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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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点整，魔药教室。”
卢卡斯再次确认了信纸上的时间，和此刻怀表上所指的时间完全一致。
能糟糕到哪里去呢？不过是一次补习而已，何况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明天就要放暑假了，教授总不至于太过为难自己。他想着深吸了口气走到教室门前，有些犹豫的抬起手来，但还没等他敲门，“别傻站着，进来，卡雷尔。”教室的大门便随着那个从中传出的耳语般的低声打开了一道缝隙。
卢卡斯走进漆黑的教室，幸亏课程都是在早晨，晚间的这间教室看起来实在显得有些阴森可怖，而且甚至还要更冷一些。储物架上密密麻麻的魔药瓶中稀奇古怪的生物或植物在演示桌上那一盏孤零零，房间中唯一的圆形台灯的照耀下在墙上留下形状千奇的阴影。而那个站在桌边的黑袍巫师的形象，在昏黑中看起来也比平时显得更加阴沉冷峻。
“斯内普教授。”卢卡斯恭敬的喊了一声。“别磨磨蹭蹭的，准备原料。”斯内普教授边嗡嗡的说着，满脸不耐烦的挥舞起魔杖，在他身旁的黑板上随即出现了一长串，堆挤在一起的原料名称。
“那个…教授，我还以为您是要给我补习之前缺席的关于唠叨汤的课程…”卢卡斯疑惑的看着那些几乎把黑板塞满了的复杂原料，显然不属于二年级课本的内容。“如果你是没能答出期末试卷上关于这种药剂成分的答案，我想现在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斯内普教授满不在乎的轻哼了一声：“别再说没有意义的废话了，我可不想跟你耗一个晚上，那绝对会是一场噩梦。卡雷尔，现在，准备原料。”他又一次命令道。
卢卡斯没再做多余的自找麻烦的无意义问询，顺从的开始从储物柜中寻找起黑板上的列举出的原料，若是得与院长共度今宵，那也绝不是他所期望的。
当他找到并整理好所有的原料后，黑板上开始出现有关魔药的具体制作步骤与要求，就跟每节魔药课上发生的一样。这一次无需教授多言，卢卡斯便开始根据黑板上的要求进行相关的操作。
“如果你不想被烧成灰烬的话，就把薄荷粉末捣碎的更细一些。”
“该死的，看字，卡雷尔，我想这间教室里的灯光应该足够你看清黑板上的每一个字才对，薰衣草花苞要在药水完全沸腾之后才能放入。”
“现在放入腌渍蜗牛，得把触角完全去掉。赶在冷却之前，快一些！你的速度还不如等那些蜗牛自己爬进坩埚去！”
卢卡斯真希望佩妮.海伍德，又或是任何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此刻能坐在隔壁那张空空如也的桌子旁，好让教授的注意力用不着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
这确实是一种复杂的药剂，或许是至今以来他所尝试制作过的最复杂的药水，当然，如果教授不在身边的话，没准它能变得稍微容易一些。不过，在院长的“悉心”指导下，至少他最终总算是顺利的完成了那一锅鲜红色的药水。他眯着眼睛，在黯淡的灯光下努力的辨识着黑板上的最后一步，从储物柜里找出了用于装载这种药剂所规定的容器，然后紧张的将最终的完成品递给了教授。
斯内普将药剂瓶举到面前，对着灯光仔细的检查了片刻，他将药水放到桌上，推回到了卢卡斯面前。卢卡斯紧张的等待着教授对他的评分，可从教授干裂灰白的嘴唇间吐出的低语却让他惊吓的险些失力摔倒在地上。
“抱歉，教授，您说什么？”他脸色苍白的再一次确认道，“喝一口，卡雷尔。”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几近冷酷的重复了一遍他先前的话语：“我想你应该对你自己做的东西有那么点自信，毕竟你一向如此，不是吗？如果你的制作没有问题的话，这种药剂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
“好了，快一点，真是要命，我还以为你是有足够的野心能让你做出各种不要命的尝试呢。”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讥讽的紧盯着卢卡斯：“卡雷尔，你以为毒死你能对我有多少好处吗？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
卢卡斯的头脑正飞快的转动着，他回忆着刚才在操作中放入的每一种原料，并不能从中找到任何可能导致他一命呜呼的组合。而且，就算教授不喜欢他，可总也不会超过海伍德吧，但今天晚餐时，至少他还看见海伍德和唐克斯还有科珀生龙活虎的在那儿叽叽喳喳令人讨厌的吵个不停呢。
