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女王》阁楼影子

23、第 23 章

　　学生会干部竞选历来是光榆学校的大事，那些曾当过学生会一官半职的学生，即使没出过半点力气，也能毫无问题地获得保送生资格。一直以来，多少学生为求加入学生会，不惜大动干戈一番，不仅在竞选台上斗得脸红眼绿，在平时也会明争暗斗，多少长久珍贵的同学友谊也就在此断送。
　　大多数同学是为了日后的保送利益和校领导的赞赏，不过也有些例外，比如说这次参加竞选的莫旋。
　　“哇噻！原来可以这么好玩啊！”莫旋对着整条学校长廊大惊小怪。
　　“这有什么好玩的。”牧雪在旁冷冷地说。
　　整条走廊贴满的是这次竞选人的海报，不仅如此，竞选人为了提高知名度，会在校园各处布置了简单的小型舞台，或是演讲，或是才艺表演，或是大派糖果，总之就是在拉票。
　　“这些为什么我全都不知道？”莫旋气得怒发冲冠，这岂不是落后人家一大截？
　　“你又没问。”小天和真真小声咕哝着。
　　“那好吧，”莫旋奇迹般地冷静下来，“晴，帮我叫些男生下来搭个舞台。小天和真真，帮我弄张海报，２A的，内容尽管把我吹得上天。恩恩，帮我拉票，把你所认识的人都拿下来。还有，牧雪，跟你的哲扬说一说。那么，”莫旋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啊哈哈～～～我是决不会输的！！！”她双手插腰面目狰狞地大笑。

　　随着正式大选的日子临近，校内各参赛选手竞争的激烈程度好比“圆锥曲线”，社会关注程度类似“现在进行时”，结局悬疑度宛如“巴尔扎克”的一生……
　　对于一直封闭在犹如世外桃源却比世外桃源差得多的学校里的苦命学生来说，难得有这样的大事来填补一下心灵空虚，怎么也得把它放入微波炉里，好好地热一热。
　　于是校内终于有一股力量压倒白花花的卷子，大家无论在课上还是走廊或是厕所都在热情地讨论某三位选手。群众的舆论力量是伟大的，因为我们从中知道这次大选的三位热门选手，他们分别是：
　　赵新一——竞选学生会主席一职，传闻是为了某个人才加入学生会的，而女生们则打着“我们誓死支持新一”的伟大旗帜一脚揣开那个所谓的传闻。
　　杨洛雅——竞选学生会文娱部部长一职，这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气质高雅，多年来稳坐男生们心目中女神地位的女生，这次的职位简直可以说是唾手可得。
　　莫旋——竞选学生会文娱部部长一职，突如其来闯进的黑马让人毫无由来地兴奋一番，是地球人都知道这个大小姐搞这次花样无非是想进入学生会与赵新一朝夕相处，女方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而男方的心理就矛盾了，到底是向往温柔大方的女神，抑或是倾慕野蛮任性的大小姐呢？
　　“诶，你说选哪个好？”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杨洛雅的胜算要大一些。”
　　“可我有点倾向莫旋……”
　　“不是吧，你想跟我作对？”
　　……
　　诸如此类的无聊对话偶尔也会出现在男生宿舍中，２１世纪的男孩也同样八卦的嘛！
　　“新一，你投谁一票？”邝庚兴冲冲地说。
　　“哎？”
　　“就是莫杨的文娱之争！”
　　“什么怪东西？”吴彬。
　　“啊？你不知道？现在校内最热门的文娱部长职位中最热门的两个竞选对手被炒得翻天覆地！你们两个也太跟不上潮流了！”
　　“对呀！根据目前民意调查指数所得，杨洛雅占数大一些，啧，淑女的胜算就要大一些吗？”大凡。
　　“听你的语气，你是投莫旋一票喽？”尹哲扬。”
　　“当然！你呢？”
　　“呃…… 这个嘛，牧雪跟莫旋是室友，又是好朋友，所以……”
　　“可以了，我们都明白。”邝庚了然地摆摆手，“喂，新一，你到底打算选谁”
　　“其实每个选手都各有各的优点……”新一又摆出他的平等对待主义。
　　“别废话！”邝庚有点怒了。
　　“我想新一你肯定不会选莫旋，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那种女生吗？”吴彬。
　　“很难说哦，他们两个最近被炒得热火朝天的！”尹哲扬。
　　新一气得直翻白眼，没法子，莫旋再次公然告白实在闹得太大了。
　　“那你会选谁？”邝庚转向吴彬。
　　“废话！我肯定投莫旋一票！哈哈！”
　　众人诧异得快要掉下巴。
　　“那个，你没事了？”大凡试探性地问吴彬。
　　“我什么事了？”当事人一脸不解。
　　“太好了，你终于是我们以前所认识的吴彬了！”
　　“这么说，你终于放下来了!”
　　“哈哈，这样才是我们的兄弟，大丈夫就是要这样！”
　　“还好你终于正常了，我差点要帮你订精神病院的床位了！”
　　“你们这帮家伙……”吴彬的喉咙哽咽住，感动得有点不知所措。
　　当初被莫旋甩的阴影一直在他心中挥霍不去，使他变得沉默寡言，他也知道身边的朋友不知有多担心。
　　直到他看见莫旋当时坚定的眼神。
　　当时脸色苍白如纸。
　　当时鲜红的血哗啦啦地流下。
　　当时额头上渗出的豆大汗珠。
　　当时那句“……只想他在乎我……”语气的倔强而悲伤。
　　他感到自己似乎是想通了。
　　莫旋心中的那份执着，即使是他也不曾有过。他想守护这份执着，尽管他一生也不能拥有她。

