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86、夜莺的歌声38

　　“你真的清楚小说是什么东西吗？”
　　王正卿扶额。段元思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但他的状态时好时坏。王正卿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写小说，时常会到他家看看。给他带些蔬菜水果，并且帮他扔掉生活垃圾。
　　“对不起，王老师……但是这就是我现在心里面想的。”
　　虽然段元思摆出了道歉的姿态，但是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感到抱歉，反倒像是被王正卿胁迫，委曲求全。
　　“小元……”
　　王正卿其实不愿意限制小元的创作，一旦思想被束缚住，作为创作者的生命也就完了。他喜欢小元的纯净。有些东西就是因为纯净，才能更大胆的去表现。
　　能够直接表达心里的感受，这种能力不是任何人都具备的。
　　“主编对你的初稿很不满。而且我跟你提到的修改意见，你都没有听取。我让我作为你的编辑情何以堪？”
　　“对不起王老师……”
　　王正卿听小元说对不起已经听烦了，他为什么总是这样？王正卿想发火，可是现在小元眼泪汪汪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怎么看都是自己在欺负他！我是编辑诶？为什么要哄作家开心？我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我的要求是所有编辑都会提的。
　　“老师……我是不是不适合写小说……”
　　也不至于……我只是让你修改小说，并不是让你彻底的放弃写文！小元不够自信，王正卿作为他的编辑一直在给他打气。告诉他，他是最棒的小说作家。可是每当小元受到了打击，就会表现出想要放弃。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更好的投入到创作生活中！能够完全听我的话把文章修改好就谢天谢地了！
　　“你不要想太多。这篇小说还是很有意思的。主编也让我将修改后的小说再拿给他。还是需要你重新润色。里面的色情、血腥、暴力的情节要删减掉……”
　　“为什么要删减掉。它们对推进情节是必须的。如果删减掉还能是算是同一篇小说吗？”
　　明明刚才还意志消沉的说不适合写小说，现在却立刻对情节据理力争？！！王正卿望着倔强的噙着眼泪的小元很惊异。他很少见到小元反驳除了他哥哥段淑良以外的人。只是拼命的对别人说对不起……
　　“根据《未分化人群保护条例》，这些情节是要控制的。而且，你的小说里类似的情节也太多了！女演员真的有必要在拍摄现场被强迫吗？导演在看样片时自渎有必要描写几页吗？男女主认识不到五页纸就决定住在一起？？？在你没有进行签售之前，很多人揣测你是个丑陋恶心的Alpha！无视Omega的人权！如果你继续写类似的情节，编辑部会很被动。再过一个月就是例行审查。一旦评级变低，会有相应的惩戒措施。你的书发行也会受影响。你想过这些事吗？”
　　“我没有……但我为什么要去想？我只需要写出更多更好的小说，并不需要考虑其他事。这不是王老师你说过的吗？”
　　“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也不能决定所有事。这篇小说必须要修改。三天以后我来拿原稿。”
　　“不用了老师……”
　　王正卿忽然感到害怕……
　　“三天之内我会发到你的邮箱。”
　　原来只是幻觉啊。
　　“对不起王老师。一直以来，都让你因为我挨骂。我其实知道，王老师站在我这边。每次我犯了错，都是你去赔礼道歉。也帮我争取到更高的收入。我应该心存感激。可是……”
　　小元眼睛里的泪水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强硬的说道：“如果不能写出我心中真正想写的东西，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小元……”王正卿打算语重心长的规劝小元。
　　“不用说了王老师。我明白。我必须作为写手活下去，所以我一定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的作品。”

　　送走王老师，小元长吁了一口气。跟这么熟的人说话总不至于犯社交恐惧症。但是最后几句话却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
　　《如果不能成为你》是他的最新作品。大纲成文早在三年前。为了完善故事的时代背景和补充相关知识，小元准备了很久。在他所有的作品中，只有这一篇可以称得上批阅十载增删五次。
　　由于大纲经过了仔细推敲，文章成文的很快。但是，他却遇到了更加棘手的问题。早已想好的题材，编辑部总是觉得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小元也不清楚。大家都告诉他，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谁也不肯说究竟怎样才能写出他想写的小说。市面上确实有教授人写作技巧的书。但是真正写的好的人，会有时间写这种书吗？
　　小元太疑惑了。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人满意。编辑部的李主编常常对他说，不如和谁谁学学怎么样。
　　都是我们家的作家，但他的销量可是你的十倍。
　　市面上和他写相同类似文章的作者有很多，并不是每个都成功。
　　小元没敢说这句话，只能在心里想想。
　　如果市场调研真的预测的准的话，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根本卖不出去的书出版了。
　　取悦别人未必能成功，倒不如只写自己喜欢的东西。
　　想通了这一点，小元倒是泰然处之。
　　可苦了王老师。他作为小元的编辑，经常被李主编敲打。能不能管管你家作者？他写的东西能发出去吗？这些情节根本没有必要！
　　好不好不应该是读者决定的吗？
　　这是王正卿的心里话。小元有他的问题，但问题不都出在小元身上。

　　目前的情况是小元必须要在三天之内完成原稿的修改。否则小说不能按照原计划出版。
　　小元打开电脑，重新对《如果不能成为你》的内容进行修改。删减掉了大段原计划的内容，连故事线有改变了。需要对原有的部分情节进行调整。这不是像主编想象的那样，只要删掉几段话就了事了。当然也可以这么做，但那算什么小说？
　　小元带着情绪啪啪啪啪敲击键盘，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化成文字。仿佛这么做，才能让小说重新焕发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