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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乱前第二 ...

  •   守卫乱后
      乱前(二)

      骆情醒后,满脑子都是那个小男孩令他内心惶恐不安久久不得平静的眼神。他的澄澈如同一根长针扎向骆情的心。
      可问题就于,在他还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是谁,就白白地看他送走了一条可怜兮兮的人命,这确实让他这个修仙之人很过意不去。因为他自己本自就是修真界的一大君主,竟然没有提前学会用剑护弱,这真是可笑之极。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更糟心的是人间又在此时爆发了一种“兽牙瘟”。
      兽牙瘟,就是在仙界,人界,妖界,鬼界热行流传的一种类似流行病。起源于仙界的大魔头赤炘宗主。他在妖界把一只死兽的牙以及四肢缝到了一个瘟病死者的身上。一天,那人突然“活”了过来,逢人便咬,被其伤到的人开始长出兽牙与兽甲。其患者会长出异瞳和兽角、兽翅等的上等器官,但极少人得,患有此病的一般都是修仙之人。
      看天下之苍生正在病痛的边缘线挣扎着,他一个安然无恙的君主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这瘟病总该有个起源吧?去搞个“命运深究”研究一下。
      越紫从很无辜地被骆情拖进了紫陌城里的帘栊台。两人俱是不清不楚地对于这场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瘟疫,还是进行了一番谈论。
      好玩的是,冥界一霸的苏魇大人,竟然也死于同一场瘟疫。不过据说这种病毒神界也是会有一小部分人可能感染上。不过会致死还是第一次听。因此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苏魇大人就是这场瘟疫的发起者,因遭其强烈反噬而亡。
      患有此瘟的神最多变只眼睛,但是有几率触发“体疫”又称“体异”的另一种瘟病。
      此瘟疫在仙界一般会与兽牙瘟同时上身。其患者的身体开始异变:或长出兽牙、兽足、兽身、兽尾等。而在人间,患者便会直接致死。
      真是一天都不得安宁!骆情已经为了这些很让人糟心的病毒忙上忙下,日夜无眠了好几天。他的黑眼圈可以说是能跟熊猫相媲美了。
      除了处理这些奇奇怪怪的病患者,他还在练剑。从剑炉子炼来一把上好的“听缘”长剑,和一把短刃“生辰”一刃。
      因为地理好,他差不多已经将这个世界的地理位置设定记得七七八八了。首先是五大藏:青羱藏、西施藏、莲曳藏、谑阳藏和恓惶藏。然后藏以下便是“山”“岭”“渊”和“崖”。再往下便是什么什么城,什么什么殿或宫。再有什么稀稀拉拉的湖。不过大概重要的就是五个藏旗下的东西。
      比如恓惶藏有幻苍崖和九千尺渊;谑阳藏的长弧;西施藏的不教归和长恨湖;莲曳藏还有屠暮岭。
      统治这这个世界的还有五个丢失了近一半的宗主们:骆.邬.霜.满.添五大宗主。也就是骆情骆渊渟,邬仪邬紫瞬,霜起霜未飖,满玹和添疆烈宗主。
      可眼前的瘟疫还是最要紧。
      这天晚上,越紫从终于早早回到了桃蹊山上。不过,她把一只化成水的魂魄也一同带了回来。这只水魂就是涵猊没错。
      “涵猊?你干嘛搞成这副模样?”看来骆情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是受到了来自历史潜移默化地改变,涵猊快乐地往他身上一扑。“啪叽”一声就是一大摊湿乎乎的灵水。
      “有毒吧... ...”骆情分明很不开心。
      然后涵猊很艰难地化成了人形,指着在眼睛前面绕着脑袋缠了几圈的绷带,道:“别提了,我去跟苏魇那臭儿子打了一架,瞎了左眼,而且灵力消耗太大,只能依靠水形来恢复,唉... ...”
      想了一下,又加了句:“不过不妨事。”
      “哎哎你至于吗你?又不是脑子被炸了,缠成这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瞎了眼么?”骆情一看到就蹭蹭蹭往上冒火,“多大点事儿啊?”
      “我不跟某人一样嘴闲!我要来命运深究了!”
