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
-
第十八章
晚间天气晴朗，头顶巨大的黑色幕布上零星布了几颗星子，月牙儿弯弯，整个大地铺上了一层皎白的月色。
最先是李毓书他们听见动静，两人相视一眼，暂且搁置“私人恩怨”找过来。
管月哭的厉害，光由她脸上亮晶晶的水渍就能看出来。自从她回国以后，李毓书什么时候见她哭过？
心里一紧，把管月从沈培焕怀里拉出来，让她站在自己身后，面色不悦地质问：“表哥，你对月月做什么了？！”
冯子宽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小姑奶奶这么大声音也不怕把陈教授招来！
沈培焕没说话，多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里，脸上的光影忽明忽暗。他静静站着，嘴角一抿，脸色冷沉，凝着管月不说话。
手上的泪渍没干，风一吹过，彻骨的冰冷，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李毓书急的不行：“表哥，你说话呀。”
男人的表情开始出现皲裂，下颚微动，上前一步拉住管月就往别墅门口走。
李毓书、冯子宽：？？
李毓书想跟上去，被冯子宽拉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陈教授出来了，还是想想怎么跟她说吧。”
别墅外，管月甩开沈培焕的手，眼睫尚带水汽，她用手指轻轻拂去，目中无神，盯着路旁的一颗梧桐树发呆。
她虽然不再哭了，可通红的眼睛却让沈培焕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恨不得什么都不想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哪怕她要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想办法摘给她。
沈培焕倒抽一口凉气，敛了敛心神，弯腰重新扣住她的手腕，这次的力道要温柔上许多，牵着她走到车旁，打开车门让她坐上去。
管月站在车边没动，吸了吸鼻子，声音异常的平静：“我没兴趣当你的炮`友，你要是想要，去找别人吧。”
她对这段感情看得明白，她意识到这话一说出来就代表自己亲手毁了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对于一个连感情关系都无法给出准备答案的男人，她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至于……就当是埋葬这场暗恋的纪念品吧。
她让他找别人？
沈培焕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瞬间慌了，平常倨傲自信的脸上闪过几丝慌乱。她面无表情的脸色在视网膜上定格，心脏处在窒息的边缘，呼吸艰难。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墨色瞳孔机械转动，嗓音隐忍而克制：“上车，我送你回去。”
管月余光瞥见他不正常起伏的胸膛，眼睛睁大：“你怎么了？”
他手扶着车门，还是那句话：“上车，我送你回去。”
管月那句“我可以自己开车。”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沈培焕弯腰，帮她系好安全带，又温柔细致地把她压在安全带下面的长发拿出来，并顺齐在胸前放好。
直起身，看着她的眼睛：“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俊朗的面庞上哪里还有之前的慌乱？
“我不想去，不是说送我回家吗？”管月立刻拒绝。
显然她的拒绝没什么用，他问她也不过是通知她一声而已。
二十分钟后，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哪怕是在晚上，管月还是瞬间辨别出这个小区的样子：“这是……”
沈培焕已经下车，来到另一侧打开车门。
他沉默了片刻，深深望进她的眼底，说：“我们以前的家。”
管月懵懵懂懂下了车，在门口做完登记，他们来到5幢三单元门口。
这个小区是漓江市最早规划建设的小洋楼之一，总共只有五层，每层都配置了电梯。是管月离开福利院住过的第一个家，也是后来十几年一直生活的地方。
房子是陈杨清的。
往昔一阵阵刮进脑海，管月怔在原地。
怔愣之间，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何时被男人握住，与之十指相扣，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进了电梯。
电梯在三楼停下，一层有两户，房子在东边户，下了电梯往左拐。
门口很干净，旁边盛放消防栓外面的玻璃一尘不染，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有人定期打扫的。
站在门口，管月突然怯住。
防盗门锁早已经换成智能的，沈培焕输入一串密码，厚重的门板应声打开。
沈培焕回头看了管月一眼，嘴角轻抿，牵着她走进久违的房子。
房子里面的摆设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沈培焕放开她的手，折身把门关上。
管月把自己关进房间，她的房间不大，却也不小，一张一米五宽的席梦思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读书角。自从管月来到这个家之后，陈杨清是拿她当作亲生女儿宠的，墙面是淡粉色的乳胶漆，床单被套也都是清爽的粉色，整个房间还保持着原本的外貌，无处不透露着她少女时期的喜好。