　　万众期待的大选终于来临了。
　　今年的学生会干部大选似乎因为有了新一的加盟而显得激动人心。要知道，新一在校的几年来是从不会参加什么部长委员的竞选，就连班级的职位也懒得去碰，而这次突然间说要拿下学生会主席一职，除了让人说“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也就没话可说的了。
　　当时针终于停留在晚上七点钟，原定的光榆新闻将被改为大选现场直播，全校每个班级都准时打开电视机，没能到现场观看的同学只好在电视机前默默地为自己熟悉的朋友打气，就连平时一贯懒得屈尊的牧雪也抽空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瞅瞅那个害她头一次哀求尹哲扬拉票的大罪人是否在里头。
　　而在此时，各竞选者从各自班里表情各异地出发，或是斗志激昂，或是紧张兮兮，或是镇静自若……
　　莫旋带上一张磁盘和晴一起走出教室时，班上的人没多大反应，除了几个室友激动一些外，其余的只是敷洐地说声加油就完事，不过也总比班长的无动于衷要好，自从许文轩走了之后，班长简直把莫旋当作透明人看待。
　　“到时我们会在电视机这边为你加油哦！”恩恩。
　　“那你可要看好哦！”莫旋痞痞地笑。
　　新一刚进入会场眼皮就直跳个不停，在这嘈杂的环境中，耳边突然闪过一句清淅的话语：赵新一，我一定会帮你的，因为我喜欢你！！！
　　新一浑身打了一个大哆嗦：不是那么邪吧？

　　“喂！你们都要支持赵新一啊！！！”莫旋冲进一个班张牙舞爪地大叫。
　　全班人瞪大双眼，愣了足足三秒种——
　　“真不要脸！”
　　“快滚出去！！”
　　……
　　晴在教室外双手抱头欲哭无泪，不是刚跟男朋友摊牌，而是莫旋自走出自己班后就逐个逐个教室闯进去肆无忌惮地为赵新一拉票结果还被人群骂，老实说，她实在不想跟莫旋到会场，天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啊？
　　“大姐，你现在还去拉票……”晴再次试图阻止莫旋。
　　“别啰嗦，我知道我在干什么！”这次阻止连话还没说完就宣告失败。
　　“你们听着，大家都要投新一一票！”莫旋再接再励。
　　“神经病！”一阵辱骂。
　　“支持赵新一哦！”东山再起。
　　“走开啦，选不选关你屁事！”怒火群涌。
　　“记得选新一啊！”永不气馁。
　　“还用得着你说，别管事！”很明显是一帮想暴走的雌性动物。
　　“一定要帮新一加油啊！”坚持才是王道。
　　“……”某班干脆来个集体冷场。

　　有时即使是万众期待也难免会略乏沉闷。
　　莫旋已经第N次从美梦中苏醒过来，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大呵欠，却犹如一位初醒懵懂的睡美人，令数位男性目击者在唾唌美色之余决定投她一票。
　　如果不是连续有几位过于呆板的家伙上去演讲，莫旋才不会睡了这么多次美容觉呢。
　　“啪啪……”咦，掌声响起。太好了，又熬过一个毫无趣味的竞选者，莫旋边鼓掌边想着。
　　只是掌声在热烈中伴着一丝期待的吹嘘声久久没有逝去，莫旋疑惑地抬起慵懒的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亮丽的的身影，仿佛瞬间照亮了整个演讲台，众人都为之一震。
　　漂亮！几乎是第一眼见到的直觉反应，连莫旋这个向来不说其他女人漂亮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实在可以跟自己逊美，可是，这美女怎么越看越眼熟？等等，难道是——
　　杨洛雅恬静地站在讲台上，润泽丰盈的唇片弯出一丝淡淡自信的微笑：“各位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稍微鞠一个躬，全场便又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新一热烈地鼓掌，心情仿佛比谁都要激动，在他心目中，洛雅的魅力是谁也掩盖不了的，其实他的那一票早就属于杨洛雅一人，因为她，自己才会走进这个充满“烟硝”气味的“战场”。
　　完美的演讲，优秀的成绩，出色的资料，再加上她自信大方的容貌和高雅的气质，为洛雅的演讲落下惊叹的帷幕。
　　而结果也仿佛已确定好了，我是说，如果没有莫旋这位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的话。

