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海底城（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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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潭中央水花四溅，一条小臂粗细的长影蜿蜒跃出水面！那东西看似柔软，周身布满和死尸一样的荧绿鳞片，露出水面的部分泛着鬼火一样的光，“噗通”，转眼间便钻入水底。
四周霎时静谧，安宾和阿秦互瞪一眼，不敢再出声。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水面。五只手电和弹射光将整个水潭照得灯火通明，漆黑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半晌，水面再次恢复平静，众人长长吁一口气。
“那东西还会再出来吗？”小梨小声嘀咕。
“说不准，没准儿现在正在暗地里观察我们，随时准备袭击，”程九把装备背上，向青铜大门抬了抬下巴：“我们还是趁现在抓紧进去吧。”
“我们这么多人，怕它干嘛？”阿秦举起工兵铲，气势汹汹地走到水潭边再次巡视一圈。
程九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想起一个月前说过类似话的老蛇，早就凉在炎帝岭里了。
“你会用枪吗？会功夫吗？我们五个人里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有几个？命只有一条，你不要别人还要。”怼完，见他气懑的样子，程九端起手中的枪，枪口向青铜门一指，吩咐：“过来帮忙开门。”
阿秦一连深吸几口气，撇撇嘴，冷哼一声，挪步和安宾一人一边推青铜门。
“呵呵，”老教授在程九身侧笑了笑：“还是小程有办法制他，阿秦这孩子本性其实挺好任劳任怨，就是有时候爱逞强，好面子。”
她要不是句句说在点子上，他能这么听话？外强中干罢了。
程九冷眼看着，不语。
咔咔咔。
一阵沉重的闷响，青铜门缓缓开了条容得下一人进出的门缝。缝内昏暗的光隐约映照进来。
阿秦轻吁一口气，抹了把汗：“这门也忒沉了。”
“庆幸吧，要不是深夜，我们够呛推得开这扇门呢。”安宾捡起扔在地上的背包。
“切，”阿秦翻个白眼，转头对老教授说：“教授，还是我打头，你们跟在我身后就完了。”说完，抡起工兵铲就钻进门里。
“教授，您先。”既然还是按照先前的顺序，那下一个……程九四顾：“小梨呢？”
“诶，来了！”小梨不知在暗处角落里做什么，慌忙应一声，拎起背包就要跑过来。
一道荧绿的光在她身后迅速闪过。
程九双眸骤然撑大，大喊：“小梨小心！”
小梨一惊，身形一扭摔倒在地。
趁这空当，程九下意识本能举枪扣动扳机——砰砰。不知是被击中，还是逃跑，几枪过后，绿光消失在黑暗里。
程九忙飞冲过去，拉起小梨的手就跑，时不时回头注意着身后。见安宾也端着枪迎过来，她心里才踏实一些，步子微缓，站在青铜门边和小梨大口大口地喘气。
小梨拍拍胸口，双颊因运动而通红：“吓，吓死我了。”
“湖里那东西，刚刚，就在你身后。”程九喘息着松开手，发觉细白的皓腕上印着几道指甲印。她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小梨的指甲，尖利细长，不禁微微皱眉，不过女孩子留长指甲用来做美甲，也不是什么怪事。
“哎呦，我看的那个紧张啊，多亏小程身手干脆利落，不然真凶险。”老教授心有余悸地说。
小梨这才缓过神来，连忙道谢：“程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程九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还是别耽搁了，快进门。”
老教授和小梨陆续钻进青铜门，程九和安宾紧随其后。为防止门外的东西尾随进来，安宾和阿秦合力关上青铜门。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粗那么长，还会在水里游……”阿秦站在门边，想起水里的东西心中还是不安，和老教授碎碎念道：“该不会是蛇吧？”
小梨听到后怕地打了个寒噤，抬手搓了搓上臂。
程九与安宾对视一眼，疆良嘴里叼的不就是蛇嘛。不过，以免再吓到教授他们，两人默契地没吭声。
“那东西不是被我们挡在门外了嘛，就都别再乱想了，我们向前看。”程九僵硬地笑了笑。
大门后，一条平坦宽阔的通道出现在眼前。用青石板铺就约两条车道宽的地面两侧设半米深的沟渠，通道的墙壁上每个十步左右就镶嵌着一块汉白玉雕琢而成的衔蛇虎脸，每张虎脸的正上方则燃着一盏长明灯。
长且笔直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尽头，阴风不时刮来，裹挟着微弱的腥锈味。