卢卡斯双手颤抖着，这让他打开药剂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与笨拙。那种药剂的气味倒是并不难闻，甚至该说闻起来很不错，带着浓郁的薄荷的清新和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他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上舌尖，就像是加了薄荷的番茄汁，而里面即便在完全冷却后依旧不断翻滚的气泡，更是带来了一种别样的风味。
还…挺好喝的？卢卡斯在心中泛起了嘀咕，但他敢肯定斯内普教授绝不会有闲情教他一种只是制作复杂的饮品。
很快，他便发现那些药水在喝下肚子后依旧没有停止涌动，带着浓烈薄荷味的气体一阵阵的直冲上喉咙，他努力的抑制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强烈的几乎是想要呕吐的冲动。
“嗝————”卢卡斯敢说那一瞬间自己的脸色一定和瓶中的药剂一样赤红，这实在是件让人感到丢人与尴尬的事。
但这种情绪在下一秒就被惊吓所代替，随着绵长响亮的打嗝声，卢卡斯看到从自己嘴里吐出了一大串熊熊燃烧的火星，如果不是斯内普教授迅速及时的挥舞魔杖，他身边的魔药桌多半就会被点着然后烧成灰烬。
这一次卢卡斯结结实实的摔坐在了地上，伴随着掉落在地上剩余的大半瓶药剂破碎的响声。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不是最好屏住呼吸，好以防从自己的嘴巴和鼻子里，又会突然喷出一团火焰来，并点着他的袍子。
“站起来，卡雷尔，别丢人现眼的，你喝下的那些药水也就只够吐出这么点火星子了。而且只要你加了准确重量的薄荷叶粉末，每公升药剂327.78克，那么即便吐出再多的火焰，你也用不着担心你的舌头会被融化。”斯内普看着卢卡斯惶恐的样子嘲弄的训斥道。
“火焰药剂。如果交给一个傻瓜来制作，绝对会是用来自杀绝佳的选择，但只要能够正确完成，便能拥有卓群的效果。很幸运，看起来你至少不是个傻瓜，卡雷尔。”他缓慢低沉的说：“如果把一整瓶药水都喝下去的话，将能够吐出足以媲美，甚至远胜于火焰咒的烈焰，用之能够融化任何的冰霜，即便是由魔力造成的。更重要的是，不会像魔咒那样留下明显的，表明个人身份的痕迹。”
“看来弗利维还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想也是，毕竟在有的人看来，咧嘴呼啦啦这种荒唐的咒语也算得上决斗用咒。听着，施展魔咒，任何魔咒，之后都会留下一定的痕迹，这种痕迹会在产生咒语的地方存留很长的时间，而魔咒留下的痕迹与用于施咒的魔杖及施咒的巫师紧密相关。也就是说，如果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巫师，傲罗的惯用伎俩，将会有能力只是根据这些残存的线索便找出相关的施咒者。可我想，凭你和你自以为是的朋友们，想必还不会像神秘人或是他的党羽们那样，会记得，并且有本事在施展过咒语后将留存的印记也一同销毁吧。”
斯内普教授急促的说，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的轻，就仿佛是故意不想让人听清楚似的：“但是，魔药不会。只要找到合适的药剂，足以用于替代绝大多数的魔咒，除了想要用魔药来代替相应的魔咒往往要困难的多，可对于相对精通药剂的人来说，这绝对会是更好的选择，如果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的话。”
“教授，您的意思是…”卢卡斯愕然的望着院长，刚才教授的一番话就似乎是在指点他关于…但这绝不可能——不可能…吧？
“别跟个白痴一样发愣，我已经开始怀疑我做出的你还算不上是个傻瓜的判断了，卡雷尔。我想我在第一节课时就警告过你们，任何药剂如果出现破损，都要及时的进行清理。”斯内普教授低喝道：“清理一新。”他将魔杖的顶端指向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屑和流淌的红色药水，它们在瞬间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鉴于你最后的糟糕疏忽，如果换成某种有毒药剂，你现在可能已经因此丧命了。为此我要给你的唠叨汤扣除一些分数，勉强给你个及格。”教授说着在桌上的计分板上飞快的写下了一个字母。
唠叨汤？卢卡斯一时愣住了。
