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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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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中,暖白把发着白光的晶体放入迷你棺中,合上棺椁,打上小锁,抬眼望向店门。
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半开的门口。
他的目光穿过黑暗落在暖白身上,震惊而直接。
显然,他看到了。
暖白神色如常,把手上的迷你水晶棺放入抽屉,拿起遥控器对准窗户一按,黑色窗帘拉上,店内一下子明亮起来。
午后慵懒的阳光静静打进来,明暗交迭,像隔出无数个世界。
季渐琛站立在门口,凌厉的眸冷冷逼视着暖白,深沉嗓音带着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啊。”
暖白无辜地耸耸肩,精致得不似真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那双琉璃似的澄净大眼衬托下,显露出几分呆萌。
季渐琛看着她疑似装傻卖萌的脸,微微皱起眉头。
“她喝醉了。”
不等季渐琛开口,暖白又指指醉趴在吧台上的言绿,清冷剔透的漂亮眸子看向季渐琛,“你是她朋友?正好,麻烦你送她回去。”
季渐琛没动,死死盯着暖白的目光透着些许锐利,无形中上位者的威压显露无疑,换做一般人早忍不住投降了,可惜,他对面的是神经迟钝得几乎可媲美某奶茶销量的暖白。
人压根半点感觉不到,还以为对方是在挑衅她呢,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几乎气势回看了过去。
季渐琛见状,眉心拧得更紧了。
“唔……”
醉趴在吧台上的言绿忽然发出一声嘤咛,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醒了过来,“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季渐琛深深看了眼暖白,才低头看向言绿,“你没事吧?”
听到季渐琛的声音,言绿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惊讶地抬起头,“渐琛?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找我?我是来干什么来了?”
言绿脸上露出些许茫然,双手难受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季渐琛一听,神色顿时一凛,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暖白手腕,“你对她做了什么?”
白皙纤细的手腕被攥得生疼,暖白却感受不到似的,止水淡眸定定落在言绿身上。
“这里是酒吧,你来这儿喝酒,结果不胜酒力,一杯酒下肚就醉了。”
“酒吧?”言绿神色迷茫地喃喃重复着,“我来这儿喝酒?”
“是的,想起来了吗?”
暖白放轻声音,循循善诱。
“不,我想不起来!”
言绿痛苦地抱住头,季渐沈忍不住皱眉,沉着脸刚要喝问暖白,就见暖白伸出手在言绿头上轻轻摸了摸。
“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自己想,你来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忘了也好,能把不开心的事一并通通忘掉。”
言绿沉默了一下,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虚弱地朝暖白笑笑,笑容无力且苍白,“你说得对。”
一面不自觉地伸手抓住季渐沈的衣角,望向季渐琛的脸上透着几分无助和哀求,“渐琛,我们回家吧?”
季渐琛这才松开抓着暖白的手,不放心地又问了句,“你真的没事?”
言绿摇摇头,“没事,就是喝了酒,有点头疼。”
“头疼?”季渐琛扶向言绿的手一顿,目光危险地看了暖白一眼,若有所指道,“保险起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谁知道,这古怪的女人对她做过什么。
“医院?”言绿一愣,讷讷道,“去医院做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事儿,谁醉酒不会头晕难受的?”
“嫂子!”季渐琛不悦地扳起脸叫了声。
“好吧好吧,为了让你放心,就去医院走一趟吧。”
言绿挽住季渐琛手臂,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相比往常一听医院就无比激动抗拒的情绪,这显然无所谓多了。
季渐琛眼底微微一闪,不动声色地嗯了声,扶着言绿往外走。
走到店门口,言绿忍不住回头朝吧台看了眼。
暖白高挑曼妙的身躯半隐在阴影里,那双冷冰冰,仿佛没有一丝情感的美眸似乎正定定地看着她,言绿心底一惊,慌忙回头,落荒而逃般忙推开门出去了。
暖白站在吧台后,隔着玻璃落地窗,从他们出了店门,一直目送到他们上了路边一辆黑色迈巴赫,才收回视线。
低头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迷你水晶棺,暖白将巴掌大的水晶棺举到阳光底下。
棺里静静漂浮着的朦胧白雾就如被赋予了生命般,有漂亮的光芒流动着,美得动人心魂。
暖白微微将手举高,歪着头看着棺里那过分迷人的光芒底下,如形随形般紧紧依附着的灰色潋滟,止水淡眸悄然激起一丝明媚动人的光彩。
“老狐狸!老狐狸!”
聒噪的声音忽然响起。
暖白头也不抬,随手抄起边上的保温杯,就朝吧台边上的鸟架扔去。
只听得“啪”一声巨响,东西落地砸中底下物品,呼啦啦倒塌一片。
鹦鹉扑腾着翅膀仓皇飞到半空,扯着尖锐古怪的嗓子在店里盘旋乱叫,“老巫婆!老巫婆!”
暖白置若罔闻,拿着迷你棺头也不回地走向后头的厨房。
厨房酒窖里,暖白走到角落酒架前,扭动架上一瓶红酒,便听得“嘎啦”声响,酒架连同后面墙体一起往旁移开,现出一道小门。
暖白走进去,里面是个不大的密室,仅靠墙上四盏迷你棺小壁灯照明,摆满四面墙的红木架子大半藏匿在阴暗里,可阴暗中却又有幽光明明灭灭,看起来十分诡谲阴森。
密室中间放置一套仿古红木桌椅,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桌角摞着一沓古老书籍,一台手摇式磁石电话。
电话正叮铃铃响着。
暖白走过去,拿起话筒的同时坐上红木雕花椅,抚摸着怀中的迷你棺,闲闲开口,“老头儿,什么吩咐?”
电话里一片静默。
半晌后,一个弱弱的男声在暖白耳边怯怯响起,“请,请问是葬仪屋吗?”
不是老头儿?
暖白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慵懒靠在椅背上,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淡漠,“是的,有什么需要为你效劳?”
“我,我听人说,这里可以帮人实现愿望……”
那人似乎也觉得这种充斥着浓浓中二病气息的话说出来有些可笑,话里行间充斥着一股迟疑和不好意思,拿着电话,正犹豫着要不要挂了,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清冷好听的女音,挂电话的动作就是一顿。
“这里能实现愿望不假,只是,你拿什么来交换?”
暖白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电线,语气随意地幽幽补了句,“愿望的支付额,可是很高的哦。”
那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当然,最后那一句暖白没有说出口。
“……要多少钱?”
良久,电话里才传来对方有些沉闷的声音。
“不要钱。”
暖白莞尔,那人一愣,以为听错了,“不,不要钱?”
“嗯,不用钱,你想拿什么来交换都可以,但前提是,这东西必须是你本身所拥有的。当然,你想拿钱来买也行,只是价格不低,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
暖白话一说完,那头又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好一会儿才问,“代价是什么?”
“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一回,对方回得很快,且坚定,“我想变得强大。”
“那么,支付你的情感吧!”
暖白将手中的迷你棺对准灯光,淡道,“用你的软弱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