      然后三人就以这种诙谐到神奇的方式结束了刚才那一段很不开心的对话。
      最后三人又得出结论:必除根源。
      于是三人开始天翻地覆地寻找“根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谁阻挡了瘟疫患者的康复发展。
      “我觉得,恓惶藏这个地方,简直有点让人可疑。”涵猊道,“光是那里的‘白殿’的地形,就已经让我感受到来自鬼界的不规律了。”
      “那么也就是说,恓惶藏以及其的幻苍崖和诸类,都是特别的有疑,有必要去查看一番。”
      所以每次涵猊的提醒,就仿佛都是那根救人命的稻草。这并不是另二人缺脑子,而且一个来自时空【守卫者】的机警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
      “那好,在桃蹊山一番修养,待明日出发。”言外之意是骆情这货还要跟“听缘”磨合一下。
      于是第二天在三人各种访问了当地游行者之后,他们才开始慢慢向恓惶藏进发。毕竟有点远。三人连剑都懒得御,用脚还能减肥。
      时间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久。
      五天。
      恓惶藏。
      迎面刮来的风让人隐隐感受到了不为人界异常的凛冽,让人后背直冒冷汗。
      “我就说这地方真的很奇怪。”作为水魂的形态,涵猊是可以感受到很多不同的触觉。
      “这种时候应该不能分头行动吧。”越紫从来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特务的直觉。她又道,“恓惶藏这么大,光是傲城和其中的白殿遗址园,我认为不能够找到些什么。那里都是走人的,鬼的动静也大不到哪里去,与其,还不如... ...去幻苍崖那边的荒山野岭里找找。”
      越紫从的两个特务直觉,都是正确的。
      涵猊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越紫从,道:“不愧是由‘本谙’时期的上等人大小姐进化到心态疑似傲娇的小人精越小姐姐呀!”
      “喂,你是不是对‘傲娇’有什么误解啊?!”越紫从闻罢黑着脸道,“还有,我又不是人猿,什么叫进化呀?”
      而一旁正好在喝水的骆情,虽然没有把水全部都喷到地上,但也狠狠地呛了一大口。他面色朝红,青筋暴起,万分艰难的往外咳水。
      “天呐,真的有必要吗... ...”涵猊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个大动作给吓了一跳。
      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一点儿。待他脸色稍微缓和了,才难受的蹙着眉道:“‘本谙’是什么啊... ...”
      “啊... ...‘本谙’嘛,上世你是骆泉谙本谙,我就是涵猊本尊嘛,你还称不上‘尊’,便自就是‘本谙’了。”
      “那...若是我,拿到了‘尊’这个称号了呢?”骆情认真的问道。
      “就好好做梦去吧。”越紫从日常打压他的全部奇葩思想。
      “那我就成全你的一个愿望。”涵猊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
      还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就敢这么信口开河...那么是他,也绝对没错了。
      骆情走在前头,嘴角暗暗的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似乎是确定了某人为某个神秘的身份,从而心中很是得意。
      走着走着,先是听见了某两人猖狂似邪恶的笑声,紧接着腿上一沉,不由得迈不开步了。
      “搞什么鬼啊?”低头一瞥,这拓麻挂腿上一个小屁孩儿。
      反正看着都比涵猊的本体要高一点,但身上有不少被划开的口子,横七竖八地压在他的头和四肢上。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袖子已经被血腥沾满,腰腹那一片也是血肉模糊。虽然来路不明,但是他那可怜的模样也确实十分叫人揪心。
      身后的两人还在笑,似乎对于小孩儿可怜的现状“充眼不闻”。虽然骆情有点觉得不公平,但他还是愣了一下。
      这货管他叫什么?!
      “阿娘... ...”任他把自己的衣服蹭的跟在血尸堆里待过似的,他也都一动不动。
      骆情的大脑如被同飞机大炮轰炸过、被原子弹夷平过一般,空白了。
      哈?!他啥时候还有孩子了?!!
      他对这个小孩儿之前的各种怜悯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万恶的小孩儿还来了句要命的:“阿娘... ...救救父亲吧... ...”跪地蹭他。
      这句话把“核辐射区”里唯一长出的一株希望之花,也给掐死了。
      后面的涵猊开始有些愣神了,而越紫从仍是笑的死去活来。
      “哈哈哈哈他叫你娘哈哈... ...”