　　新一的上台无疑又是全场的高潮所在。
　　他神态谦恭温和地走上台，灯光下头发是黑玉般地有光泽，稍稍的发蜡使他的发丝张扬却不失高贵的气质；灯光下的双眼晶莹黑亮，眼眸微微一弯就会勾魂摄魄；灯光下他就像王子般优雅而矜贵。
　　空气中凝聚着新一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玫瑰香味，仿佛是古欧宫廷园林中盛开的玫瑰那样令人痴醉。
　　本来一切应该是这样的。
　　当新一将要进行演讲时，莫旋跟王小薇不约而同地站起，还没等老师们反应过来——
　　“新一，加油啊！”王小薇。
　　“新一，放心吧。我肯定投你一票！”莫旋。
　　“加油！”“支持你！”……
　　两位的呼声此起彼伏，谁也不甘愿输给谁。
　　全校师生震惊了。
　　“住嘴！这样子成何体统！”校长终于大发神威了，学校的摄像师赶忙抓住这一镜头，于是学生们完全深刻地了解“怒发冲冠”的完美阐释。
　　整个会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而电视机前的同学就见到两个大特写：王小薇紧抿嘴唇，原来娇俏的脸此刻皱成一团，可以挟死几只苍蝇；莫旋对着镜头嫣然一笑，随后饶有趣味地看着王小薇那张臭脸，神情带有几分得意的嘲弄。
　　校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王小薇即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招惹校长啊，而莫旋还笑兮兮地样子，搞什么鬼！
　　也许是突然想起仍在台上的新一，校长只说了声“快给我安静地坐好“就急忙坐下，顺便照照镜子，用手弄弄自己横七竖八的头发。
　　新一到底是新一，受到这样的惊吓仍能表现出超人的演讲水平，只是没有人能知道其实新一的眼皮仍不住地跳动，而新一可以肯定那是因为莫旋在台下对他夸张地做口形，做动作，至于内容嘛，也不言而明。
　　终于，有一条青筋在新一额上突起；终于，新一结束他的演讲；终于，他可以松一口气。
　　不过莫旋倒是得意：我这么用心地为你打气，你肯定会感动吧。（简直是没脑筋！）

　　新一虚弱地坐回座位，脸色有点苍白。
　　“你不要跟我说你这是紧张的表现啊。”旁边的吴彬关心地望着他。吴彬是竞选体育部部长，而结果也是十拿九稳的。
　　“过会就没事了。”新一报以一个微笑，可他的眼皮却一直没有停止过跳动。

　　“下面有请莫旋同学上台，她竞选的是文娱部部长。”
　　掌声如雷。
　　莫旋自信洋溢地走上台，笑盈盈地俯视着台下，脸上因化着淡妆而更加妩媚动人，双眼正一眨一眨地暗闪幽光。
　　是故意做作，还是另有企图
　　台下始终一片低沉的舆论声。
　　莫旋拿起麦克风，晴在一旁也立即用笔记本电脑打开莫旋所准备的幻灯片，然后当她一边按开文件，一边她自己也惊呆了。
　　电脑中的幻灯片投射在莫旋身后的大屏幕上是几个特醒目的大字：新一，我帮你一定帮到底！
　　满场尽带喧哗声！
　　新一险些要晕过去，怪不得他眼皮之前跳得这么厉害。
　　正当连老师领导都错愕得不知所措时，全场唯一冷静兼若无其事的肇事者开口：
　　“咳咳……趁我现在还在台上，我还是赶紧把话说完。“
　　【怎么还没有人把她赶下去？】新一痛苦地想，脸正扭曲得厉害。
　　“大家一定要支持新一，我知道他为这次竞选下了很大功夫。”
　　【这，这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还要竞选文娱部部长吗？】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当然喽，梓曼的情报上写得一清二楚。
　　“选了他做学生会主席，这简直是我们学校的天大福气。”
　　【你叫我以后怎样见人啊？我平生最讨厌别人把我夸成这样。】气得直翻白眼。
　　“最后我还要说，新一，我喜欢你，只要爱字当头，什么事我都撑你的！”
　　【糟了，洛雅会怎么想呢？莫旋这样做实在太过份了！】青筋再次暴起，眼底的温静瞬间消失，转而出现的竟是隐约的怒火。
　　会场上的同学倒是没怎么留意新一的百变脸形：
　　“原来她竞选是为了跟新一表白！！”
　　“天呐，什么怪胎！”
　　“不要脸——”王小薇站起来指着莫旋大骂。
　　“对！不要脸！”
　　“不要脸！不要脸！”
　　……
　　全场女生都跟着辱骂莫旋，会场上顿时充斥着一阵阵痛骂声。
　　“这样不太好吧，这么多人骂一个女生……”新一目送着莫旋被几个老师撵出去时，终究还是动起了恻隐之心。
　　“新一……”吴彬很清楚新一向来博大的胸襟。
　　“即使她做了些如此不体面的事情，但这样被人群骂，老师又不阻止，我怕会伤了她的自尊心。”
　　而此时的莫旋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脸上始终挂着胜利的微笑，美丽得仿如独自在荆棘中亭亭绽放的一株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