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钥匙打得开潜水艇吗》焦耳朵

8、天作之合

　　一下子被认出来的某些变装TT
　　大佬穿女装？！但是太好辨认出是♂了吧啊喂。

　　男A女O辅助设定，私设如山。
　　*桃沢白石X浅田苍

　　01

　　桃沢不由自主停在了离家只有三十米的坡道转角的电线杆后。

　　真没想到会在准备营业的具有梦幻少女气息的情侣咖啡店门口看到浅田。

　　……而且是……穿着女装的浅田。
　　印象里他总是穿着校服外套和黑色长裤，打扮得平庸无奇。与之相比，那张脸就变得格外显眼，像是茫茫三次元人群之中的另一个次元的人物。
　　当然现在更像非三次元了。

　　男生纯白的绸缎发箍别着一头浅黄色长卷发，随着浅田不加顾忌的拉扯有些摇摇欲坠，勉强可以看见他原本的黑色头发。
　　一八五的身高搭配黑白相间的经典款女仆装，更别说肌肉纹理线条清晰的长腿上覆着一层滑溜溜的黑丝。
　　不看脸，是个高个子美女。
　　但凡视线向上一点——太好辨认出是♂了吧啊喂。

　　浅田长了一张足够男性化的脸，任谁一看就是个男的；并且，他平日里就是死鱼脸帅哥，此时仍旧摆着万年不变“你是不是欠揍”的表情，刚刚被腿部挑逗起孽欲的人一旦抬起头估计立刻会萎。

　　另一个显得违和感十足的罪魁祸首则是他走路时下半身不自觉的大踏步动作，刚及膝的短裙随着他的幅度向上翻卷到大腿中间部位。

　　推销待开的咖啡店吗？浅田家经济这么困难的吗？好像没听说过啊。
　　不过浅田在学校里不经常提家里的事情。

　　他平时捏水笔的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粉红色宣传卡片，匆匆发给经过的路人。

　　后者对上他的目光，往往露出“啊好好一个帅哥看上去也不爱女装怎么女装了”的疑惑神色，不自觉地就接过了浅田给的卡片收进了裤兜。

　　浅田收回手，立刻极为上道地90度鞠躬，裙子的长度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女生做这种动作的时候一般会将手反剪在身后拽一下裙子什么的，但是浅田这样的男性自然没有此类小女生的习惯。

　　浅田第一次背对桃沢弯腰时，她羞耻到感觉热浪一下子从脚底冒了出来，脖颈后的皮下组织有些胀痛。
　　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太糟糕了吧，浅田是这么迟钝的人吗？
　　胡思乱想着，她迅速僵硬地别过头，又不禁用余光打量。

　　浅田在短裙里面竟然穿了打底裤？！
　　当然不是黑丝那种的，是男生夏季常穿的短裤可能是因为这条短裤之前比较长所以边缘有些许毛线头，是修剪过的痕迹。

　　半小时过去了，浅田成功发完了最后一张卡片，手指插进头发生硬地把假发和发箍拆了下来。
　　他鼓了鼓腮帮子嘟囔着，“真麻烦啊。”
　　或许是个下意识地转脖子活动，或许是僵硬的精神放松下来，浅田终于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桃沢。

　　目光不由自主在她上半身高隆起的部位停顿是男性生物的本能，随即他压下奇怪的想法往上聚焦。

　　是一个莫名面熟的女生。

　　她提着书包立在那里，与他对视后脸就红透了，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些什么。

　　身上的校服和他同款。
　　同校生。
　　胸口上是枚部门的徽章，由于距离较远只能隐隐约约能看见浅金底嵌着深蓝色字样。
　　部门徽章一样，很好，同级。

　　还有这样的熟脸程度，该不会同班吧？

　　浅田散漫的表情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要把假发之类的藏在身后。
　　然而这条裙子已经暴露得彻彻底底了吧。

　　他干脆把凌乱的假发随意一卷抱在胸前。

　　新学期刚开始感觉就要被摧毁了。。。啊，烦躁。

　　“浅田君……”那个组织语言半天的磨人少女终于开口了，“我家和这里顺路……”

　　智障吗？
　　这破咖啡店离学校二十公里如果不是回家谁放学回来这里？

　　浅田脸上没有反映出他的心情，一如既往的死鱼脸打断她的话：“哦。”他指指咖啡店，“有话等会说，我先去换个衣服。”

　　他使出最快速度换好校服推开店门，桃沢人却已经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浅田缓了下来，站在玻璃门门口，慢条斯理地调好腰带的长度，最后利落地一扳扣子。

