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海底城（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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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挑眉打了个响指：“正装原版匀哥我就放心了。”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就跟着我的？”显然，周匀在不动声色中已开始反向测试。
对程九来说，司辰是她所见到的第一个周匀身边的属下兼朋友，不禁好奇地歪着脑袋觑他。
“其实当年我是被谢老大救下的，你看我根骨奇佳，就想方设法把我挖过来，”说到这里，司辰撩了下挡在额头的刘海，“然后谢老大就让我俩打一架，打赢我，我就跟你。”
周匀认同地点头，却依然忍不住揶揄他：“可如今看来，你也就那样。”
“匀哥，不带你这样的！你多厉害啊，”司辰急得炸毛：“我在堂口里可是没人敢惹的。”他眼眸一转：“再说，是你挑的人，说明你眼光不够好。”
“你有胆再说一遍？”周匀一把眼刀飞去。
“我没胆。”司辰怂怂地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些。
程九的目光从司辰身上收回，定定地落在周匀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谢老大就是谢铭舶吧？直接从谢铭舶手中挖手下，看来周匀在谢家地位极高。
更有可能他极受谢铭舶重视。
可为什么景泰师兄说谢家没有这个人？还说什么化名、伪造身份？
一定是他调查到的消息有问题。
司辰这么从容回答，不用怀疑也知道他没问题。
“咳，”安宾打断，插口一句：“该程姐了。”
周匀刚掀开嘴唇，却听司辰抢着说：“我来我来！”
他侧了侧身，嘿嘿一笑，不顾周匀的眼刀，眼珠一转：“你们两个，谁先表白的啊？”
话音一出，就见周匀扶额，而安宾、小梨几位眨眨眼，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程九身上。安宾从包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咯吱咯吱”地啃着，双眼亮晶晶，眼神在周匀和程九之间睃巡，充满暧昧好奇和狡黠。
“咳，”程九也扶额垂眸，避开他们探究的眼神，局促轻咳：“你问这个干吗？你又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匀哥知道啊。”司辰摊手，一脸真挚：“匀哥，你可不能藏私哦。”
“不许为难她。”周匀瞪他一眼。
“我哪有。”司辰委屈：“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好吧？”眼神扫过安宾和小梨，两人正抿嘴窃笑。
“……提前说好，我可只回答你这一个问题，”程九深吸一口气，轻轻揉了揉发烫的脸颊，眼神轻飘飘地瞥了眼周匀：“当然是我呀，”目光越过周匀，最后落在司辰身上：“我提出的约定，只要能活下来，就在一起的。”
“恩……没错。”周匀点了下头。
“呦！嫂子威武，”司辰连连鼓掌，觑着周匀，嘴里忍不住嘀咕：“又是让嫂子主动，匀哥你居然都没什么表示。”
“皮痒了是么？”周匀斜他。
“你说什么？又？”没想到小声嘀咕的一句话被程九听个正着，她眯起双眼，阴涔涔地问周匀：“以前也有女孩这么追你的？”
周匀和司辰两人均是一惊，齐齐对视一眼。
司辰忙摆双手解释：“不不，你、你刚刚听错了。这么多年，匀哥遇见的女孩也就你一个而已。”
“哦？”程九双臂抱胸，眼风凉凉扫向周匀，“除我以外，都没别的女孩追你的啊。”
这话听上去怎么总觉得话里有话似的，司辰皱着眉，挠挠脑后，见自家匀哥面色不愉地瞄他，脑筋一转，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叫安宾的小子，别吃别吃了，该轮到你了。”
忽然被CUE到，安宾立刻把压缩饼干放下，擦了擦嘴上的残渣，端坐着看向程九和小梨两人。
“我来问，”既然程九、周匀和司辰已经洗脱嫌疑，那么提问的重担自然就落程九身上了。程九沉吟片刻，她对安宾的了解只限于出海之后，能问的问题也就有限。
食指轻敲手背，她歪着脑袋问话：“我是通过明夷师兄认识你们，跟你们来海底城考察的，那明夷师兄为什么没来？”
“你不是说什么，算他八字不宜出海吗？”安宾的目光扫过程九和周匀几人，耸耸肩：“我当时还真的以为你只是懂点风水，因为认识明夷哥才来充当顾问的呢，没想到身份还不简单。”
“你这小孩子太年轻，以后要是在道上遇着有人欺负你，就说你认识落霞山和谢家人，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既然已得司辰认证，程九趁机接话：“想拜我为师的话，我随时欢迎。”
一听这话，安宾偷瞄了眼周匀，程九立即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干嘛？又不是他收徒弟，看我看我！”