“这，这不是城池……”老教授满脸诧异，不知不觉走到通道中间四顾：“这分明是古墓啊，古墓的甬道！”
“真的是古墓？！那，为什么古籍上会记载成殷人古城？”阿秦的目光狐疑地扫过程九：“该不会我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
面色一沉，程九的视线冷然移向阿秦，在船上时她就提过古墓的猜想，现在才反对，真不是故意翻后账？
程九刚要开口，就听老教授反驳：“这种可能性不大，古籍记载殷人是根据星象和占卜确定古城位置。而且你们看，光甬道就这么宽，如此大规模的建筑工程，古籍里丝毫未提，而同一时间只有古城才能与之相对应……”他沉吟说：“既然是古墓，那就一定有主墓室。就是不知道这墓主人是谁。”
“该不会就是疆良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了面色，齐刷刷地看向安宾。
安宾面露尴尬，挠了挠脑后的碎发：“那个，之前教授不是讲过，他们管部落首领叫疆良嘛。”
“有道理，”教授点头：“能葬在这样规格的墓里，墓主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反正，我们退不出去，不如就这座墓展开研究，不枉费我们大老远来一趟。”
见他抬脚就要向甬道深处走，程九忙叫住他：“教授，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墓一般多设置机关，还是在我们中间选个人领路，您再走，安全些。”
“对对，还是我来探路，您跟我后面。”阿秦几步就走到队伍最前。
程九原打算提出自己经验丰富负责打头，但见阿秦这般积极主动，便随他去了。反正几人相隔不远，前面出什么状况她也能及时发现。
众人一时无话，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前行，只有轻微凌乱的脚步声在昏暗的甬道里回荡。
嘎啦。
金属与石板的摩擦声显得格外突兀。
阿秦抬手示意大家停步，他移开脚，从地上捡起一枚锋利的箭簇，箭尖上还泛着淡淡蓝光。
程九凑到近前，目光攫住蓝光，出言提醒：“小心箭尖上焠了毒。”
“噫，”阿秦手一抖，箭簇掉落在地：“地上怎么会有这东西。”他举起手电照向四周墙壁：“不会这附近有机关吧。”两侧墙上依旧是青石砖和疆良头像浮雕，与之前走过的一段路没有任何变化。
“好像哪里不太对，即使设有机关，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被触发啊。”小梨小声嘟囔。
程九心里泛起嘀咕。小梨说的不是没道理，在他们之前很可能就已经有其他探险队或是盗墓者留下过足迹，那这样一来，赤丹珠还会藏在这座古墓里么。
想到这里，恨不得现在就飞去主墓室看个究竟。
面色肃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程九向前走了几步，开启手电的远光照向几米开外的地面。
“啊！”小梨轻声惊呼，捂住双眼。
地上狼藉地散落着箭簇，也都是焠过毒的，箭尖星星点点反着蓝光。除了箭簇，还残留着几节躯干一样的肢体，鲜血淋漓的，离得太远看不太清。
大家快步走近，阿秦开启弹射灯看得更远些，大概几十米的一段路被箭簇铺就得满满当当，混合在空气里的血腥味愈发浓烈，不知谁的半截手臂泡在甬道边缘的一小滩血泊里。
安宾眼尖，指向甬道边的沟渠：“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人！”说完，他就跳下沟渠，蹚水跑过去。
程九不放心，也握着枪，矫健一跃，紧随其后。
见阿秦也要跃跃欲试地跟上，老教授拦住他：“他们两个去看看就行了，咱们先别往那凑。”
安宾所见那人歪歪扭扭地瘫倒在沟渠里，身子一动不动，不知死活。不过这人倒也机灵，试想，机关被触发，两侧墙壁射出箭簇，最适合躲藏的就是甬道边的沟渠里了。
程九凑到近前，呦呵，金发白肤，居然是个外国人。见他紧闭双眼，无力地靠墙坐着，胸口微微起伏，她将手指搁在他鼻下：“他还活着。”
安宾面色沉重地缓缓摇头：“可是他胸、腹部都中箭，这人活不下来了。”
外国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程九蹲下.身，趴在他唇边，才隐约听见：“look out……”
“他在说什么？”安宾问。
程九秀眉紧蹙：“他让我们小心。”小心什么呢？箭簇吗？难道，射完箭簇古人还留着后手？
啪。
豆大的水滴落在程九光洁的额头上。她下意识抬手抹去，触感黏腻、灼.热，霎时间，铁锈般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腔。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海底城（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