“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今天课程的内容，卡雷尔。”斯内普教授眯着眼睛恼怒的哼哼道。
“我…不。对不起教授，我下次会注意的。”卢卡斯回答。
当然，这堂课的补习内容当然是唠叨汤。
“现在，快给我回你的休息室去，我绝不允许——不想再知道有任何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在宵禁之后还在公共休息室外游荡。”斯内普教授命令道：“记住我给你的忠告。”
“我明白了，教授。”
卢卡斯刚走出教室门，还没来得及回头说一声感谢，教室的大门就毫不留情“砰”的一声紧闭上了。
“卢克，怎么样，还顺利吗？和院长单独补课，想想就怪吓人的，好在照理说今天院长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吧，毕竟，虽然我们之前是输了魁地奇赛，但我们最终赢得了学院杯。队长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就因此好了不少。”罗温说着看向不远处的菲力克斯，罗齐尔正舒服的靠坐在单人沙发上，嘴角微微上扬，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本介绍有关德国魔法部的书。“希望队长是在计划暑假去德国旅行，那样的话他应该就不会在假期里也组织训练了，他本来是这么跟我们说的。”罗温小声的嘀咕道。
“嗯，怎么说呢…”卢卡斯回忆着刚才不可思议的经历，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可他从呼吸间里还能嗅到淡淡的薄荷的气味：“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说实话要好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只是补习了我缺的那节唠叨汤的课，仅此而已。”他在犹豫思索了片刻之后最终作出回答：“单独和斯内普教授在一块儿是很让人紧张，但他给了我很好的建议。只是我在最后不小心打碎了魔药瓶，被扣了不少分数。”
“不过我想不至于太糟，就算我有一节随堂成绩只得了及格，我不知道这会不会让我魔药学的学期总成绩变成A，但我想父亲应该还是会答应在下学期去霍格莫德的同意书上签字的。”他耸了耸肩露出轻松的神情，“霍格莫德！”罗温兴奋的叫了一声：“我已经把同意书收进我行李箱最保险的位置了，我可不希望把它弄丢了。我们终于就要三年级了，我每天都在盼着呢，想想呀，下学期就能每周都去霍格莫德了，简直棒极了！我觉得我今年的期末考试考得也还算不错，爸爸一定也会给我签字的。”
“爸爸妈妈当初甚至给弗里签了字，我的成绩可要比弗里好得多。”夺得学院杯让塔利亚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晚宴之后，她说话时已经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一直带着令人害怕的诡异的嘶嘶声了。
“但在明天离开学校前，我想我们最好再讨论一件事，尽管我们在假期里也能有机会见面，但我想没人会想在那时候讨论关于学校之类的事的，所以不如现在就做好决定。”塔利亚边说边拿出一张课表和一张白纸：“有关选课的事，三年级后我们将会有部分选修的课程，每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对未来发展方向的规划进行课程选择。虽然相关的表格只要在假期结束前寄到学校就可以，但我认为最好先讨论一下，看看相互都想选哪些课程，毕竟我们不该把课表排得太满，还必须得需要挤出一些空闲的时间，以便…”
“当然。”当塔利亚望向他们时，卢卡斯和罗温同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塔利亚把列有所有可选课程的表格放在桌子中央，然后在空白的羊皮纸上分别写了三个人的名字。
“除了选修的课程，我问了弗里，其他必修课程的课时不会有变化。目前我们每周能有四节课的空余，飞行课在一年级之后其实也不再是必修的课程了，因此如果选择不上飞行课的话，每周除去必修课程还能有六节课的空余。”
“话说你们有人打算在下学期继续上飞行课吗？”塔利亚问。
卢卡斯摇了摇头，他一向不喜欢飞行课，虽然真的选择放弃这门课程的话，似乎就有些浪费了罗温在生日时送他的好扫帚。“我想我大概也用不着再上飞行课了，下学期光是球队绝对就会有数不清的飞行训练要做。”罗温叹了口气回答。
