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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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点，我可以替尤尔做出解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娇俏的声音从议会大厅侧面传来。
露西娅扭头望去，来人身着浅色长裙，手持银色小折扇，顶部的纯黑羽毛遮住了她小脸的下半部分，只留一双灵动狡黠的双眸。
赛琳娜夫人……
露西娅在心里叫出女人的名字。
露西娅听说过这位夫人，身为边境地区的伯爵之女，依靠美貌诱惑了当时巡察各地的国王陛下，并且让国王陛下将其带回了王都。
如果赛琳娜夫人的故事到此结束，那她也没什么特别的，顶多是作为国王圈养的金丝雀养在王宫之外，如同大部分普通贵族对待情人的那样。
可是，赛琳娜夫人的故事没有，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空有美貌的金丝雀时，她凭着智慧与交际手腕迅速拉拢部分贵族，许以未来与好处，让他们站在她身后支持自己，同时也是最重要的，赛琳娜夫人将国王的心完全拴牢在自己身上。
而后，国王不顾律法，将她立为侧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王后和王后的家族表达过自己反对的意见，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界的人类国度皆奉行王权至上，国王是掌握着最大权力的人，一切的法律都会为他让道。
这件事在上层贵族圈带来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
首先，不少养着外室的贵族不再偷摸出轨，他们光明正大的出入情人家中，有些胆大的甚至会将情人带回家，而家中夫人就算气得咬牙切齿，砸再多物什也没用。她们也很清楚，王国没有专门的审判机构，一切决断皆是大臣与国王共同商议而定，作为最早做出违背法律，将情人带入王宫的国王又怎么会站在她们那一边。
其次是二王子尤尔的诞生，王国是顺位继承制，国王遇见赛琳娜夫人之前，便与王后诞下一子，便是现在的大皇子，按现行法律和常理而言，应该是大皇子继承王位，可是大皇子继位后会如何对待同父异母的二王子呢？谁也不知道。赛琳娜夫人身为一位母亲，又怎么舍得放手让自己的亲儿子自己去赌虚无缥缈的未来？
所以，最后一点，赛琳娜夫人的野心不仅放在后宫，也伸向了前朝，她开始为二王子尤尔谋划前程，铺就一条通向至高的路，之后也不知道是国王真的被赛琳娜夫人蒙蔽了双眼还是故意为之，现在的贵族圈隐隐划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大王子尤利塞斯，而另一派则选择站在了二王子尤尔身后。前段时间，赛琳娜夫人为拉拢梅菲斯尔德家而策划的那场相亲，也是由此而起。
露西娅听叔父在家中抱怨过，称国王陛下若再不作为，听之任之的话，王国甚至可能会走向分裂的未来。
露西娅在听见赛琳娜夫人的话时，心便沉了下去。既然赛琳娜夫人出场了，二王子所做的那些事，估计已经准备好了开脱的理由。
赛琳娜夫人走到尤尔身边，先是朝着国王与王后行礼，接着道：“还望陛下与王后原谅我的失礼，刚才在幕后听到梅菲斯尔德小姐的话，似乎是对尤尔有所误解，关于梅菲斯尔德小姐他们那一小组为何会与特优班的学生对战一事，我想我可以做出解释。”
王后垂眸看了一眼赛琳娜，靠向身后软垫，未置一词，似是不愿与赛琳娜夫人交谈，一旁的国王看向赛琳娜夫人，片刻后，颔首同意了赛琳娜夫人的请求。
“你说说吧。”
“是，陛下。感谢您的仁慈。”赛琳娜夫人欠身谢恩，接着朝露西娅道：“梅菲斯尔德小姐，关于刚才提到之事，的确，特优班学生和普通班是不会放到一块儿比试的，但有一种情况例外，你也是知晓的吧。”
