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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甜度超标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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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澈朝李唯西走过来,问道:“你再给谁打电话?”
李唯西甩了甩恍惚的头,回答:“小可爱。”
“晓凯是谁?”明澈搜罗了一圈,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你还和她说‘我想你’,我怎么不认识这号人?”
李唯西伸出手让他拉了自己一把,站起来搭在他肩上:“好渴。”
江星火到了后,将车停在外边,给李唯西打电话一直没接通,于是在门卫小哥的指引下来到了灯火通明的明家。
江星火第一次站在这栋复式别墅门口,只觉得自惭形秽,她与李唯西之间隔了很多很多,里面有热闹的声音传了出来。
“唯西哥哥,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大冒险。”江星火分辨出这是在电话里喊自己接他回家的声音。
“痛快!大冒险是吧,听好了!”顾砚的声音响起,“请你选择一位在场的女生,然后亲她一口。”
全场“喔~”了一声,将气氛推上高潮。
江星火的脚步倏忽一滞,咬住下嘴唇,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声音。她知道李唯西不会喜欢这种所谓的大冒险,虽然明白他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任何情况,但还是担心此时他会窘迫。
在江星火思索之际,安静下来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哇哦~”声,然后是经久不绝的掌声。
江星火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再也迈不动步子,僵硬的走了出去。
明夫人抹了抹自己的脸,摸着李唯西的后颈,拉下他的头到自己唇边,给侄子回了一个吻。
“我上次亲你,还是隔着你妈妈的肚皮。”明夫人拍拍他的脑袋,“现在都这么大了,比我还高,一晃20年过去了。”
“姑姑。”李唯西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生日快乐,谢谢你!”
明澈跟明澄对视了一眼,笑了一下,开始了下一场游戏。
李唯西和秦姨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走了出来,远远地瞧见江星火倚在车门仰着头赏星赏月,呆呆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更甚月光温柔。
直到风把身上的酒味吹散得差不多了,李唯西才走过去,晃晃悠悠的。
江星火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是深醉了,索性不与他多说话,将他扶上车,系好安全带。
“想起来怎么开车啦?”李唯西闭着眼,打开车窗通气。凉风送爽,吹得人酒兴阑珊、昏昏欲睡。
鼻尖有缭绕的酒味,江星火点点头:“想到了。”
想到了怎么开车,想到了初相逢时,也是这样,你醉酒我代驾。
林林总总的事情全都想到了,也早想起来了。
到了家,李唯西还未醒,江星火跑到房间拿了两个毯子,在车上一人一个睡到天亮。
李唯西喝的白兰地偏少,大多是替明澈和姑父挡的白酒,所以第二天醒来,并没有宿醉后的头痛。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另一侧准备抱江星火下去,手刚刚接触到她,就被江星火拽住:“李唯西,我有话对你说。”
“回房间说,外边冷。”李唯西见她醒来,示意她下车。
“不行,很重要。”江星火深吸一口气,手竟然不自觉地发抖,“你坐进来。”
李唯西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对她要说的话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江星火把脸埋进手里,趴在方向盘上给自己一个清醒和缓冲的时间,抬起头目视前方,将想了一晚上的话和盘托出:“我的身体和记忆都已经恢复了。”
李唯西听到后眼睛顿时睁大,神采奕奕的看着她,连车外麻雀“啾啾啾”的叫声都轻快了三分。
“对不起,其实早都想起来了,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告诉你。”江星火放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李唯西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气氛逐渐凝重。
“接完毛球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就慢慢恢复意识了。”那晚的前半夜,她一直在做噩梦,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梦境中,直到有个声音温柔得问她“痛不痛”,她才得以脱离迷宫。后半夜倒是没什么印象,可能是高烧,把脑子烧好了。
清晨她睁开眼,意识逐渐恢复回拢,看见李唯西趴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照顾她累到睡着。继爷爷奶奶之后,李唯西变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了。江星火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扑了一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冒出了一个极度自私而且不耻的念头:如果他知道我醒了,还会不会继续对我这么好?
李唯西是善良的,江星火想,他能给雨泽捐助医药费,这次也能救我于水火。
江星火走出去,想和他坦白,但是出来后李唯西已经不在房间了,心神不定的江星火看见他走进来,一如既往地温柔照顾自己,只觉得受宠若惊,直到李唯西同她额头相抵检查发烧情况。
江星火被他温热的手掌扣住后脑勺,然后迅速拉近到他面前,额头抵着额头,慌乱中她闭上了眼,只能感知到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那一刻,江星火突然不想和他分开,因为离开了他,自己的呼吸仿佛也会被带走。
她听见李唯西说,“生活是自己的,等你好了后我就放你走。”江星火默默决定,就这样装下去吧。
那天江星火一直在想这样做对不对。理智告诉她这样是错误的,是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是卑劣到骨子里的坏,是人性中最大的恶。
那晚李唯西俯身轻吻了她的侧脸,江星火脑子里一片空白,清醒后她告诉自己,要找时机和他解释。
“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可是你一直早出晚归地上班忙工作。”江星火不敢看李唯西现在的表情,自嘲道,“你看,我还在给自己找借口,这个理由多拙劣。如果真的想说,可以和秦姨说,秦姨几乎每时每刻都和我待在一起。”
江星火尽量控住自己的颤音:“因为我沉溺于你对我的照顾,所以一直装傻称愣地待在这里欺骗你。隐瞒了你这么久,对不起。”
江星火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你说过的,等我好了就让我走,现在我向你坦白,我想离开了。”
李唯西把想触碰她的手收了回来,一时间无言。他想让江星火快点好起来,能够独立生活下去,自己可以早些放手。这些天住在明家,更是为了减少心里的折磨,可如今这一天真的到来,他怎么也说不出放手的话。
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在嘴边滚了又滚,李唯西只说了一句:“不算欺骗,我不怪你。”
江星火眼睛里的泪溢满眼眶,自动滚落下来,撇开脸快速拭去,然后看向他:“谢谢你……的照顾。”
江星火打开车门走下去,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李唯西,如果你照顾不了别人的一生,就不要给人家希望,这样对彼此都好。”
说话的人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像把杀意决绝的剑,插进李唯西的心头,剜着心脉贯穿血肉,露出带血的剑刃。剑有千钧之重,压得李唯西连呼吸都没了力气,喉咙间有股血腥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