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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他姓谢(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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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不常在家,家里空荡荡的还没添置什么东西。好在今早出门前她叫了些水果蔬菜外卖,刚好可以做碗面填填肚子。
一进门,程九就把周匀领进客厅,烧水、泡壶茶后,就往厨房里钻。直到厨房门咣当一声被关上,程九的脸还红得烫手。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啊啊啊,别想了别想了!
程九沾了点水,拍拍脸颊,冷静一下。笑意却不自觉地爬上唇角,既然什么都喜欢,那她多放半罐盐试试?不行不行,他好不容易活着回来见她的,她怎么舍得。
程九甩了甩头,将恶作剧的想法丢出去。
“怎么了?”周匀悄然出现在程九身边:“哪里不舒服?”
……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程九怔怔地看着他的手掌覆在她额头上。
“不舒服的话就去休息一下,我来做。”说着,他脱下外套,挽起里面的毛衣袖子,动作极自然地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
程九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冲锋衣以外的衣服,修身的浅灰色毛衣衬得宽肩窄腰,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见他双手各捏围裙腰带一端背到腰后,程九下意识上前接过腰带帮他系上。
看着打完结的双手,她怔了怔,刚刚的动作熟练得好像以前就帮他系过很多遍似的。
“想什么呢?”周匀回头,轻笑着刮了下程九光洁的脸颊。
双颊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温度蹭得又热起来,程九忙掩饰似的拉开冰箱寻找食材。小葱、西红柿、鸡蛋、空心挂面,就算简单日常的题材,也一样可以做得美味。
一双修长的手接过她取出的食材:“怎么不回屋休息?”
“放心,我没事,”程九从他手里抢回一颗西红柿。明明说好要给他做饭的,可见他积极的样子,程九瞄了眼翠绿的小葱吩咐:“你没事做的话,就帮我把小葱切了吧。”
当当当当,当当当——
程九切好西红柿后,就见几段小葱已经在周匀修长的双手下被切成葱花。动作看起来挺熟练的,平时应该没少做饭。紧接着,他把调料混合在碗中冲做低汤。看他神情专注的样子实在赏心悦目,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程九竟觉得像画一般不真实。
悄然抬手,指尖触向他低垂的眼帘。
“水开了。”
周匀忽然开口,惊得程九立刻乖乖放手,箭步冲去灶台边,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开水发愣,总觉得锅里好像少了些什么。
看着程九的样子,周匀唇角悄悄上扬,他取出一把空心面,下入锅里,一本正经地接过锅柄:“还是我来吧。”
程九嗔他一眼,擦了擦手:“你手机呢?”
“兜里,自己拿。”
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只有裤子才有兜。小手探宝似的伸进裤兜里,隔着薄薄的布料,触到温热的皮肤,程九顿时头皮一紧,手一抖险些把手机又扔回裤兜。
头顶一句哑声低喝:“别乱动。”
程九抬眸,对上一双眸光狡黠的凤眼:“你要是再乱动……不介意你再深入一点。”
深、深入?
程九低眸,看向下面距离她的手近在咫尺的微微凸起。仿佛全身的血液沸腾,她掏出手机一阵风似的溜出厨房。
她窝在卧室的床里连喘了几口气,抚了抚胸口,才把疯跳到嗓子眼的心压下去。这家伙,之前在古墓里还是生人勿进的禁欲系来着,现在怎么这么撩?她抚着额头,轻吁一口气,脑中猛然清明。
不对,明明她先表白的,是她追的他啊,那也应该是她撩他才对,怎么被他羞得几句就跑掉呢?
程九蹭地站起身,樱唇抿紧,一手握拳:来啊,互相伤害啊!她还没见过他害羞的样子呢。
走出卧室,餐厅里已香气四溢,周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酸汤面走出厨房。油光和葱花皮漂在汤面,面条整整齐齐地码在碗里,外加几块西红柿和青菜叶点缀,看起来像点样子。程九默契地取出一双筷子搁面碗上,转而绕到餐桌对面坐下,托着下巴看他。
周匀意外地瞄她一眼:“你不吃吗?”
“不用,”程九摇摇头,眸光潋滟:“看你吃我就饱了。”
她现在的样子与几分钟前完全不同,周匀不禁困惑:“一口也不尝尝?”