露西娅点点头，“是。在普通班学生魔法水平足够升入特优班时，有资格与特优班的学生进行比试，在老师的判断下，如果普通班学生的魔法水平优于特优班，则有机会晋升特优班。”
这是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事。
“正是如此。”赛琳娜夫人绽开满意的笑容，道：“尤尔之所以会安排你们和特优班的学生对战，也是基于这条规定。”
见露西娅眼中浮现困惑的神色，赛琳娜夫人不待她开口，将手中折扇指向一旁，道：“关于这点，或许可以询问和你同组的莫尔小姐与瓦伦先生。”
莫尔与瓦伦分别是碧翠丝和爱德华的姓氏。
露西娅转头看向碧翠丝他们，二人皆是浮现出惊讶和愤怒的神情。
碧翠丝一马当先，第一个发难：“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和爱德华可没有申请过要晋升特优班！”
除了老师推荐，普通班的学生若是成绩达标也是可以自行向老师申请参与晋升考试。
“正因为你们没有申请，”赛琳娜夫人点头承认，“尤尔才会替你们安排这样一场考试。”
“尤尔身为学生会会长，早就发现了莫尔小姐与瓦伦先生，你们二位的魔法水平十分出众，是绝对能晋升特优班的，这点，你们的导师也可以作证。”
虽然露西娅他们普通班的导师不在现场，但赛琳娜夫人既然敢放言，便是有一定事实基础的。
赛琳娜夫人话锋一转：“然而你们二人却一直留在普通班，没有参加晋升考试，这奇怪的现象引起了尤尔的注意，他也向我提及过此事。在之前的一场宴会上，我与那边的瓦伦伯爵曾就此事聊过，得到的真相令我感动又困扰。”
“莫尔小姐与瓦伦先生为了陪伴在梅菲斯尔德小姐你身边，而一直在隐藏自己真实的魔法水平，并拒绝晋升特优班。”赛琳娜夫人揭露真相，愉悦的欣赏露西娅震惊瞪大的双眼。
“我为你们三人的友谊感动，但同时，我也必须提醒你们三人，从你们进入学院起，你们就不仅是贵族了，身为魔法师的你们，有义务尽全力提升魔法水平，在毕业后为王国、为国王陛下效力。为了陪伴亲友而选择荒废才能的行为是绝对错误的。”
赛琳娜夫人说到这里，转而看向国王陛下，用小折扇遮住嘴角，笑意盈盈，“尤尔正是出于为陛下考虑，而选择强行让莫尔小姐与瓦伦先生所在的小队参加晋升考试。”
神情严肃的国王听后，难得泄出一丝笑意，朝赛琳娜夫人与尤尔点了点头。
露西娅看向碧翠丝，少女眼中蓄满了泪水，她的唇瓣几次张合，最终却都没能说出什么解释来，她与露西娅对视的眼中俱是负疚。见碧翠丝这幅模样，露西娅反而朝她笑了笑，眼中传达出安抚的意味。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露西娅在心里想着。直到赛琳娜夫人说出真相，露西娅才知道，碧翠丝和爱德华为了她，居然愿意放弃晋升特优班的机会，明明是她这个废材拖累了亲友，碧翠丝他们没有做错什么。
露西娅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抢回对话的节奏，否则就只能被赛琳娜夫人牵着走了。
露西娅深呼吸，上前一步，道：“赛琳娜夫人，如果说强行晋升考试是为了碧翠丝和爱德华未来能更好的为国王效力，那么我呢？谁都知道我没有元素亲和力，但尤尔殿下却强行让我参与晋升考试，对我而言公平吗？”
赛琳娜夫人：“虽然强行让你参加晋升考试有所不妥，但学院的考试向来以展示魔法水平为主，在有老师监督的情况下，并无太大的危险，能亲身参与进这场考试，对梅菲斯尔德小姐的魔法水平，说不定也有所裨益呢。”
“并无危险？”露西娅沉下脸，“当时特优班的那三位学生可是违反规定使用了中阶魔法！监考老师坐观壁上，并未及时中止考试！”
赛琳娜夫人做出惊奇的表情，“中阶魔法？”她歪头，故作天真的道：“你是不是把初阶的火球术与中阶的改良版火球术弄混了？”
露西娅心口一窒，她飞快扫过监考老师与那三位特优班学生的脸，可以确定，他们定是得了赛琳娜夫人的授意，会一口咬定使用的是初阶的火球术，但亲身体验过改良版火球术的露西娅是绝不会认错的，那种可怕的灼烧感，绝对不是初阶魔法的水平！
正在露西娅飞速转动大脑企图寻找漏洞时，一直旁听的尤利塞斯站了出来。
“关于这点，我这里恰好有一份关于当时考试现场情况的记录。”
