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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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日落了。两个人躺在床上，樱木的手在流川背上，沿着脊柱，轻轻按摩。
流川睡在他身边，手环在他腰上，不肯放开。
他一定累坏了。樱木在流川额头上轻啄了一下。这些年，他没有碰过任何人，当激情点燃的时候，当流川抓紧他的肩膀扬起下巴时，他实在克制不住，疯狂地掠夺着……
流川似乎比他更激动，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永远也叫不够一般，即使是疼得牙关紧咬，也不肯放开他一刻。他很高兴，这些年来，流川的身体一直没有被任何人碰过，还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宝物，似乎只是尘封了许多年，等待着自己再次打开。
樱木轻轻起身，顺手拉过薄被盖在流川身上，流川却醒了。
“去哪儿？”流川的身体覆上来，缠住他。
“做晚饭。你不饿吗？早上没吃，中午也没吃。”樱木再次躺下，任流川枕在胸口。
“别走。”流川抱紧他，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别剩下我自己。”
“那，先去洗澡吧？”樱木疼惜地抚过他的眉，起来，抱起他。
只是过了一天，为什么，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流川坐在厨房外面，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愣愣地看着在里面忙碌的樱木。昨天还很陌生，今天就熟悉到这样融为一体的程度，他却觉得本该如此。
大概是因为，我爱他吧。
刚才疯狂的时候，那白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激动，疼惜，爱恋，温柔……
他似乎比自己更熟悉自己的身体，知道每一处肌肤的渴望，每一根神经的敏感，所以他能倾尽所有的给予，让自己在他的抚摸和热吻中沉沦得不复自我……
流川靠在椅背上，望着樱木走来。
“坐着累吧？我就说你躺着就好，走，去卧室吃！”樱木抱起他。
流川并不反对。身体的酸痛提醒着他今天发生过的一切，唯我独尊的流川枫，竟然主动要一个男人抱了。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是在樱木的触碰下，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着，回应着，这样刺激兴奋的感觉，不输于他在球场上射篮成功的瞬间。樱木花道，开启了他的身体，彻底打碎了他冷漠的面具。连他自己也无法想象，会在一个男人身下，痛到流泪，却又飞上云端……
他喜欢看着樱木的一举一动，因为他少看了六年。想到这里，他忽然用力在樱木耳垂上咬了一口。
“哎——”樱木一痛，小心地把他放在床上，抱怨：“干什么？”
“不公平。”流川瞪着他。
“什么？”
“六年了，你一直看着我，看我的照片，看我的比赛，我，却一直什么都不知道，过得迷迷糊糊！”
“那你想怎么样？”樱木也瞪着他，他知道流川又要耍脾气了，切，本天才还会对付不了？
“以后再敢离开我，你试试！”流川一把拉过他，重重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哎——”樱木吸气，摸摸嘴唇，出血了，抱怨：“狐狸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喜欢咬人了？变成小狗了么？这让本天才明天怎么去上班？”
流川得意地一笑：“随便。”
樱木痴痴地看着他：“狐狸，你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
流川一愣，他都不知道，自己还会笑。
樱木猛地抱紧了他：“放心吧，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这几天的日子他们过得很逍遥。赛季刚刚结束，流川正好可以享受几天假期。每天，他就在樱木的公寓里，睡觉，看电视，上网，等他回来，立即狂吻一番，再看着他为自己忙碌。樱木也开始前所未有地修大假，才上了一天班就觉得神思不定，干脆就把年休假全拿出来，换得几日空闲和流川共度。他不想让流川的活动被嗅觉敏感的记者拍到，几乎是把流川软禁在家里一般限制他的活动；而流川本来就不爱外出，对这样爱的关照也不反对。他似乎是要在这段能把握的时间里，弥补过去六年的一切，只要天天跟樱木在一起就满足了。
下午，樱木正搂着流川看比赛，忽然想起：“狐狸，你叫叫我名字好不好？”
“为什么？”流川不解。
樱木居然有些脸红：“以前，你总是叫我白痴，现在，我们都这么大了，不能这样叫了吧？”
“我没叫过你名字吗？”
樱木努力回忆：“好像只有在‘那个’的时候才叫，你叫我一声‘花道’听听？”
“花道。”流川立即叫了。
樱木愣了，他忽然明白，有些事情是回不去了。以前流川是绝对不会乖乖叫他名字的，总是“白痴”“笨蛋”“红毛猴子”的乱叫，外加一拳或是一脚的催他去做饭；现在却这么乖，他说什么都听，把他当做唯一的信任。
他无声地抱紧了流川。要是当年，他拒绝流川怜，直接去守着流川，硬把他留在身边，结果会不会比现在好一些？
“怎么？我叫过了，你还不高兴？”流川不悦。
“不是，只是有点不习惯。”樱木摸摸头，真不习惯。这些日子流川对他分外痴缠，几乎是一刻也不舍得分开，两人如胶似漆地腻在一起，跟以前打打闹闹一刻也不得安静的日子真是天壤之别。不过，大家都是大人了，大人谈恋爱，就是这个甜甜蜜蜜的样子吧？
