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楼》锦婵

36、第 36 章

　　有谁说过，你喜欢的，就一定会得到？

　　潘奕周末没有回家，周六陪程呈逛了一天。女孩子么，商场、超市、压马路，毫无新意依然乐此不疲。潘奕觉得这一天下来比踢了一场足球累多了。
　　第二天他就得到了实战对比的机会。马航竟然叫他一起踢球。
　　自从春游之后他跟马航也踢过几次球。不过都是他叫马航，马航很爽快地过来了，没有再推三阻四的找理由推脱。看来马航不知什么原因的疏远来得无缘无故又去得无影无踪。潘奕乐见其成也就不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了。

　　不同于前几次练脚性质的瞎踢，这次他们找了初中时一起踢球的老队友，现在这些人退学的退学分开的分开，离得近的这几个聚在一块也挺不容易的。加上上高中以后新认识的，总算是凑合出了两只像模像样的队伍。虽然跟老队友们长久没有一起踢球，好在原来的默契还没全被就着馒头吃掉，几个人也算是久违地痛快了一把。冲锋陷阵、过关斩将、大汗淋漓，同时收获迷妹一大波。
　　重点高中的重点永远都是学习，别的都是旁门左道，但球场上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谁不喜欢？
　　几个人约好下次踢球的时间就散了，本来大家还想一起吃个饭，但考虑到下午还要上课、这些人凑到一块不到半夜根本不会散场就作罢了。来日方长。

　　潘奕跟马航双双躺在足球场上累得直喘粗气，累并快乐着。
　　“这......这才是男人的运动！”潘奕踢了踢又酸又痛的腿，有感而发道：“陪女人逛街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马航歪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望着天空说：“那你不是照样......屁颠屁颠地去了。”
　　“唉！”潘奕叹了一口气，“你懂什么！去了难受一天，不去会一直难受下去，直到你同意陪她去。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你不想去，说不定想去的人多了去了。”马航接了一句。
　　“谁啊？你啊？”潘奕踢着腿随口说道。
　　马航笑了笑，没接话。

　　“哎，”潘奕躺了一会儿侧过身，脸对着马航说道：“你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你体力还不如从前了，好几次传你球你都没接到。”潘奕想起刚才马航甩着膀子奋力奔跑最后还是被人一脚抢了球就郁闷。
　　马航皱了皱眉头，“可能是这段时间没怎么练习吧，总感觉身上没有劲。”
　　“哦......我说你不是那是干多了双腿发软吧？”潘奕冲马航挤挤眼，又捅了他一下。
　　“......我哪有时间想那个。”马航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那你都在想什么？”潘奕有点好奇。
　　马航张了张嘴，“......想什么还得跟你报备啊。”
　　“行行行！不用报备不用报备！”潘奕笑了笑坐起来在马航肩上拍了拍，“抓紧训练训练体能！要不下次那帮家伙该嘲笑咱‘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了！”
　　马航摸了摸头，“头脑发达也没什么不好的。”
　　“嘿！”潘奕又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你倒是挺会想美事！走了！”

　　马航跟在潘奕身后，走了两步忍不住问道：“你今天还去找程呈吗？”
　　“找什么找啊！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潘奕抬起头拿手挡在额头上看了看太阳，“没一点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睡会儿觉。”
　　“你不吃饭了啊？”
　　潘奕把外套往肩膀上一搭，冲身后挥挥手，“你去吃吧，你要再不吃饭一阵风就能把你刮跑了。”
　　“刮跑我也得拽着你一块。”马航看着潘奕越来越远的背影小声说道。

　　潘奕进了宿舍楼边爬楼梯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除了他别的人都回家去了。
　　门竟然开着，还是八面来风一览无余地开着，站在门口宿舍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全都一览无余了。
　　潘奕愣了一下，把钥匙放回了兜里。
　　下午六点多才上晚自习，谁他妈没事来这么早！
　　关键是，人呢？
　　潘奕站在门口往屋里扫了一圈也没看见人。下铺的被子都还歪七扭八地叠着，依然保持着周五放假时的样子。潘奕把视线转到了上铺，看见自己床铺旁边隆起的一团被子心里了然了。也就是这小子！除了他谁还会来这么早！
　　潘奕实在弄不清慕夕瑶。说他不恋家吧，除了因为自己受伤那次，他每次到了该回家的时候都回家，一次都没落过，而且放了学比谁窜得都快。说他恋家吧，他又比谁回来得都早，常常两三点就到学校了，好像多一分钟都不想在家多呆似的。今天更甚，看这睡得稀里糊涂的架势，潘奕觉得说不定他上午就来了。