“好极了，那么这样的话，我们每人每周都会有六节课的空余，而首先我想…”塔利亚在三个人的名字下方都写上了“古代魔文”这个词，“我想这对我们来说该是必修课的等级。”卢卡斯笑了笑说：“或许罗温用不着非得选它。”，“不，我喜欢魔文，就算不是为了——那儿，我也绝对会选魔文课的。”罗温极为肯定的说。
“魔文课每周有两个课时，这也是唯一一个每周有两个课时的选修课，因为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它真的非常复杂，即便每周上两节课，一个学期也很难学会多少东西。”塔利亚接着说起来：“接下来，我认为我们最好能留下每周至少两节课的空余时间，因为即便现在我们有四节课，可事实上也不够。所以，我们每人最好再选择不超过两门课程。”
她首先在自己的名字下方飞快的写上了“麻瓜研究”，而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又写上了“神奇动物研究”。
“你不会是打算今后除了要躲在庭院的角落里观察麻瓜出身的学生，还打算躲到草丛里去观察人鱼或者马人吧？”罗温笑起来，“闭嘴，肯纳！”塔利亚的声音里又带上了嘶嘶的声响。
她接着把羊皮纸推到了卢卡斯面前，卢卡斯在自己的名字下方写上了“占卜学”和“算数占卜”。“就算我不这么选，我曾祖父也会花一整个假期让我改变心意的。”卢卡斯看着罗温和塔利亚充满惊讶的眼神说，“好吧，卢克，那么恭喜你选了公认的最难的三门课程。”罗温满是敬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的话，我得好好考虑一下。说实话每种课程我都很想学一学，多学一些东西总会有好处，但…只能选两种，这可真让人纠结。好吧，我觉得神奇动物很有意思，我们家林场里住着很多动物，我一直想学习如何能跟它们更好的相处；剩下一门的话，占卜学大概会很实用，可以用来避免一些糟糕的事情，运气，我想尤其是对我们来说，实在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罗温喋喋不休的说着，在纸上写下了“神奇动物研究”和“占卜学”，但他思来想去后，最终又在他的名字下加上了又一个单词。
“放心吧，我能应付的，就算把所有的选修课都选上，我做功课的速度也是整个斯莱特林除了级长以外最快的。”罗温很有些得意的说：“再说了，反正卢克也得上算术占卜，我想你也不否认，如果光我跟你两个人一块儿通常......”
塔利亚可怕的目光让罗温把剩下一半的话（“通常没什么好事。”他原本是想这么说的）吞回了肚子里。但她没有做出异议，将每个人的名字和他们选的课程分别撕了下来分发给了各自。
她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先收拾行李呢。”，“我也有些困了，而且吃好晚餐我就去了斯内普教授那儿，我的行李也还没来得及收拾。”卢卡斯说。三人互相道了晚安，返回了各自的寝室。
“我想用不着现在急着一起喝一杯黄油啤酒，因为下学期我们就每周都能来喝了。”虽然罗温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三把扫帚。
罗温和塔利亚依旧和上学期那样把卢卡斯送到了霍格莫德的车站旁，尽管他们并不需要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回家。
“反正我们下周就会再次见面了，你们一定也会去的吧，他们可是第一次到英国来。到时候对角巷一定还会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活动，肯定会有特别的食物和饮料出售的，没准会有特别风味的黄油啤酒。”塔利亚喜气洋洋的说，“下一周？对角巷那儿有什么活动吗？”卢卡斯对此显得一脸茫然，“噢，忘了你不定预言家日报。”，“别担心，我刚才把今天的报纸塞在了包里，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到。”罗温说着翻找起背包来。
“呜——呜——”
但没等他从塞着满满实实的书本的包里找到那张需要的报纸，身后的火车就发出了催促的鸣笛，“算了，我想来不及了。”卢卡斯说：“我会有办法知道的。”，“没关系，我可以回家后把今天的报纸寄给你，反正现在猫头鹰已经用不着检查了，你明天一大早就能收到的！”罗温将一大堆有着千奇百怪名字的书籍重新塞回了包里。
卢卡斯跳上火车，火车开始沿着轨道滑动起来，发出“哐当哐当”的欢快响声，“再见！”罗温和塔利亚向他挥手，他迅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探出身来也向他们挥手。
火车越开越快，向着伦敦的方向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