      骆情也俱是蒙逼。小孩儿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叫他爹的呀。自己家有爹就更不应该这么叫他了呀!没娘,他是自个儿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骆情也从来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呀...
      而且他还是个大男人。
      不过,并非死脑筋的骆情转念一想:两个阿爹,不就是... ...gay吗?!
      “哈哈哈哈哈!!!”他被自己的想法给逗得乐死了,突然爆发出一阵石破天惊的笑声。
      呃...其实他还没有笑出声来的时候,就猛然发现两个男人之一是自己,瞬间犹如被浇了一头的冷水。
      上辈子虽然说过要搞基,但第一,只是开个玩笑;第二,不是谁都可以的。
      不过他又一想,这孩子既然长得这么水灵可爱,那他爹应该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骆情让小孩儿带路时,他才发现涵猊的神色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好。水呈深青色,一直处于敌对的状态,难不成吃醋啦?有意思。
      涵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憋的辛苦,水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乱变,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里是幻苍崖,下面便是九千尺渊。”
      他说完后松了口气,可还是可以看出来有点儿难受。
      骆情在俯视向这道深渊之底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也明白了涵猊方才的不安。
      坎坷而参差的石壁上吊着一个人!
      小孩儿一样也是周身浴血。只是他被数百道魂符封吊在九千尺渊壁上,双目紧闭。但乍一看他也就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样子,也可以算是一个大男孩儿了,但也许比他小。
      看他正垂着头,应该是昏迷了。四周都是早已凝结成块的血,就是游走在他身上的鬼魂。这情景,瘟疫者,舍他其谁?
      于是骆情御着剑,同另三人一起动手,破开了在他身上的重重封印。
      骆情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貌呢!情况之紧,只得抓起他就扔到自己背上。又怕被别人所发现,又只能在趁三更时,将其偷偷摸摸地带回了桃蹊山上。
      四人师门紧锁,谁敲都不开。在一间医疗用品尚都齐全的医护室里开始给那个人和小孩儿疗伤。
      骆情转念一想:他既然是两个瘟疫的阻封人,那么内力一定很高强。万一他醒来后,以为是我把他弄成那样的,还不直接跳起来,满门抄斩,把桃溪山直接杀个片甲不留,那我岂不成了冤大头了?
      他把这个绝对现实的想法说了出去。这次,就连越紫从都表示同意了。
      四人的统一结论:把他治疗好后,再扔回九千尺渊,以除后患。
      越紫从讽刺的内心道:亲媳妇儿亲儿子。骆情在一边突然打了个喷嚏。
      在准备药材的过程中,涵猊又憋切起来了。而小男孩儿则在一直在讲关于自己的事儿。
      骆情这才知道,小男孩叫魂弑,而那个人叫乐寻。他俩既可以不算父子关系,也可以算是父子关系。
      魂弑是乐寻所“给予生命”的法宝:羁绊铃。此铃凡是在谁的耳边摇响,谁就会陷入此身回忆中最痛苦的那几个片段里,不能自拔。而这一条两端各系着一个银花铃、中间有火红色花纹的长带子、本体为小可爱脸魂弑的羁绊铃,就缠在乐寻的长发上当发圈。乐寻的头发也是棕的,不过十分浓密,还微微打着卷儿。两鬓右边垂下来的头发齐颧,左边的头发齐唇。搬过正脸来一看,骆情整个人都傻掉了。
      用两个绝配的字来形容他:妖孽。
      骆情翻江倒海的内心:这张脸不应该是出现在总裁片里头的吗?莫不是也穿越了?woc,真的是...都不舍得让他走了!
      “喂啊,你口水都快要流到人家脸上了。”越紫从盛了一木盆的热水抬过来,“咱能别在这个时候犯花痴吗?”
      她刚想说“你跟他都有孩子了,早晚不能一顿看个够啊”,此时又一件如同九雷轰顶般的事儿发生了——
      乐寻醒了,睁眼了。
      ... ... ...
      ... ... ...
