齐筝，“如果方便，还劳烦公公通报一下，就说阿越还带了故人过来。”

　　小玄子扫了眼长相讨喜的齐筝，轻声道，“宸主子还是先回吧，休整一番，去和皇夫请过安后再过来。陛下这会儿，有政事处理呢。”

　　闻弦声而知雅意，慕容越一怔，试探道，“陛下此刻，心情如何？”

　　要不是慕容越得宠，小玄子是半点不会理会的，但慕容越最近风头正盛，所以卖了个面子给他，“陛下不悦时爱吃甜食，宸主子若晚间过来不妨带些甜汤。”

　　慕容越点点头，道了一声谢。拉着齐筝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宣政阁里，齐一菲刚摔了手里的折子。暗卫跪在地上请罪，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