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尾巴去哪了[娱乐圈]》千载名

13、第十三章

　　不止是幽灵自己觉得陌生，牧潜渊在拍了几天戏之后，也感到十分不对劲，进而对现在的“慕珏”越发起疑。

　　为了要一个好兆头，导演拍的第一场戏是男二的一场独角戏，演男二的男演员以出演硬汉角色走红，眉目端正，演技不错，给电影开了一个好头。

　　接下来第二场就是“慕珏”，一个很简单的镜头，只需要拍摄一个侧影。导演希望第一天能少NG，又不想得罪男主演，找出这一幕可谓是用心良苦。

　　虽然试镜的时候，“慕珏”表现的很好，完全符合王导心目中的汪烺，可他在业界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听，出了名的傻白甜大花瓶，和演技两个字根本不沾边。

　　这一次请他来拍摄也是冒着风险，好在恒星娱乐和晨雨集团愿意兜底，搏一把又何尝不可。王导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就是因为敢想敢做，且能引导演员发挥。

　　开拍的时候，牧潜渊就在场外坐着，大大方方地观看现场表演。

　　导演喊action，摄影机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缓慢移动，透过监视器看过去的光影还未经过后期处理，就已经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镜头里的人只有一个侧脸，被化妆师刻意打扮的平凡的人，似乎已经融入了周围略显颓丧的环境。

　　在这一幕快要结尾的时候，“慕珏”忽然做出了一个剧本中没有描写到的动作，他轻轻地偏了一下头。

　　王导没有喊卡，直到正常拍摄完毕，有些人以为他擅自改戏会被骂，然而王导只是问他：“为什么会想到偏过头？”

　　“因为我看过原版小说，其中有提到汪烺小时候因为意外左耳失聪，所以在戚风等人来到废弃居民楼的时候，他听见动静，除了屏息倾听以外，应该会习惯性地侧过耳朵。”化妆师特意掩盖了容貌上的夺目，青年自信满满的表情却依旧称得上引人注目。

　　王导有些意外，心下多了两分赞赏，“你能考虑细节，这是好事……”

　　两人在监视器旁谈得兴起，还回放了一下刚才的画面。王导讨论地高兴了，一时兴起接着后面汪烺的剧情拍了下去，反正场景都不用换，难得演员有状态。

　　很快，花瓶慕珏演技突飞猛进的传闻就传遍了剧组，接下来的拍摄中，他的表演实力不仅没有昙花一现，反而表现十分稳定能与剧组中一些实力派演员一较高下。

　　牧潜渊亲眼所见，对此充满疑问，失忆了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还能让人无师自通一些技能？他可不会相信短短一两个月时间，慕珏会突然开窍，觉醒了演戏天赋。

　　心中的疑问让他更加关注“慕珏”，空闲下来总是会多留意对方的动静。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地往“慕珏”那边看过去，正瞧见那人把饭盒里的木耳往外扒拉。

　　韩青不喜欢吃木耳的口感，挑挑拣拣地将饭盒里的木耳全夹给了助理，然后夹起芹菜放进嘴里嚼着：“我不吃木耳，下回不要给我拿这种盒饭。”

　　“好的，大老板专门吩咐，给您的晚餐准备了几道淮扬菜，口味清淡，您应该会喜欢。”周舟显然已经适应了老板的口味转变，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不远处看着这里的目光韩青没有错过，但他并不害怕。就算牧潜渊发现自己的异常又如何，这些日子，他已经和这具身体的亲大哥逐步修复隔阂，只要慕臣认为他是慕珏，那么他就是。

　　区区一个包养的情人，没钱没势，演技还差自己一截，韩青并不看在眼中。

　　电影的拍摄一直很顺利，可是网上的舆论却不是一帆风顺。

　　年后开机时，定妆照一发，关注电影的人就炸了，不仅是小说粉，还有许多吃瓜群众。

　　男主角人选太出乎意料，不是大家之前猜测的任何一个演员，就连王导的御用男主角江城在这部片子里面都成了抬轿的男二。

　　娱乐圈内部按资排辈，实力、资历、人脉和后台才是最主要的东西，流量再多的小鲜肉没有实力也进不了二线以上。

　　牧潜渊之前就是典型的有实力，有资历，有后台，没有流量。所以在圈内现在勉强算是二线，身价不算低，但本身流量不怎么样，因此不缺剧本邀约，就是没有多少广告代言。

　　流量明星在这个娱乐圈，只能是赚快钱，趁着红的时候捞金转型，转型失败就是很快落寞的命。

　　毕竟这里并不是一个劣币驱逐良币的市场。

　　慕珏出道时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吸粉不少，有媒体鼓吹其为圈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然后，这颗新星刚走出地平线，第一部电视剧就折戟当场，除了那张能截图做屏保的漂亮脸蛋，和让人流口水的优美身材，他什么都没剩下。