      太作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空气瞬间安静,离乐寻最远、手上捧着各种药材的魂弑,前脚还在跳呢,后脚就跟在地上扎了深根似的定住了,立马露出了皮儿子对虎老爹的恐惧神态;其次是涵猊,先是仰天长叹道“造孽啊”然后默默然地想从门缝里挤出去,却发现门是已经被锁死了的;然后是正端着水盆子过来要帮忙的越紫从,一木盆子里的水差不多一大半都洒在了她浅樱色的大裙摆上,她还在不住的抖手;最慌的便得数几乎要与乐寻脸贴脸在认真帮他擦拭伤污的骆情了。他这回可是吓得够呛。气急攻心,阴差阳错地一下转过头去就吐了一地,淤血都给他全逼出体外。
      woc,这拓麻是要上天的节奏昂... ...
      骆情这口血吐的心绞痛,不过还好地上正好有个盆子,才不至于把地上全部弄脏。
      人除了在黑暗中,在万分惊恐时的感官也是无比灵敏的。
      骆情突然后背一痒,浑身一颤。他知道去碰他的人是乐寻准没错。他还知道,乐寻就是故意的,因为那只手还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他险些没把一颗丹心给直接吐出来。
      可是人的条件反射,迫使他把头不由自主的往后转。下一秒,两张英俊秀气的脸庞就对上了。若是在前世,他肯定直接上去要和人家玩♂起来了。可是面前这个令人语无伦次的,是个恶魔。
      骆情的脸“腾”地一下白了,心是“哐哐哐”地如同野马撞铁笼;而乐寻只是愣了一下,便立刻转身从越紫从正端着的木盆上拿下一条湿手帕,帮他擦了擦嘴,又把手帕放回木盆里泡着。
      安静的空间里,所有的恐惧都转为了另一种微妙的气氛。
      水声呼吸声之类的声音完全消失后,屋里的所有人除了乐寻,都一动不动,空气再次安静... ...
      这时,大门突然“哐当”一声直接被人踹倒了。邬宗主与满头大汗双眶通红的骆铭骆徨安,如同救世英雄一般威风禀禀地立在尘风四起的门框之下。而直接快步进来的满宗主则突然止步不前,双眉锁紧。
      他正好看到骆情在弓着背咳。躺在离他脸不到一尺之地的乐寻正一边支起身子,目光一边在骆情与满玹之间徘徊。
      “啧。”满玹顿时脸黑。这个艰难吐出的字音同时也意味着,他与乐寻之间,已经有了对于满玹来说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的关系了。
      这就也太狗血了吧!才刚转世呢,他才不想在身后又搞上一大堆解释不清的男男关系。
      他正欲解释:“满师兄,我... ...”
      然后邬仪笑吟吟地摇着扇子出来为三人“解围”道:“骆君主,我们其实是来是救援的。因看医室长锁不开,徨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急得寝不安席,我等这才前来查探。打扰诸位了。再下这便告辞!”
      临走前还买一赠一了一个“蜜汁微笑”,俨然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骆情听罢,可谓是又差点吐血了。内心破口大骂道:
      你确定不是来助攻的?什么叫其实?不然是什么?再看刚才骆铭那个小兔崽子,还一个劲儿的点头,生怕让人晓得是他走漏风声了吧?再来?可能是他们真的误解了些什么... ...
      喂,不带这么狗的吧?真的是!欲哭无泪,好过分!
      因此他就会这样被牵扯进了一个又一个奇妙的关系深渊?然而,这种洗不清的关系估计会在整个青羱藏上一传十,十传百... ...以至于到时候整个世界都知道了,他们俩可能有这一腿。
      这个世界的人,素质都这么低吗?
      他在几百个深呼吸之后再抬头,房间里除了自己和乐寻,一个人都不见了。一低头。桌上是魂弑工工整整写的字:告辞!
      嗯?扔下君主我不管的吗?!
      然后慌得几百批的心虚的骆情一回头,这小家伙安安静静地已经跪在了他的榻前,明亮有些嘶哑地喊了声:“君主!”
      骆情又吓得不轻。
      骆情毕竟还是比较怕他的。虽然根本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看到他周身浴血的样子,便会不由自主地把他和令人发指的恶魔绑在一块儿。
      逃避欲盖弥彰了渴望与他对视的兴奋。
      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把乐寻从地上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终于四目相对了。
      不知道他消耗了几大的勇气。
      “你... ...”骆情有一些茫然了,“你的眼睛... ...”