门铃响，是洋平的声音在叫：“花道——”。
樱木想起洋平说要带仙道来的事情，连忙去开门。
洋平微笑着进来：“花道，最近怎么样啊——流川？”
跟在后面的仙道吹了声口哨：“大明星啊，不过流川，你还真是老样子。”
樱木看看流川，知道他生气了，却摸不着头脑，只管介绍：“嗯，这是洋平，我最好的兄弟；这是刺猬头——仙道彰，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今天是来帮你做检查的。”
仙道抱怨：“洋平，你看樱木又提起我们输球的事儿，陵南不就输给他们两回么，老是说，我很没有面子耶！”
洋平只管往里走：“抱歉，我是湘北的人，陵南输球的事我只能说很高兴了。”
仙道一把抱住洋平：“真是的，你就不能护着我一回？老是向着樱木，我才是你老公啊！”
“你刚才说什么？”洋平微笑着转身。
仙道一缩：“没事儿，我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樱木不耐烦地拉着流川过来摁在沙发上：“好了好了，要肉麻你们回家肉麻去，先来看看枫的脑子，还有没有事？”
仙道这才放开洋平，端详着流川。
流川冷冷地瞪着他。虽然不记得这两人，但对他们都没什么好感。对洋平是因为他那一声“花道”，对仙道则是本能的敌意。
“我没带什么仪器，不能做什么检查。”仙道开口，“但是，据我观察，流川绝对是个正常人。”
樱木简直要气晕了：“废话，他当然很正常！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他的脑子受伤情况，他的记忆有没有可能复原！”
仙道正色：“樱木，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一部分器官，也是我们至今无法了解完全的东西。像因为头部受损而失忆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有些人忽然受到刺激恢复了，有些人一辈子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都是我们解释不了的。我只能说，看来，流川的失忆并没有影响他的生活，这已经很幸运了。”
樱木默然，生气：“你看了半天，等于什么发现也没有！”
“那是。”仙道承认地很爽快，“我相信流川的家人当年一定找了很多名医治疗，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强多了；他们都没有令流川恢复记忆，我当然更不行；不过樱木，说不定你可以哟。再说了——你们俩还在一起，不就行了么？”
他们走了之后，樱木还在回味仙道的话。流川从后面抱住他，闷闷地说：“你介意？”
“什么？”樱木摩挲着他修长的手。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可能永远不记得。”流川泄气。
樱木转身，把流川安稳地抱在怀里：“那有什么，记不记得，你都是我的枫。以前的事你要是想知道，我慢慢讲给你；你要是懒得搭理，我们还有一辈子，去创造新的记忆……”
流川一直都记得樱木的话。无论是在回美国面对教练的破口大骂还是父母的苦口婆心时，他都记得樱木温柔坚定的脸。
“我要跟他在一起。”他淡淡地对流川怜说。
“为什么？他是个男人啊？你好不容易拼到现在，你——要闹出丑闻，毁了自己吗？”流川怜苦劝。
“妈妈，你拿的那些照片，录像，让我相信你是我妈妈，可是，我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家人的感觉。”流川望着她发白的脸色。
“我的记忆力，没有你的拥抱，你的味道，但是他，只要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归属。”流川转身就走。
“你们可以不认我，可以宣布跟我脱离关系，继续做你们的模范夫妻，呆在你们规规矩矩的上流社会，只要你们不再干扰我的生活。”
流川怜哭倒在丈夫怀里：“我做错了吗？”
她很少抱流川，因为她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生怕孩子弄乱了她的衣褶；她也很少亲流川，因为怕脸上精致的妆容会被孩子弄花；她甚至很少有时间管流川，因为要陪着丈夫到处应酬，还经营自己的交际圈。
“大概，是我们当年，对小枫关心得太少了。现在，就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吧。”做父亲的，能够明白儿子眼中的坚决，小枫有权利选择他认为对的东西。
下班的时候，樱木一进家门，就看见地上一个大大的背包；再往里走，客厅沙发上，丢着一件运动外套；卧室门口，是一件Ｔ恤衫；推开门——是流川睡在床上，胡乱盖着被子。
“瞌睡狐狸就知道睡觉。”嘴里嘟囔着，樱木却轻轻带上门离开，收拾流川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心情愉快地去准备晚餐。
每次一比赛完，流川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日本，在他的小公寓里睡个天昏地暗，那些想抓新闻的记者想破了头也不会知道他躲在哪里。谁会猜到，大明星会住在一个普通白领的家里？
“白痴，不要辣酱。”睡得迷迷糊糊的流川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樱木，呢喃着。
“我知道，豆瓣酱。”樱木回头吻了他一下，手中的锅铲一下没停。
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就罢了；就当是我们再开始相爱，再开始一段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