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
-
“许姐，我请半天假，明天早上过来。”
许愿不情不愿地等了半天，还没想好怎么收拾这俩，慕夕瑶牵着潘奕出现在收银台，跟她请起了假。
许愿：“......”
许愿的眼睛看着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慕夕瑶斟酌了一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刚才不好意思了！”
潘奕冲她点点头，“sorry！”
“哦，那个，既然是你认识的人，也没什么。”许愿看了看两个人的表情好像都不太对劲，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们......没事吧？”
“没事！”慕夕瑶飞快地说了一句，仿佛在隐藏什么。
“夕瑶，反正，你有什么事的话，就打电话来，”许愿拍了拍收银台旁边的电话，“号码你知道的。”
“嗯。”慕夕瑶用力点了一下头，“谢谢，我知道。”
“去哪？”慕夕瑶站在街边问。刚才一直没注意，这会儿忽然想起许愿的话，再看潘奕一脸倦容，“先去吃点东西吧？”
潘奕摇摇头，一手拎着包，一手抓着慕夕瑶的手，“你住哪？咱们先回去吧。”
慕夕瑶想把手抽回来，两个大男生一直牵着手像什么样子！抽了一下没抽动，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你不饿？”
“饿，”潘奕说：“快饿死了，但吃不下。”
看着他眼下那两片浓重的青色，慕夕瑶动了动嘴巴，没再说话。
出租车起步价11，慕夕瑶坐在后座上，伸出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扶住靠在肩膀上随着车子轻微晃动的头，想还好住得近，起步价之内就到了。
潘奕半眯着眼，浑身上下只有握住身边人手的那只手感觉是清晰的，什么也没想，哪里也不看，就低头跟着这个人走着，不关心他会把他带去哪。
慕夕瑶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潘奕的包拿在手里，跟什么也没装似的，轻得厉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他爸妈知道吗？老师知道吗？他到底为什么来呢？他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但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问。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又合上，潘奕闭着眼，凭着感觉轻轻靠在身边的人身上，胳膊挨着胳膊，肩膀蹭着肩膀，跟忽然没有了骨头一样。
慕夕瑶按下二十七楼的按键，看着按钮一层接着一层亮上去，心里一片茫然。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合租房里没有别人，慕夕瑶把包放在地上，伸手扶了一下看起来随时都会晕倒的潘奕，“先站好，我开了门你先洗个澡，洗完了再睡。”
“嗯。”潘奕闭着眼身子前后一晃，慕夕瑶赶紧在他腰上拦了一下，另一只手把钥匙插进了锁芯里，“啪嗒”一声，锁开了。
慕夕瑶拔下钥匙往床上一扔，拎起包放在门边的地上，把潘奕推进去，反手想关门。
门还没关上他的脸就拍到了门上，幸亏他反应快侧了侧头，否则估计会毁容。
“你他妈......”
慕夕瑶一句话还没说完，潘奕一手拧着他的胳膊一手勒在他的腰上就从身后压了上来，接着一口结结实实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跟吸血鬼似的。
“嘶......”
慕夕瑶忽然不想说话了，这他妈在发疯呢，还说什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因为疼痛条件反射缩紧了的肩膀在习惯之后慢慢舒展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句话，“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留？”
颇有一股兴师问罪的味道。
慕夕瑶吸了一口气，抬起脚，对准另一个人的脚狠狠踩了一下，在身后人吃痛退了一步时猛一使劲把胳膊拽了回来，回身靠在门上一掌把人推出去老远，“你他妈，问我要了么？”
潘奕顶着一头乱发，眼圈红着，心里又气又急。我忘了要，你就不能给么？
慕夕瑶挑了挑眉，凭什么？
除了学习之外的别的方面，潘奕其实都不如慕夕瑶。哦，也不是！他做饭也还行。
慕夕瑶拎起地上被踩了好几脚的包，拍拍上面的土，拉开拉链一看，一条红色运动裤，一件白色T恤，外加一双袜子，没了。
“你是来旅游还是来视察工作的？”慕夕瑶抬头看着潘奕问。
“什么？”潘奕有点懵。
慕夕瑶懒得再跟他废话，只得从自己放衣服的大包里拿出一条新毛巾扔给他，然后把床边的拖鞋踢到他脚边，“先去洗个澡，你看你这一身！”
潘奕：“......”