      乐寻垂眼。
      他看到了乐寻的左眼变成了浅紫棠色细瞳的兽眼,应该是“兽牙瘟”之后遗。而他唯一不变的那只浅蓝色眸子,也染上了几抹不明的怨恨。
      梦境里的那个小孩是他!
      当初他还一直在为那个小孩的身亡而感到万分悲痛,但如今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骆情还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不过教他更惊讶的是当年那个看起来灰头土脸、教人可怜的小孩儿如今却长成了这副大宗主的模样,还是令人有一些难以置信的。
      好高高在上!好大气磅礴!
      更重要的是长得这么又高又帅!
      自己的颜值也算不上打脸,但两者之间,差异还是很大。一个是眉宇里透着冷峻的杀气,一个是从不曾在意身份、善良的大君主。
      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比如自己本来是有负于这货,到头来还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幸运的是,能与长相这么好的人,有如此亲近的关系。
      门外的几人还在强行脑补屋内的画面。
      ... ... ...
      自乐寻一醒,人界仙界妖界的兽牙瘟一夜之间全好了,病影逃逸地无影无踪。
      看吧,乐寻果然就是那个阻封人。
      不过话说回来,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儿,莫过于自己吓自己。短短几天的相处。骆情发现乐寻这家伙,要是追根求源来讲,其实还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勤勤快快地做家务,帮忙打扫族门上下,饭也做的特别好吃,一看就是给人一个小家碧玉的感觉。不过,像他这种内心善良的人,外貌却能让人脑补成非常凶恶暗黑的□□。他说的这种善良,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字面意义上的善良,而是一种懂得知恩报答的性格。
      乐寻不仅知道要知恩报答,他的性子里还天生有一种恨敌如仇,对于仇人不屈不挠的精神。从他雷厉风行的动作里都可以看出,乐寻的那种刚毅顽强,绝对是在不止一次经历生死逃难的鬼门关底下练出来的。
      大人物啊。当然,在这个世界里,凡事能称的上大人物的背后,都肯定有不少于成千上万个令人心酸的故事。在那个来自乐寻回忆的梦境里,骆情还是只想知道那个带走乐寻的黑影子到底是谁。
      只是世界那么大,二人终要有分道扬镳的时候。
      乐寻仅在骆情身边待了几天,刚一离开,骆情就已经开始想乐寻了。
      就是因为他的坚毅顽强不屈不挠的性格,才导致他容易被很小的事情擦出很大的火花。他生怕乐寻在这个世界上再闹出什么大乱子,搞得又像上次小命难保。
      与其说关心,不如说心悦。
      但两者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谑阳藏。
      长弧没了夕阳就彻底没了灵魂。而有些天族的人们仗着一些邪魔外道的庞大,那千千万万的热血,全部都洒在了人生的歧途上。
      乐寻在长弧孤身一人奋战,耐力也是硬撑到了极限,紧绷的弦可能随时会断。但骆情的那句话始终给予他强大的力量来支撑。
      “最要命的两个字,一个是‘情’,还有一个是‘等’。有情便可等,不论风雨兼程,不论山穷水尽,有信念在心即便可有心力挺。这样,就算是等一辈子都无妨。”
      他等,他在等。等一个能助他于水深火热的人,同一个可以将他从走火入魔中脱身相处的恩人。
      从小无父无母,历尽人间坎坷,阅尽人间苦冷,只是能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光线,却始终是微乎其微,不足为提。
      凭什么他就不能过着像别人一般美满的生活?凭什么他只配为人间所排斥,成为人间所最下等的人物?