安宾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该、该小梨了。”
几人板住脸，停下说笑。程九不动声色地摸向包里的糯米，悄悄抓了一把握在手里。
鬼，就在小梨和老教授之中。
严肃紧张的气氛在大殿中蔓延，殿外火光摇曳，不时传来微弱的噼啪声，一丝丝阴冷潮湿的风从大殿门口吹来，拂过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汗毛倒竖。
安宾瞄了眼靠着大殿石柱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的老教授，叹了口气，问向小梨：“你知道吗？其实这次考察原本只有两个学生名额的。”
小梨抬了抬眼，面色沉肃，警惕地问：“你想问什么？”
“所以当初教授以考试的方式进行选拔，”安宾继续说：“你、我还有阿秦，我们中有一人实际上考核没有通过，但那人找了另外一人伙同教授一起说情，才说服教授带上她。”他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小梨的脸色：“你猜，她找的谁？”
“这……走后门这事怎么方便说出口？”小梨咬着下唇，面露为难。
“他们不是我们学校的人，教授现在疯了，我本来就知道这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安宾和声细语地解释，可话里却暗含不容反驳的意味。
除教授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梨身上，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小梨怯怯地问：“他找的是，阿秦么？能换个问题么？你和阿秦的事，我、我怎么能清楚？”
“不，是我，”安宾豁然起身，退后几步，神色森冷：“我当初就不该帮你，加入考察队！”
话音未落，一只手猝然握住程九肩膀，将她拎起来，向大殿门口撤退。几乎同一时刻，她猛地将手里的糯米抛向小梨。
“啊！”似电钻焊接，刺耳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
老教授被吵醒，指着小梨的方向，又是拍手又是癫狂大笑：“鬼！鬼啊！哈哈哈哈哈，鬼！”
安宾扶着教授，周匀拉着程九，已双双跑出殿门。落后一步的司辰，将手中的枪上拴，“咔咔”两声，撇下一句，“你们先走，我去牵制住它。”就又冲回大殿。
砰砰。
殿内立刻传来一连串响彻整个墓洞的枪声。
“死不了，死不了……哈哈哈哈！”教授又莫名其妙地捧腹大笑，笑得全身颤抖。
周匀箭步冲过去，抓住他肩膀：“你说什么？什么死不了？”
安宾拂开周匀的手臂：“估计说的是鬼吧。”
“你们先走，”周匀抽出短匕，回头嘱咐程九：“司辰一人恐怕应付不来，我去帮他。”见她变了脸色，补充说：“放心，我稍后就来追你们。”
程九双臂抱胸：“稍后是多久？”
“额……”周匀被问住了，翕动嘴唇，一时答不上来。
程九秀眉蹙紧，又要像上次一样让她先活下来然后无休无止心胆战心惊地等？她侧步挡住周匀的去路，眸色凌然：“我陪你一起！”
“不行，你还得帮忙照顾教授。”
周匀向安宾递了个眼色，安宾眨眨眼，费力地箍着胡乱挣扎的教授，颇为难：“程姐，怎么办，教授现在这样，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程九急得怼他：“你人高马大的哪需要我了？”说完这话，再看周匀，人已经没影了。
“啧，周匀！”她刚要举枪冲进大殿，被安宾一把拦住：“诶，程姐，我要向哪跑啊？”
她双手握拳，深深喘口气，咬牙：“沿河道找排水系统，既然水能排出去，我们一定也能出去。”
安宾恍然，忍不住笑起来夸一句：“程姐真机智。”
“周匀说的。”程九沉着脸，抬脚向护城河走去。
万一后面的路上遇到什么怪物，安宾一个人带着教授确实应付不来。周匀和司辰不是傻子，鬼打不死，给她和安宾争取时间后，他们必然会想办法脱身。
那么，把安宾和教授送走后，她就在墓里等他们，不等来，她便不走。
河水潺潺，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海腥味。
程九和安宾沿河道穿过一座座低矮的小石屋，走到巨石洞的边缘。五米多宽的河道上方，人工开凿了仅半人高的拱形洞口在高得望不见顶的石壁下显得尤其渺小。
仿佛光线被吸食一般，里面漆黑一片，只听得见持续不断的水流声，和水花拍打在石壁的声响。
“前面没路，都被河水漫过了，”安宾在洞边探了探，“也不知道这条河有多深，怎么办啊？”
程九心下沉了沉，“贴边游，总要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回头，担忧地望向被众多石屋和光线包围的大殿。
断断续续的枪声仿佛从另一个遥远世界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海底城（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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