　　“要走了？”咖啡店老板——秃顶中年大叔从忙碌中抬头。
　　他甩甩手臂，“嗯。”
　　“辛苦你了。替我谢谢诚太，浅田家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浅田诚太是浅田苍的父亲。
　　“别着急这么讲。”浅田的手搭在脖颈后摁了摁，“我不会再答应来帮忙了。除非您同意让我穿男装。”
　　大叔摆好咖啡杯，有些奇怪，“为什么？你女装的效果出奇的好，宣传卡片都发光了。”
　　“好个鬼啊。。。”浅田用力揉了揉脸，“我被同班同学看见了。”
　　“还真是倒霉啊，浅田小子。”大叔摸了摸仅有的几根头发，微微笑道。
　　浅田从他的笑容里甚至品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嘛，算了，你之后如果来帮忙就穿男装吧！”

　　浅田已经不想再回答了，拎起柜台后的书包往店外走。
　　整整一条夜路，他都在回忆，今天撞见的同班生的名字……桃沢——
　　后面两个字没有一丁点的印象了。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浅田正走在下坡路上，他拐了一个弯，在路灯下飞蚊中打开手机。

　　显示一条讯息。
　　【LINE：
　　“高一5班桃沢白石”请求添加你为LINE好友。】

　　原来叫桃沢白石。

　　浅田重重呼出一口气，卸力般将脊背向后一靠，粗糙的墙面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交际活动是最讨厌的。理由不外乎一个：人类真他妈麻烦。

　　这时，一股淡淡的香味传进他鼻孔里。
　　什么味道？
　　像是樱花，又像是风信花，所有的香气杂糅在一起，越变越浓郁。

　　他习惯性地点了根烟抽，任由团团的烟雾糊住了整张面孔。

　　最近时常闻到这股不知源处的香气，这件事本来和他无关，可是闻到这股味道，总好像被什么诱惑着，想露出獠牙，狠狠地咬下去。
　　而且他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味道是某个人类因为发/情/期散发出来的。

　　浅田本人非常抗拒猜测和未知，更不喜欢被打乱计划，但对于香味带来的吸引力，除了抽烟可解，别无他法。

　　02

　　桃沢趴在桌板上，手臂压着没写完的作业，肩肘耸起，脑袋懊恼地在纸面上磨蹭。

　　啊……她为什么可以在那个地方呆半个小时。

　　清和的白天变成阴暗的黄昏，扎堆的行人愈来愈少，她还是没离开，仿佛被什么肮脏的东西附身了似的，捏住书包提手远远地像偷/窥狂魔一样盯着浅田。

　　如果早点走开的话，就不会被撞见了吧……假使被浅田捕捉到也可以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与浅田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几乎被一片充斥着红胡椒味道的秘密空间淹没。
　　那股刺鼻的味道似乎是复合型的，浓烈的柠檬和酸橙气息往她的味蕾里蹿，闻起来有杀死人的威力。
　　桃沢的双腿阵阵发软，几乎快站不住脚了。
　　恐惧。

　　同时，脖颈后侧偶尔的钝痛转为漫长性的刺痛感，即使用力捂住好像也于事无补。
　　况且不仅只是疼而已。

　　以及难以启齿的空虚……想被填满——身体里的空缺，需要被某人没有缝隙的、不容置疑地焊上。

　　被谁呢？桃沢的心底冒出了一双眼睛，幽静死寂的两潭化不开的冷漠。
　　答案显而易见：属于浅田的。

　　她打了个寒噤，缓慢地并紧双腿，撑起上半肢体打开桌角的手机，手指颤抖得很厉害，连一行字都打不出来。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吧。

　　她不应该“害怕”浅田，这个班级里寡言冷淡的异性看起来对她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无法被抑制，如同无解的历史宿命感，而她只能受它驱使，做撒旦面前慌张的羊羔。

　　半分钟天人交战后，桃沢成功发出了好友申请，一把把手机丢到床上，提笔写作业。

　　心脏慌到已经不在她的胸腔里跃动了。耳廓的热感尤似发烧，整个人像大病一场。

　　那么——
　　空虚从何而来？
　　在恐惧之下她对浅田产生的渴望又是什么……源于浅田帅得惨无人道的脸和帅哥与生俱来让人脸红心跳的本领么？
　　真是，让人上头又下头的矛盾，叫人欲罢不能。

　　【浅田苍浅田苍浅田苍浅田苍……】
　　水笔在作业本子上写了无数遍浅田的名字。

　　诚然，起初在学校里关注浅田，逃不开这两个原因。但今天下午，两个理由都是借口吧……她茫然地思考着，扭头望向黑黢黢的夜色。

　　宇宙无形的双眼好像在看着她。

　　桃沢不知道的是，它在用暴力而细致的方式将她和浅田苍硬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