　　只要一动起来，尴尬的演技就会溢出屏幕，僵硬的不能说是木头了，简直就是石头。

　　粉丝们纷纷脱坑，留下来的颜粉们苦口婆心劝他别演戏了，只要多露露脸就行。可原主怎么都不听，坚持要混娱乐圈，经纪人张潇愁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哄骗他去做了模特，副业是偶尔去牧潜渊所在的各个剧组当花瓶配角，演龙套，勉强也是在娱乐圈了。

　　就这么一个尬尴的十八线明星，突然成了国内知名导演的大制作电影一番，换谁来都不敢相信，纷纷猜测这其中究竟隐藏着多么罪恶的PY交易。

　　慕珏的微博下面骂声一片，来看热闹的路人也不少，他的粉丝们战斗力再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毕竟自家爱豆的演技有目共睹，他们实在不能无脑护，激起路人的反感。

　　作为《曙光》的导演，王导的微博下也免不了被人喷，包括剧组的微博更是不能幸免于难。

　　刚开始剧组打定了主意假装没看到，黑红也是红，反而能给电影增加热度。现在他们发现“慕珏”的演技简直如有神助，干脆就悄悄放了两条花絮上去，打算给他洗白一下。

　　那两条不到三分钟的花絮里，有一场韩青的独角戏，还有一场他和男二、男三的群戏，不会涉及剧透又能彰显出演技。

　　视频的画外音风趣幽默，结尾的时候还跟休息中的演员互动了一下，穿着戏服的韩青被调侃了两句，勾起唇角笑了笑，可以说是十分惊艳了。

　　这两条花絮为韩青挣回了不少好感，让他滚出剧组的声音都小了许多，还有人黑转粉，称赞其演技一日千里。小说粉们不再那么凶悍，表示等着看他最终的表现，不满意再接着喷。

　　牧潜渊坐在酒店房间里看着网络上的风向转变，要说这样大规模的快速跳反，光凭两条视频是办不到的，里面多少会有些水军的功劳。

　　在目前网络监管严格的情况下，水军引导舆论的作用有限，一般只有大公司才会舍得花钱用这种公关。曾经的慕臣又不是没见过慕珏被骂的更惨的局面，他从来没有管过，恒星自然也不会管，可为何这一次会有人出手？

　　“庄年，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失忆之后不止性情大变，口味完全相反，之前极其不擅长的事情变得非常得心应手的案例？”他盯着视频里“慕珏”的脸，问道。

　　被喊到的小助理正在核对陆铭发过来的工作表，闻言愣了一下，迟疑道：“牧哥，我见识少没听过，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小说情节吗？”

　　牧潜渊一脸严肃，看起来很有威严，“我没开玩笑。”

　　“这我倒真不知道，或许有吧。之前不是有个网络猎奇新闻说，有一个人移植了别人的心脏，然后他的亲人发现他性格也变得像捐献者的事情嘛。”庄年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有变化也是正常的吧。”

　　幽灵跟着到了剧组，此时正搂着人打瞌睡，没留意他们的谈话。只要在牧潜渊身边他就会觉得头脑清晰，浑身舒畅。

　　“不对……”牧潜渊感觉不到，双眼放空，想得有些入神。

　　他喃喃自语的声音太小，庄年没有听清，准备先把接下来的行程告知他。再有不到半月，男三号的戏份就杀青了，陆铭早就着手安排他的后续工作，一天都空闲不下来。

　　有时候庄年都有点担心他身体能不能吃得消，这种疯狂接戏，接商演通告的状态已经持续近一年了。期间除了过年休息几天之外，牧潜渊一直保持着行程全满的状态，平均每天只睡三到四个小时。

　　念完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庄年还是多添了一句：“牧哥，你要不要考虑减少工作量？阿姨的账已经还完，咱也没有什么急着用钱的地方，没有必要这么接工作。”

　　早先牧潜渊说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欠了钱，这事儿庄年和陆铭都知道，以二线明星的收入水平，钱应该已经还完了，怎么还要这么拼命呢？他分明就不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呀。

　　“欠债还钱。”牧潜渊沉默了一瞬，才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庄年他们都不知道他账户里还有多少钱，自然也不清楚他慈善晚会上拍下的手表还欠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