      小时候的懦弱无能,长大都变成了施压在最心里的怒火,等着能燃烧的那一天。
      “要变强,一定要变强!”只有心底这个刚毅的声线,支撑了自己十几年。
      他这才发现,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大活人却不及一个“武器”更懂得知恩图报。
      也就是在那段回忆中,在乐寻被那个黑影子卷走的那一段时间里,他被一直禁锢在一个破烂的大牢里。那里除了他,还有一对姐弟。几天后,姐姐就被那个黑影人给带走了,而他在找到逃出去的方法后,把那个弟弟也带走了。
      弟弟失去了姐姐后痛不欲生。在他□□已经死亡后,乐寻把他炼成了“羁绊铃”这样武器。在之后几年的相处里,乐寻知道了他叫魂弑,姐姐叫魂娅。本是一名天界神女的两个孩子,母亲却意外被杀,二人只得流落人间。乐寻又知道了,那个黑影人叫苏魇,鬼界的大魔头。
      两人就这么一起努力,一起进步,一起向前,你我互助于水深火热之间。
      魂弑说,他既然又活了,那么就要好好的活下去。第一件事,就是报答他的恩人;第二件事就是,用生命去助力与那个恩人。
      渐渐的,魂弑干脆把乐寻直接认成阿爹。有一次真的忘了,他还问,我的阿娘在哪里?
      很有感情担当的乐寻便道,她呢,要你自己去找。
      后一年,他遇到了涵猊。
      他不仅知道了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就是自己,而且还知道了他的生命中,注定会出现一个比天神还要耀眼的人。
      “安排一下,大街上码戏。”这句话是涵猊去“本谙”时期请骆情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还是真的。这场戏演的轰轰烈烈,以至于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因为是独角戏。
      因为他不会相信,也从不相信,这个世界里还有外人会来帮助他。
      本来提前设计好的一场相遇,却被苏魇彻底打乱了整个程序。
      苏魇把他打成重伤,让他被迫患上“兽牙瘟”和“体异”。得了瘟疫的他虽然没有死,但是出现了异变。长出了一红一白一对可以隐藏的翅膀,长出了尖尖的虎牙,还变了一只眼睛。
      但最后听到苏魇的死讯,他和魂弑并没有多开心。因为苏魇欠了他们太多。尤其是拿符封来侮辱他,已经点满了乐寻的怒气值。
      虽然□□被符咒封印在九千尺渊上,但不死的灵魂一直在期盼着“那个人”的到来。
      他等到了,原来真的有。
      就连魂弑都想认他当阿娘了。
      他第一次觉得这世界原来这么伟大,他真的很想抱头痛哭一场。
      虽几天后二人就不知为何的分道扬镳了,但他已经能微微地感知到人间之冷暖,已经满足了。
      离开后不久,他又突然想到了从前被苏魇控制的那段不堪入目的生活。以前的恐惧,憎恨,恸绝积压于心头,终于爆发了。
      邪魔外道的信徒之一云杉袭宗主以及他的两位下士素云和黄鹤,也是与苏魇大人同门同派的邪派门生。这次冲锋打斗十分不巧,正好撞上了乐寻的枪口,得罪在了最不该得罪的时候。
      打群架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乐寻勿入了云杉袭的老巢长弧宫殿。对,就这么点儿。
      微微有点狂化的乐寻和云宗主以及下士们在长弧宫提着刀打了个天翻地覆。在长弧宫闹腾够了,乐寻撇下筋疲力尽的三人,暴跳起来开始血屠长弧际。乐寻的长刀“贯心”与法宝“羁绊铃”,在长弧大开杀戒。这时一下没忍住,整个灵界都感受到了来自长弧的众生皆灵的哀求。
      当时的骆情正在不教归城附近巡游,正好感受到来自长弧的悸动不安。于是独自一人来到了长弧际,见到了乐寻。
      骆情这一飞一跑一跳的动静十分的大。当时乐寻正怒视着长弧际内那群半死不活的人们,而后感知到了身后的骆情,突然丢下长刀“贯心”,转身冲过去就抱住他哭。
      骆情真是那个受宠若惊啊。
      待乐寻把毛茸茸的脑袋昂起来时,他除了看到粼粼的泪花,波澜惊伏的蓝眸子,还看到了那只兽眼中,不时闪出了盈动的橙红。
      让人愈发恐慌的眼神,却充斥着数不胜数的痛楚,戳在一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别哭了,再哭不好看了。”乐寻这张脸,这颗受尽挫折的心,的确让人越看越添懊悔之意。
      眼泪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洗净人心灵的东西吧。
      骆情在乐寻漫漫的人生中,早已经刻画下了不可逆转的一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乱前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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