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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夜莺的歌声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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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新秋没有死,可她现在的样子也算不上活着。
静脉上的疤痕有深有浅,浅的已经看不太清楚,深的被纱布包住,只能看出隐隐透出的血印。这画面不算狰狞,却让人背后一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球球插着各种管子,没有反应。
“如果你是因为我说的话,我向你道歉。是因为我说你不敢……我以为你只是为了闹着玩……”
看过太多生死,我也变得麻木了吗?我说那些话的时候,难道没先过事情可能发展到这一步?
“这不是你的错。”
收到出警电话的是冯英华的小队,戴景天只是在大厅看到他们。他知道段淑良一定会关心这件事,便第一时间通知段淑良。
“你不用安慰我,我能够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我从来没想过要让她死,但那天我确实很生气。”
“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又来了,你的戴氏鸡汤。”
“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现场的照片。”
这时段淑良才意识到,戴景天说的是“球球留下了遗书”,而不是宣新秋有一次自杀了。
他接过现场的照片,自己观察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忽然他理解了……
“她不是自杀?”
“是啊,对手并不专业。他在握住她右手划左手动脉的时候,想伪装成宣新秋自己自杀的假象。凶手握住了宣新秋的胳膊,但却没有找对着力点,结果留下了一道由浅至深的斜向刀伤。”
“凶手很紧张。”
“你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你被愧疚蒙蔽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段淑良仍然紧锁着眉头,“谁会大费周章的杀害一个小姑娘……”
“任何人都能招到别人的怨恨。可能是被逼退学的欺凌她的人,可能是发现她是私生饭的其它粉丝,还可能是个喜欢看人死的变态。都有可能。抓住犯人是我们的工作,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当然,如果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态度,一定会让吴局长放心很多。”
“你能不能不提这茬。”段淑良娇嗔的瞪了他一样。
“总算是恢复成以前的段淑良。”
戴景天搂过淑良的肩膀,故作亲昵的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干嘛!少占人便宜!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是想给你一条没有记录在卷宗里的情报。”
“有话快说!别动手动脚!”
“有警员在宣新秋家附件看到了一个灰色的人影。”
“灰色的人影?”这条信息在段淑良脑子里一闪而过。
“在浩渺的死亡现场!不对啊……”段淑良又赶忙否定了这个想法,“公孙朗已经承认了自己亲手杀害了浩渺。就算现场出现过一个灰色人影也不是凶手,我不可能不认得公孙朗的背影。”
“即使不是凶手,也可能是和凶手有关的人。而且……”戴景天顿了顿,说道:“我们一直没有确定。公孙朗有没有同伙。”
“根据分析信息素杀手是一个人作案,并且只有一个人。”
“犯罪心理分析这种东西只能进行参考。不能作为断案依据。”
“可是你仔细想想,公孙朗是一名警察。作为便衣警察,他没有携带执法记录仪的习惯。但是他的警局里的时间总不能犯案。而且他还偶尔扮成公园里的小丑。据说那个小丑经常出现在公园里……”
“你怀疑不是同一个小丑?是什么样的小丑。”
在段淑良的印象里小丑都长成一样。他也不止一次的见过那个打扮夸张的小丑,但在记忆里始终只能回忆起一个红色的鼻头和惨白的脸,实在无法和公孙朗或者别的什么人联系在一起。
“我还不能确定,但我在刘文阳家附近也见过一个灰色的人影。潘鹏海告诉我,司雅雯的死亡现场附近也有灰衣男子的出现。他就像个幽灵。”
“那个光头大叔可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凭什么啊?明明我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但是戴景天的话总让人放不下心,这是真的吗?灰衣人影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说的事情太奇怪了,我有点不相信你的话。”
“相不相信我不重要,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相信和不相信而改变。我已经让人在刘文阳家附近盯着。如果他有重返案发现场的习惯,还会再见面的。”
“跟刘文阳又有什么关系?越来越糊涂。我会仔细思考你说的话。下午还有会,我先回警局了。虽然宣新秋只是个小丫头,筛查社会关系的环节却少不了。戴科长也去忙自己的事吧。”
“你好无情啊。利用完我就要让我走。”戴景天说完这话,还恶心吧啦的抽了一下鼻子。
段淑良推开比自己高了小半头的戴景天,“你怎么这么喜欢说让人误解的话。没时间跟你抬杠。我回去了。”
“好好好,等你想找人倾诉的时候,随时打我电话。”
从我出生开始,疼痛便如影随形。
我的头很痛。不知是不是太痛了,我一根头发也没有。
六岁的时候,我的绰号叫和尚。他们一口一个和尚的叫我,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为此我和乔治打架,他比我小一岁,是个有着萨尔本血统的小孩,头发是卷曲的,紧紧的贴在头皮上。他常常取笑我。每次都“和尚和尚”的叫我。
苹果是今天的营养午餐的餐后甜点。我却用它当做手榴弹。我没有打中他,只打中他身后的墙。他却“哇”的一声哭了。小阿姨只好哄着他,还偷偷塞给他一块巧克力。
乔治趁着别人不注意,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经常摩挲着自己的头皮,希望明天开始能长出头发。
我问医生。为什么我会是这个样子?
医生说我病了。需要治疗,头发总会长出来的,如果病治不好,我看不见头发长出来的那一天。
所以我乖乖的吃药、打针、做训练。如果我是个乖孩子,病也会好吧。
桑德尔比我病的还要严重,他已经不能参加训练了。小阿姨安慰他说,即使不能训练也没关系。桑德尔眨了两下眼睛。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眼睛是琥珀一样的棕色,非常漂亮。
什么时候病才会好?我身边的小伙伴越来越少了。
某天训练回来,桑德尔不见了。小阿姨拿走了桑德尔的日用品,脸盆,毛巾,牙缸,牙刷还有一个拼好的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