迷迷糊糊站在淋浴底下，随手一掰开关，先是一头冷水浇下来，潘奕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水又变得滚烫了，差点秃噜一层皮下来。这么来回一折腾，人算是彻底醒了。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流下来，沿着肩膀、背脊、双腿,流到地上，像一双温柔有力的手不轻不重按摩着，身体的感觉一分分恢复了。
潘奕仰起脸，闭着眼睛让水流浇在脸上，维持这个姿势过了十几秒钟，拿手使劲搓了搓脸，然后像落水的小动物一样摇摇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捂着脸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和洗澡水混杂在一起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找到他了。
这是上天的眷顾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心里绷紧了一根弦，自己本来已经打算找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甚至半年甚至更久，或者根本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就算是找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知道你在做着什么，那么至少，我还知道你也许就在这个城市里，就在我路过的某一条街，就跟我在某一个路口相背而过，也许正在吃着我昨天刚吃过的那家面，也许在夜里跟我仰望深蓝天空上的同一个月亮，这样，就够了。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体会那一点一滴一丝一缕慢慢遍布全身充满每一个细胞的撕裂□□一般的痛，我就这样找到你了。不，是你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也许，我们注定就是应该在一起的呢？
慕夕瑶盘腿坐在床边看《茶花女》，一直看了十几页潘奕也没出来，虽然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但总觉得不太对劲。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从他开始往床上爬，到被子还没铺好,那人就水淋淋的出来了，这次是怎么了,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
慕夕瑶又看了一页，怎么也看不进去了，索性去敲了敲门。
哗啦啦的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门打开，露出了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睫毛上挂着细小水珠，眼圈微微红着......
慕夕瑶看着这双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干嘛来了。“怎么这么久？”
“......忘拿衣服了。”
慕夕瑶折回去拿了那件大红色的运动裤，顺便拿了自己的盆。洗衣机公用的，他总觉得不大干净，都是自己手洗。
“把衣服放盆里，呆会儿我一起洗了。”
“哦......”
门后面传来的声音又绵又软，听进耳朵里都会让人不自觉地笑出来。
像是第一次他来家里一样，慕夕瑶蹲在天台上洗衣服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幕，翘起的嘴角坠了下去。
不一样了。
潘奕拿着衣服撑子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慕夕瑶的背影都觉得他是寂寞的。
欢快的背影是什么样呢？他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大概一条腿弓着一条腿晃着外加摇头晃脑？
慕夕瑶不是这样的。蹲在那里的整个他蜷成了小小的一团，头微微低着，肩膀瘦削，胳膊肘交替动着，是搓衣服的动作。可他总觉得他是寂寞的。寂寞到呼吸都是轻微的。
他站了一会儿，看慕夕瑶已经换了一盆水，大概马上就要晒了才走了过去，在他旁边蹲下，伸手佛开挡在眼前的头发，看着慕夕瑶问，“想我了么？”
慕夕瑶淘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跟没听到一样头也没抬接着干活。
二十七楼是这栋楼的顶楼，否则租金更贵。也有好处，有一个还算宽敞的天台，虽然上面光秃秃一片，但至少可以晒晒衣服被子，睡觉的时候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潘奕趴在低矮的栏杆上往下看，下面的人真的很小很小，汽车像火柴盒一样，安上四个轮子，“噗噗噗噗”就跑了。跟动画片一样。
还有一个感觉，看得久了，会忍不住想试试跳下去会怎么样。
潘奕心里如遭雷击，猛得转回身，看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慕夕瑶脸上暧昧不清的表情，心惊肉跳。
在自己没来的时候，他有多少次，是站在这里就这样往下看的呢？
潘奕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慕夕瑶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什么。
慕夕瑶面无表情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扭头回屋了。
“这家店的馄饨很好吃，你可以多吃一点。”慕夕瑶抬腿迈进了店门，跟身后的潘奕说道。
“沈哥，我又来了！”慕夕瑶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这会儿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店里没什么人，老板也不知在哪。