管月躺在床上，不顾上面的灰尘，小脸贴在枕头上，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一个小时后，沈培焕见她还没出来，便去她房间找她，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于是凭着印象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间后，看到的就是她躺在床上安静睡去的模样。
管月做了一个梦，梦里还生活在这个房子里，每天和沈培焕一起上下学，当他周末和同学去打球的时候，她会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坐在窗户边上拿一本书等他回来。
白天她会把写作业时遇到不会做的题目画下来，等晚上拿到他房间问他，虽然他每次的脸色臭的要死，嘲笑她连这么简单的数学题都不会，有的都讲过好几次了还来问他，有时候会扬言吓唬她下次要是把他讲过的题型再拿来问他，他一定不让她进门。
他好凶，真的好凶，她每次都被说的小脸红红，可每次都会跟失忆了一样厚着脸皮去找他。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每一次都见他把自己关在门外过。
少年的身上还带着打球回来的汗味，不臭，有一种荷尔蒙张弛的味道。宽松球衣下的身体精瘦有力，皮肤白皙紧致，小腹上隐约可见几块腹肌，尤其是撩起球衣下摆擦脖子上的汗的时候，是她认为最动人的瞬间。
从前她觉得他会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男生。
管月半夜被身上紧绷的束缚弄醒，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法式修身小短袖，她没想到自己会睡着，于是就没有解开bra的暗扣，梦里胸前就有些勒，牛仔裤也是紧身的，全身上下仿佛快要喘不过气来。
管月适应了会儿头顶耀白的光线，睁开眼睛的瞬间愣住。
沈培焕就睡在身边，侧对着她，睡着时眉头也紧紧皱成小疙瘩，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她记得进来之前把门反锁了的。
伸到背后准备松开内衣暗扣的手放了下来。
管月动作小心地下床，走到门口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坐在床沿，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她的身体一下顿住。
沈培焕朝她走过来，两道视线纠缠在一起，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擦着面颊，一双桃花眼如同一古深井，里面藏着复杂粘稠的浮波。
眼前的男人和梦里的少年重合，管月仰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哀痛。下一秒，男人对准她的唇吻上去。
“月儿。”他低喃，把她的呜咽含入嘴中。
开始，管月任由他的吻在唇上辗转厮磨，后来，她呼吸渐渐急促，竟回应起来。
“砰”的一声，她靠在墙上，身前的掠夺更为强势。
后来，齐齐摔倒在床，最后一刻，沈培焕咬牙撑起身体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整理衣服，头也不回狂奔至门口。
“月儿，忍一忍，我去买套。”
小区门口有一家二十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沈培焕怕管月偷偷跑了，买完东西便立刻回来，看到房间的灯还亮着，他的心放回了原处。
只是她不在房间。
管月本来想洗把脸，但是房子有可能已经停止供水，到洗手间只是纯属碰碰运气。没想到不但没有停水，洗手台上的柜子里还放了洗手液、须后水、刮胡刀，还有牙刷。
镜面一尘不染，旁边的纸巾盒是近几天电视广告上大火的牌子……
沈培焕就是这时走进来，管月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平静地移开。
沈培焕看着被打开的柜子，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她肯定看出来什么了。额上渐渐沁出薄汗，脸上有些许惊诧还有即将被戳穿的羞恼，他展开手心，喉咙轻滚：
“东西买来了。”
管月越过他走出卫生间。
沈培焕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进他的房间，“刷”的一下拉开衣柜，像是在找什么但又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月月……”他低声叫她的名字，慌乱全写在脸上。
管月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而后飞奔至自己的房间，呼吸急促地拉开衣柜。
衣柜里衣物整齐满当，一侧挂衣区挂着她出国以前的衣服，有两套校服夹在中间，是以很快就能认出来。而另一侧的衣物并不属于自己，领带、衬衫、西裤、外套任谁都能看出来是男士的。
管月瞪大了眼睛，联想到在卫生间看到的那些，她慢慢合上柜门，转身对着男人，语气仍存着不可置信：
“你……睡在我的房间？可是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还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