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恒星》Vassa

5、第 5 章

　　周三下午放学后，乔岫说要和乔海一起去参加新店的开业仪式，让司机接顾椹一一个人回家，今晚不回去了。
　　顾椹一长舒一口气，他不擅长撒谎，实在编不出什么理由来骗乔岫。
　　应该可以去找蒋拓了。
　　他给蒋拓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要过去了。
　　蒋拓家离学校不远，只隔了六站地铁，不一会儿就到了。到了门前，顾椹一按响门铃，蒋拓便出来了，一把抱住了顾椹一：“嘿嘿，你来了。”
　　顾椹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杯子：“送给你，新买的。”
　　“太可爱了，我们进去吧。”
　　明明看都没看，蒋拓也说可爱，眼睛倒是直勾勾地盯着顾椹一。
　　顾椹一进屋后发现蒋拓家一个人也没有，大厅里摆了个一人高的蛋糕，还有许多水果、零食和酒，有些意外地说：“不是说你叫了很多同学吗？还没到吗？”
　　蒋拓将门反锁好后，答道：“今天这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对峙着，顾椹一见情况有些不对，拔腿往楼上跑，才走到楼梯的一半，就被蒋拓扑倒在了地上。蒋拓腿很长，一步跨了好几级梯子。
　　蒋拓趴在他身上喘着粗气，手脚紧紧地锁住了他。顾椹一有些害怕，拍打着他的胸，语气里带着些哭腔：“你怎么突然这样？”
　　“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蒋拓将脸埋在他脖子上，“不然我就不止这样了，我只是怕你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怎么老是爱跑？”
　　“你、你不要趴在我身上，我害怕。”顾椹一哭着说。
　　蒋拓半跪在地上，一手搂着顾椹一，站起身后将他完完全全地抱到了怀里：“我们下去吃蛋糕。今天真的是我生日，我没骗你。”
　　顾椹一不作声，只是抽抽答答地哭。但又害怕自己摔到地上，只好老老实实地搂住蒋拓的脖子。
　　“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
　　蒋拓将顾椹一放到沙发上，一手牵着他，一手开始分蛋糕。
　　“不祝我生日快乐吗？”蒋拓将一小块蛋糕喂到他跟前。
　　顾椹转过头不理他。
　　“怎么了？嗯？”蒋拓放下蛋糕，双腿也放到了沙发上，和顾椹一正对着。
　　“你、你、你道歉，不许再这样了。”顾椹一小声说。
　　“什么？哦，顾椹一让我亲亲他。”蒋拓说着，一把捧起顾椹一的脸，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道歉没有，反而被亲了一下，顾椹一有点蒙，一下反应不过来，愣住了：“你、你、你……”
　　“什么，还要亲一下？”
　　蒋拓又亲了一下顾椹一，顾椹一的嘴唇水润得像块豆腐，蒋拓见顾椹一一时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幸好这沙发够宽，能容得下两人侧着身体面对面躺在沙发上。蒋拓眉眼里满是柔情，渐渐地，顾椹一也被他亲昏了头，从最开始的无声抵抗到后面慢慢配合了起来，两人口舌交换，到最后只听见一室的咂咂水声。
　　蒋拓手不断地往下游走，顾椹一突然惊醒过来：“不行。”
　　蒋拓见他有些慌乱，忙抱他在怀中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乖。”
　　顾椹一突然得了氧气可以大口地呼吸，眼圈红红地看着蒋拓，眼角泛着泪，有些责怪的意思。
　　“你真好看，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我想吃了你。”蒋拓见他这副样子，心疼得紧，忍不住又将他揉入怀中，想要化成一体。
　　“你、那你不能随便亲我。”顾椹一将他推开。
　　“可是刚刚顾椹一也主动亲我了。这么说，以后顾椹一可以随便亲我，我不可以随便亲顾椹一？啧啧，也太不公平了。”
　　“谁以后还要亲你了？胡言乱语。”顾椹一脸有些红，他刚刚是主动亲蒋拓了，他自己也记得。
　　“亲完就不认帐了，好你个小谎话精。”
　　顾椹想，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他了。而蒋拓，则是直接告诉了顾椹一很喜欢他这一点，还不止一次。
　　……
　　顾椹一本打算穿正装去公司，想了想又觉得程序员穿成这样有点傻，在镜子前照了照，最后换了一件浅蓝毛衣和一条黑色长裤。
　　去游戏公司上班还是穿得休闲一点比较好，不能太严肃，不然容易吓到别人。
　　顾椹一今天很开心，揣上了好久不见的雄心壮志，一路畅想未来，畅想里面自己已经做出了风靡全国的划时代性的游戏了。
　　“拓一”的大楼很高，门口“拓一游戏”四个字是用像素游戏的效果做出来的，字的四周围着一根led管，led管里有一只小羊围着“拓一游戏”四个字不停地跑圈。
　　顾椹一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拓一”的大门。
　　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微笑问他：“欢迎来到拓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我、我新入职。”
　　“您的姓名是？”
　　“顾椹一。椹是一个木字旁，一个甚至的甚，一是数字的一。”
　　“好的，您在大厅稍等，我马上给您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找人来接你。”
　　顾椹一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了十来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的胖男人出现在了他面前，带他去了四楼，四楼是游戏开发小组。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厚厚的镜片下面看不清眼睛，有些沉默。
　　胖男人带他去了一个角落，指着一张桌子说：“你就坐这儿吧。我叫袁晓东，你以后叫我主管就行，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今天先和大家熟悉一下，明天再办理入职手续。”
　　“好，谢谢主管。”
　　袁晓东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拍了拍手，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别睡了！别睡了！来新人了！”
　　顾椹一这才注意到原来工位上都是有人的，他们只是将衣服外套盖住了脸，埋头趴在桌子上睡觉。
　　袁晓东的话唤醒了一群人，每个人都是一副累到瘫痪的样子，只是勉力掀开了一个衣服缝胡乱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打过招呼了。
　　顾椹一想要笑一笑，却发现自己嘴角提不起来。不得不说，他有些怕了。以前公司都是混吃等死的人，全公司就数他一个人最累，可是那时最累的程度也不过是晚上七八点才下班罢了。这样子，一看就是熬了一整夜。
　　袁晓东又拍拍手，喊道：“还可以睡两个小时，大家加油，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袁晓东见他一脸震惊，解释道：“我们最近要上一个新游戏，所以大家都要加班加点地工作，比较累，等游戏上架了，就不会这么累了。你来了也挺好，可以帮大家分担一点，可是我们这里就是会比较累，我看过你的履历，还行，就是没什么工作经验，跟着大家学个半年左右应该就不错了。”
　　顾椹一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个机会摆在他面前时，他却有点犹豫了。他不擅长与人沟通，不擅长社交，可能连技术也没有游戏开发部的其他人好，也不知道猎头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主管，我可能需要先适应几天，我、我……”顾椹一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性情。
　　袁晓东走到他身边，拿了本册子给他，说：“你先看看吧，这是我们这里的一些规矩，第一次来‘拓一’是需要好好适应几天，没关系，不懂的就问大家，或者直接问我就行。”
　　顾椹一点点头，下定决心要在“拓一”重新开始。
　　两个小时后，闹铃响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陆续站了起来，每站起一个人都要疑惑地看顾椹一一眼——不知道办公室里什么时候突然又来了个新人。
　　顾椹一没办法，只能一个接一个硬着头皮给看过来的人打招呼：“你好，你好，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