程九摸了摸肚子,说实话她一点也不饿,但想到这面是周匀亲手做的,“那就一口,”她伸出手指认真强调:“少面多汤。”
转眼,半碗汤面也落到她面前,酸香的面汤入肚,顿时胃口大开。
“味道怎么样?”餐桌对面的周匀抬眼问,眼中闪过一抹期待。
他做面还真不赖。程九回味片刻:“味浓汤稠,料足,面劲道。不过,还差了一点点,”她故意顿了顿,唇边酒窝若隐若现:“有你在对面,任何美食都稍显逊色。”
说完,她立刻捧着碗挡住脸。
视线越过碗口,只见周匀听这话后先一怔,但只停滞一秒,他剑眉微挑,转而慢条斯理地拌着碗中的面:“你要是想,我随时恭候。”
程九眨眨眼,下意识问:“想什么?”
“你觉得呢?”周匀唇边嗔着淡淡的笑意。
程九连忙把脸埋在碗中避而不答。
一顿午晚饭过后,程九撑得差点走不动路。想不到周匀做饭手艺这么高超,她竟不知不觉又添了大半碗。要是以后和他住在一起怎么办?会月半的!
厨房传来“哗哗”的水流声,程九仍坐在餐桌边忧愁地摆弄着周匀的手机。某为手机P系列最新款,超薄流线,通体纯黑,看着就低调却不平凡。
周匀从厨房刚出来,就被程九抓住手,指纹吻合按下HOME键,屏幕背景是手机自带的,没设什么特别图案。倒的确是他风格。她迅速把自己手机号输入进去,刚保存下来,指尖不小心戳到通讯录,一个名字猝不及防地印入眼帘——my love。
呼吸一滞,程九握紧手机靠在桌边抬眼觑着周匀,而周匀完全没注意到她异样的神色,坦然问:“输好了?”
“嗯。”程九犹豫着应了声,将屏幕返回主界面,把手机还给周匀。
谁说my love就一定是情侣?万一亲人呢?
既然他不对她设防,那她更应该相信他。这样想着,心下稍安。
接过手机时,周匀顺便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
“这么早?!”程九磨磨蹭蹭地把外衣递给他。
“晚上去接一个人。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周匀接过外衣,披在身上,程九凑上前一步,轻轻掸抚衣领处的细褶。
小手忽的被紧紧握住,程九抬眸一张俊脸在视线中渐渐放大,甚至感觉得到越靠越近的温度。鼻息缠绕,唇瓣相触,温热、柔软,还有一丝清甜的味道。
还没等程九有反应,周匀就已经直起身,手掌抚上她的侧脸,眸光微闪:“我该走了,不用送我。你,好好休息。”
少顷,程九眨了眨眼,意识回拢,才察觉房子里已空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人。她近乎飞奔到窗边,在众多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中,只一眼,就精准地捕捉到人行道上军绿风衣的矫健身影。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程九靠着落地窗,咧嘴傻傻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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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国际酒店距离程九住处并不远,但既然答应孔绍延做他女伴,她当然尽量配合他。程九照着镜子刚刚化好晚宴妆,就见孔绍延的电话打来。
指尖轻轻一划,孔绍延的声音从话筒中响起:“我到你家小区门口了,但门卫拦着不让我进。”
“不用上楼接我,我一会儿就下楼,”程九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本就精致小巧的五官在妆后,不只更显明艳,眉眼间还添了一抹浑然天成的媚意。唯有耳垂稍稍空荡,她得找副和晚礼裙相配的耳环才更好看:“唔,再等我5、6分钟,很快。”
全部收拾妥当后,程九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眼中杀气尽显。仿若来自地狱的美艳女巫。
今晚就要让那渣男知道,她程九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当她裹着外衣走到孔绍延的宾利边时,早已等在车外的孔绍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车子发动行驶在街道上,他仍忍不住看向后视镜里的程九。
“小九……你今天美得和平时很不一样。”
程九抽了抽唇角,瞥他一眼:“……专心开车。”
帝都国际酒店门口已沿阶梯铺设长长的红毯,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簇拥在两侧,闪光灯将傍晚的灰蓝映得亮如白昼。
宾利开到红毯边,门童拉开车门,程九下车时,孔绍延已经等候在红毯中央。他撑起手臂,唇角含笑看向程九。
她抿了抿唇,在密密麻麻的闪光灯下硬着头皮挎上孔绍延的手臂,相携着走进酒店。
宴会大厅里觥筹交错,程九虽然不是收藏界的人,可多少也会关注一些,环顾四周,都是些时常登上收藏界新闻的眼熟人物。
不过,就算名声叫得再响,也不是她今晚的目标。
“孔少,”程九凑近孔绍延耳边,低声:“我去趟洗手间。”
这么说着,双眸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宴会大厅暗处,一道被几人簇拥在中间的修长身影。
谢铭舶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