尤利塞斯的手中握着一块水晶，露西娅认出来，那是昂贵稀少的魔法水晶，看成色是最高极品。
赛琳娜夫人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尤利塞斯殿下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来自一位恰好围观并记录下整件事的朋友手中，”尤利塞斯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他朝向国王，“陛下，我可以展示记录水晶里的内容吗？”
看似是询问，但国王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那反而更像有古怪，于是，国王只能点头，道：“启动水晶的力量吧。”
“是。”
尤利塞斯为记录水晶注入魔力，然后朝空中一抛——水晶并没有遵循自然规律落下，而是稳稳停于半空中。
水晶层层展开，宛若花朵盛放，接着弹出影像，将整件事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份影像似乎是在观众席通道出口处拍摄的，将整个比赛现场悉数录入，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见了露西娅入场便喊出弃权却得不到理会，看见了特优班的三位学生对露西娅的针对，也看见了露西娅将碧翠丝拉进怀中，以肉身抵挡巨大火球的动作。
这块记录水晶是最高级品，甚至连声音都可以忠实的还原。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露西娅那响彻整个比赛场的、痛苦的惨叫声。
记录水晶的记录到此为止。结束使命，水晶碎做一块一块，落在地面上，无法再使用。这也是魔法水晶昂贵稀少的原因，它是一次性的。
在场一些的人伴着露西娅的惨叫发出阵阵抽气声，而其他人眼中也是不赞同、不忍心的神色。
局势再度倒向了露西娅。
莱斯特也适时站了出来，向国王陛下道：“我当时赶到现场后，也见到了梅菲斯尔德小姐背上的严重烧伤，为此我将她带回了第七骑士团的驻地，让我们团的治疗师帮忙治疗烧伤，这一点，第七骑士团的治疗组组长可以作证。”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还不待赛琳娜夫人说些什么，三位特优班的学生之一，指着露西娅大喊道：“可是她后来使用了禁术！她才是该死的那一个！我们差点被她的魔法杀死！”
那名学生显然因为惶恐而失了方寸，不断重复着露西娅使用了禁术，要处死露西娅这类的话。
露西娅收回视线，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宫廷首席魔法师，道：“莫尔斯大人，可以请你现在施展禁术检测魔法吗？”
与其让赛琳娜夫人开口，不如由露西娅来掌握主动权。
少女露出甜美温和的笑容，道：“我相信莫尔斯大人的检测魔法，一定能还我清白。”
宫廷首席魔法师查理·莫尔斯，谁都知道他与梅菲斯尔德一家不对付，当年他就被梅菲斯尔德夫妇压了一头，一直很不服气，现在也不可能帮助他们的女儿，因此，由他施展检测魔法，大家还是信服的。
莫尔斯在请示国王陛下后，站到露西娅身前不远处，抬手吟唱起咒语。是最高级别的检测魔法，至今尚未有禁术能逃过这个魔法的检测。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检测魔法的光芒绽放在露西娅周身，只要露西娅使用过禁术，在咒语结束后，这份光芒会持续存在，而根据光芒强度还能够判断露西娅使用的禁术是何种强度。
莫尔斯念完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围绕在露西娅身边的光也跟着消散在空气中。
议事大厅里，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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