“啊！你来了！”沈追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是慕夕瑶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看到他身后的另一个人，“这是？”
慕夕瑶回过头去，虽然是回答沈追的问题，眼睛却看着潘奕。“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潘奕走过去在慕夕瑶身边坐定了，轻轻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心里软绵绵的。
非常重要的人。
这真是一个，甜蜜而新奇的告白。
沈追看着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少年，发觉他跟之前哪里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他之前也常常是笑着的，且笑得非常用力，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将死之人在做最后的挣扎，让人不忍看下去。这次不是这样的，这次是冬末初春的风，虽然还有丝丝冷意，但裹挟在里面的暖，扑面而来，挡也挡不住。
是的，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热爱生活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潘奕看着人转身进了厨房，在桌下踢了踢慕夕瑶的脚。
慕夕瑶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潘奕看着慕夕瑶的脸问。
“说什么？”慕夕瑶没领会潘奕的意思。
“人，”潘奕下巴冲厨房那边点了一下，“看着跟你挺熟？”
慕夕瑶一只手拿着杯子喝水，眼睛从杯子上方盯着潘奕的脸看了一圈，然后放下杯子，低头笑了。
潘奕把刚刚踢人的那只脚用了点力踩了上去。
林铭走到店门外的时候看到背对着门坐的两个人，总觉得很是熟悉。
虽然看的是背影，但左边这个很明显，就是慕夕瑶，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你要是心里总对人想来想去的，恐怕不只记得他的背影，还会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他。
至于右面这一个，好像也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呢？
沈追端着托盘满面笑容地从厨房走出来，抬头看见正杵在门口门神一样的人，脸就拉了下来。这探究的眼神，挑货物呢！
慕夕瑶闻到一阵食物到的香气，远远地从厨房那边传过来，近了，近了，停住了......
随着沈追的目光看过去，哦，老板啊。
“林哥，过来坐。”慕夕瑶招呼了一声。
林铭慢腾腾坐到了慕夕瑶对面，再往旁边一看，“你？”
潘奕顿时觉得世界有时候真的实在是太小了。
“你好！”潘奕拉了拉嘴角。
林铭把目光移到慕夕瑶脸上，“你请假了？”
可不是吗！慕夕瑶腹诽，要不我怎么会在这坐着，我又不会分身术。“嗯。”
“这位是......”林铭的语调拉得有点长，仿佛对他的答案很是感兴趣。
“我是他男朋友！”潘奕抢在慕夕瑶开口之前说道。
......
有那么一小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慕夕瑶闻言一下子转过了头，眼睛死死盯在潘奕脸上。
潘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了心里才有点后怕，不知道是不是，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毕竟慕夕瑶现在是有工作的人了。
但慕夕瑶看过来的时候，他从他眼里看到的只有震惊，没有一丝一毫恐慌，或者是害怕的神色，他才放心了。大概在他心里，自己的这句肯定，比别的什么，都重要得多吧。
虽然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后退，要自己离他远一些，可在他的心里，一定是希望自己在他身边的吧。在他难过的时候，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在他孑然一身游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的时候，在他晚上孤零零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板上的时候......
潘奕忽然想起慕夕瑶离开之前那一晚看自己的眼神，那时候没注意，现在想起来，那分明是一双无形的手，一寸一寸抚过自己的面庞，一眼一眼全都记在他的心里。
也许他怕的，从来都是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而不是跟自己在一起的他，会受到什么伤害。
潘奕，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真好，”沈追一边把托盘上的碗往桌子上端一边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想找男朋友，就是没遇到合适的。”
正喝水给自己压惊的林铭一口水眼看就要吐到桌子上，但从小的礼仪教育紧紧束缚了他，硬生生憋了进去。
只见过蹭吃蹭喝的，还没见过有蹭男朋友的。
慕夕瑶嘴边的笑一直都没有停过，从潘奕说完那句话后。
男朋友。
一直以来都十分美味的馄饨这会儿更是像闪着点点星光一样，一眼看过去全都是幸福的模样。
自己的手被握在另一只手里面，手心炙热，有点想要出汗的感觉。但谁都没有松手，哪怕是在往嘴里吃着东西的时候。
“我们走吧，我吃饱了。”潘奕吃完两碗馄饨以后抹了抹嘴说道。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跟这个人单独呆着，如果不是慕夕瑶坚持，他根本连饭都不想出来吃。不过也算是有收获，收获了一个男朋友。