　　睡觉就睡觉，也不知道把门关上！估计只要没有小偷来偷他，宿舍被人搬空了这小子也不知道！
　　潘奕摇摇头，顺手把宿舍门关上了。
　　宿舍窗户大敞着，从窗户里刮进来的风加上潘奕也没收劲、门“哐”一声拍到了门框上，上面的小玻璃窗跟着“哗啦、哗啦”响了两声，不动了。
　　操！
　　潘奕拍了拍胸口，刚刚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响声他还以为自己得血溅当场。

　　上铺上那一团物事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震了一下，潘奕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预料中的咒骂声有点不能适应，这小子突然转性了？这么大动静都不发火？
　　带着一身汗味和还没完全蒸腾出去的热气、潘奕往床边靠了靠，这一靠把他吓了一个激灵！
　　他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瞪着他，眼睛里满是杀气，似乎想把谁生吞活剥了一般。
　　怪不得没说话，看来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自从上次差点没被掐死之后，潘奕就领教了慕夕瑶的起床气。如果平时的慕夕瑶是一罐暗藏危机但还算稳定的天然气，那起床时候的他就是不动声色悄悄遍布每个角落、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的天然气。

　　“呵呵！”潘奕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陪笑道：“慕夕瑶你在啊，我还以为没人呢。是不是把你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啊！”
　　慕夕瑶一动不动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潘奕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慕夕瑶眨了眨眼睛，好像刚刚聚焦一样盯着潘奕看了一眼，转过了身。
　　......
　　这......就完了？
　　潘奕看着慕夕瑶的后脑勺消化了半天，看他确实没有趁自己放松警惕再突然发难的迹象才相信真是没事了。
　　这小子比他想的还要难以琢磨！潘奕啧了一声进了厕所。

　　虽然已经是初夏，洗澡没有热水还是让人有点受不了，特别是洗头的时候。特别是刚刚出了一场大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还没来得及闭上就洗头的时候。
　　潘奕左手里的洗发水已经抹到了头发上，右手把热水壶拎起来想往盆里倒热水，随着他的手里出乎意料地一轻，他的心跟着往下沉了一下。
　　不是吧！没水？
　　潘奕不死心地带着一头洗发水跑到厕所外面把每个暖水壶都拎了一遍，我操！真的没水！
　　在是顶着洗发水出去打水还是直接用凉水洗了算了之间摇摆了一会儿，他选择了后者。
　　其实如果宿舍里还有别的人他就会让人帮他打一壶水来了，但这会儿就只有慕夕瑶，还是刚刚被他惹急了竟然没发火的慕夕瑶，他不想再给人一个发火的机会。

　　冷点就冷点吧。潘奕一咬牙，把头伸到水龙头下面直接拧开了水。
　　操！操操操！
　　此时此刻除了这个字以外潘奕觉得没有哪个字再能如此深入浅出地描画出自己的心境了。
　　冰凉的水浇在头发上，由于人的毛发没有避水性，水流直接贴着头皮就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潘奕忽然想起打铁的时候铁匠把烧红的铁件拿出来往凉水里一放、“嘶”的一声冒出一片白雾，他不知道刚刚他头上有没有出现这种奇观。
　　应该没有，因为铁跟肉对热的耐受力相差太多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只感觉到凉气穿透了毛孔从头顶瞬间直达脚趾，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头皮开始发疼。
　　潘奕使劲闭了闭眼忍住想马上把头收回来的冲动在哗哗淌的水流下面坚持了一分钟，期间两只手竭尽所能快速地把头皮连头发一块搓了个遍，才算是大功构成终于把头拿了回来。
　　唉，潘奕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屋里有个太阳能热水器什么的哪还有这回事！
　　刚才被太阳晒得暖洋洋后背有点发痒的感觉这会儿想起来真是无比诱人。

　　潘奕没顾得上把头发擦干，只拿块毛巾把他略长的头发一包、包得像陕北的农民伯伯一样就打算趁着身上已经凉了个透干脆再冲个凉水澡。
　　事实证明他想的非常对，在他拿凉水洗了一会儿之后竟然觉得身上开始慢慢发热了。
　　心里又是一万匹动物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