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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人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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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李祈年说的话,沈杙不由得挑眉看他:“哪里比的上李公子,很是痴情,至今对那粉裳姑娘念念不忘。”
沈杙撇了一眼李祈年,展开折扇挡住了自己弯起的唇。
宽松的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他凝白的胳膊,他回眸那一瞬间把李祈年给看愣了。
怪不得他心里一点都不怀疑顾遗觊觎他。
他撇了一眼顾遗,发现这人唇畔带着一抹笑,看着让人不虞。
“说起来,栎华你的眼睛和她很相似,你可有姐姐妹妹?”李祈年凑到沈杙面前,隔着一面扇与他对视。
沈杙眉眼弯弯:“祈年,你莫不是魔怔了,我有没有姐姐妹妹,你还不清楚吗?”
他想找顾遗应证自己的话,却见顾遗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李祈年随着沈杙的视线看去,顾遗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阵膈应,见顾遗手中杯子有了裂纹:“顾兄,你这杯子怎么裂开了,别把嘴给划了。”
顾遗不动声色的把杯子放下:“多谢李兄提醒,这就换一个。”
两人间的波涛汹涌一点也没影响到沈杙,他还在想流光方才谈的曲子。
夜色更深,到了评选花魁的时辰。
哪怕众人再怎么投,也没抵得过沈杙投的杨醉贵妃。
流光站在高台之上,她手里还拿着那支花。
“投花最多者可与花魁见面,恭喜沈公子。”
老鸨笑吟吟的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副画像,里头画的正是流光。
沈杙冲两人挑挑眉,转头跟着老鸨向楼上走,顾遗拦住他,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动了动唇:“早些回府,莫让沈老爷担心,不然他要怪我了。”
他无奈一笑,却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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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流光姑娘的琴技一绝,不知沈某可有福气能听上一曲。”沈杙隔着镂空的屏风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人在后面。
娇滴滴的美人被他逗笑:“流光能给公子弹琴,是流光的荣幸。”
她招手让侍女搬来古琴,抚动琴弦。
沈杙抿两口酒,只听那雪竹琳琅之音,活泼轻快,叫人身心愉悦。
沈杙眼眸一亮,将酒一饮而尽,待到曲终:“这《阳春白雪》妙极。”
他很喜欢这曲,每回听完都意犹未尽。
流光眼眸一亮,羞涩道:“谢过沈公子。”
“不必言谢,都是肺腑之言。不日便是家严的生辰,不知姑娘可能奏上一曲,给我赏个面。”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流光是花楼女子,可她是历届的花魁,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皆通,如果她不应,沈杙也没法子。
“沈公子诚心邀请,流光自然不会辜负。”屏风后的女子脸上带笑,容颜绝艳,可惜沈杙看不见。
“多谢姑娘,沈某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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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今日怎么这样开心。”小香整理房间时忍不住问流光。
“还能因为什么,明知故问。”她话这样说,但脸上笑容依旧,带着嗔怪的味道。
“早听闻沈公子性格温柔,长相隽秀,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怪不得楼里那么多姐妹都欢喜他。”
她倚靠在窗边,手指轻轻拂过琴弦,琴弦微颤,如今夜,如此时她的心绪。
想起他递花时的一眼,她心中一动,琴也发出声响。
小香眨巴眨巴眼睛:“可沈公子看着也不似沉迷美色的人,他为何会常来子夜楼。”
流光收回手,抚着窗框望着窗外低垂的明月:“或许,是因为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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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杙办妥了件事,赚足了面子,回家时可是春风得意,带着醉意,他歪歪扭扭的从马车下来,刚到沈府门口便看见了那个抓他的男人。
真晦气。
他当做看不见一般从他面前走过,却被人捞住了手腕。
“沈公子,在下有急事。”
他长眉如烟,一双冷淡的眼,薄唇微抿,神色清冷。
这几日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容乐观,他须尽快谈妥,回去处理。
现今能有这财力,又同家里有些交情的,也就只有沈家了。
他此时借着灯笼光不着痕迹的打量沈杙。
小公子皮肤莹白如玉,脸上飞红,一双眼温润含情,眼皮有颗煽情的小痣,身上混着香粉和酒气。
这人果真是个荒.淫.无度纨绔子弟。
沈杙好巧不巧看见了他眼里的不喜,他一甩衣袖抖开他的手:“进来说。”
男人不卑不亢的跟在他身后,半点也不觉得困窘。
沈杙自堂前坐下,长垣把温好的茶水给他倒好。
他小啜一口,这才慢悠悠的抬眼看向男人:“你找我帮忙,帮什么。”
男人抬眼:“借钱。”
沈杙心里微诧,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帮忙一事,家父不在,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男人看他一副苦恼不已的表情:“沈弟,不知你对顾恺之的画有没有兴趣,我前几日找到了他的《桂阳王美人图》。
“只我一个粗人欣赏不来,不若送给懂画之人————就像沈弟你这般的,最为合适。”
沈杙身体微微坐起,面色矜持:“画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
“既然有些交情,那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家父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府,我到时可替你问一问。”
沈杙脸上露出友善的神色。
只是在男人眼中,他眼眸一弯,活像一只小狐狸。
沈杙决定原谅他的不屑,他赞赏的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脸上多了些许笑意:“只是这画我运回了京城,怕是一时半会送不来。”
沈杙愣了一下,脸上笑意未改:“祁兄客气了,不急不急。”
祁景耀略带诧异的看了一眼沈杙,他还以为沈杙听见会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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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杙确实想翻脸不认人,但他已经答应这人,反悔总归不妥。
摸着腰间的玉佩,他心上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