啊。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潘奕瞬间觉得自己从脚心开始，整个人都有点痒痒的，就想使劲蹦几下，大吼几声。
“好。”慕夕瑶说。
林铭看着对面这个眼神一贯茫然若失的少年现在满眼都是另一个人的样子，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怎么说呢？他对他，虽说不上是有什么，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都没有。
“你明天，还来上班吗？”看着头也不回走出去了的少年，林铭心里有点慌。
“明天再说吧，”慕夕瑶回头对他笑了一下，“给你打电话。”
潘奕一直嫌宿舍里的床太小，睡觉伸展不开，不过这会儿突然觉得那样的床大概是一个人睡有点小，两个人睡就正好，也许还嫌大了呢。
慕夕瑶房间里的床并不是很大，但足够两个人平躺着谁也碰不到谁。
虽然一见面就又抱又咬的，但现在，说了“男朋友”以后的现在，两个人好像都忽然开始变得害羞了，连手指偶尔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心跳都会骤然加快。
潘奕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咽到一半觉得这个动作好像很是邪恶，感紧说话转移注意力。“慕夕瑶！”
“......怎么了？”慕夕瑶并没睡着，但他依然闭着眼睛。
“那个，”潘奕侧了侧身，看了眼慕夕瑶闭着眼睛的脸，“我刚刚说的话......”
说的话怎么了？慕夕瑶一下睁开了眼，是开玩笑的？还是只是随便说一说让我不用放在心上？
天花板是白色的，白得反光，白得刺眼。
“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潘奕坐了起来，盯着自己的脚趾继续说，“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我以为是因为你与众不同，后来......我一直以为，我真正想要的是荣誉，是权利，是物质，而不是这些......直到马航没有了。”
潘奕停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他说，他很后悔没有跟他喜欢的人正式表白过，哪怕明知道会以失败告终。所以，我就来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找到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但是我不想，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没有出来找过你而后悔。你看，幸好我来了。”
潘奕笑了笑，“瑶瑶，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只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每一天，每次吃饭的时候，每晚睡觉的时候，每一次抬起头只看到旁边空荡荡的桌子的时候，我都会想你，很想很想。”
潘奕伸手过去握住了慕夕瑶垂在身侧的手，“我想和你在一起。”
慕夕瑶一直静静听着，后来慢慢闭上了眼，再后来把整个身体都蜷到了一起。
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曾以为也许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人了。余生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站在狂风扑面的楼顶看脚下穿梭而去的众生，一个人背包走过这个孤单冰冷的人世间......或许在很多年以后，当他老得走路都得拄拐棍的时候，在某一个雨后的傍晚，无意中在街边看到一个肩膀上有伤疤的老头，然后想起那个趴在他肩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孩子，也只能轻轻叹一口气。
慕夕瑶什么也没说。
潘奕等了一会儿，见慕夕瑶没有什么动作，便伸手轻轻把人捋直了，小心抱进怀里。
眼泪一颗接一颗渗进枕头里，鼻子渐渐不能呼吸，眼睛涨得厉害。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的颤抖，潘奕一遍一遍从上到下抚摸他的背脊，额头贴着他的耳侧，嘴里喃喃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这世上所有的蜜语甜言，如果让我选，我选“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
慕夕瑶把手覆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背上，手指一根根摩挲过另一只手的指缝，插进去，十指相扣。
以后的岁月里，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但什么都比不过，和你在一起。
“明天，还去上班吗？”
潘奕拿脸颊蹭蹭那人头顶的头发，又用力嗅了一口，问。
“不去了，”慕夕瑶转身看着旁边的人，“跟你回去。”
潘奕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睫毛根根毕现，眼尾细长，脸颊苍白瘦削，嘴唇却饱满猩红，心里涨得满满的。
拇指在唇上使劲揉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舔了一口，“好。”
呼吸热烫地扑在细嫩的皮肤上，慕夕瑶闭着眼睛，感觉热浪从肩颈泛开，迅速扩散到后背，腰间，身体不由自主弓了起来。
“啊！”一声小小的惊呼溢出口腔。
潘奕低头舔舔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整个身体跟另一个人贴得没有一丝缝隙......
灯光昏黄。
《完》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 7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