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83、夜莺的歌声35

　　“他在不在里面？”
　　“你等等，吴局长还在谈。”
　　“让开！”
　　段淑良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他很愤怒。这愤怒将他灼伤。为什么这么做？疯了不成！

　　“梅洛斯！我要杀了你！”
　　“段警官别激动，我现在是来跟你们警方谈判的。请你控制你的情绪。”
　　从背影看，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能够看到纤细的腰肢，侧过身来露出的白皙脸庞。他在笑。但在段淑良眼里，他的表情却是嘲讽。
　　“你到阴曹地府和我的同事解释去吧！”
　　段淑良使劲拉过梅洛斯坐的椅子。梅洛斯只能先站起来，否则会跌倒在地。他还没有站稳，就被段淑良按到了墙上。他也不去管自己的上衣在段淑良的手里弄出的褶皱。而是嫣然一笑，蓝色的眼睛里映出段淑良愤怒的脸。
　　“我对你同事经历的一切表示抱歉，但是相信我，那并不是我的本意。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会发展成这样。”
　　“我要是信了你，我就不姓段。”
　　“段警官，我来这里是带着诚意的。否则，吴局长也不会接见我不是吗？我是为了帮助警局。”
　　“我真后悔！把你从朔月教团里带出来。如果你死在里面，我的下属至少不会躺在医院里！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但只要我还在警局一天。你就别想染指我的工作！”

　　“小段，你冷静些。他现在确实是在和我们谈判，这也是吴局长的意思。”戴景天又出来打圆场。他对梅洛斯向警局求助这件事也很好奇。整件事情，他知道的不比段淑良多。梅洛斯费力跑掉，又主动回来自首。连戴景天也不清楚他的意图。
　　“我才不管你们风化科和吴局长打的什么算盘。他害死了金前辈！小许和王瑛还躺在医院里！你们是疯了吗？和这种人渣做交易，你能当着死去的金前辈尸体说出这样的话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比你早到半个小时！吴局长让我帮忙看着他，又不是我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戴景天很委屈。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祖宗解释。
　　“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难了，但是我不能让你伤害他。至少现在不行，吴局长让我看着他。他还有用。”
　　“滚！你最好二十四小时守着他，不要让我有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啪的一声摔门声，段淑良拂袖而去。一大早他接到冯英华的电话，告诉他梅洛斯到警局投案自首，换取保护。
　　开什么玩笑？让警员死亡的人也能换取保护？是因为我活的时间长，才让我见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吗？
　　如果梅洛斯想投案，他上次被捕的时候怎么不说？谁知道他现在打的是什么算盘？

　　吴局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段淑良的情绪他不是不能理解。和梅洛斯合作他也有犹豫，但是LANBO在巴里市根深叶茂，如果继续放任他们发展下去，以后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自己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接受梅洛斯的提议。
　　吴局长走到段淑良跟前，对他说：“小段，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段淑良就等着吴局长问自己这句话，现在他可以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是啊，我不能理解。你们所谓的大局为重，难道就是牺牲战友，和这些人渣做交易吗？我不想做会让自己晚上睡不着的事。”
　　“小段！你以为我愿意和他做交易吗？除了死去的兄弟，还有很多活下来的人，他们也有伴侣孩子，我也要守护他们。如果此次能借机将LANBO一网打尽，就可以一劳永逸。”
　　“吴局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说的更加理想化，坏人是永远也抓不完的。我们现在做的，不过是向他妥协，我也进入了大人的世界。”
　　“小段！”
　　“吴局长，这个话题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你站的高度太高了，晃得我眼睛疼。”
　　吴博文打心里喜欢段淑良这个孩子，他就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冲动莽撞不计后果。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做出过类似的事情，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意识到自己老了。很多时候，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如果能采取更有效的手段，他不介意失去一点点自我。
　　可是过程往往很漫长，让段淑良在一天之内迅速成长是不可能的。吴局长也只能先让风化科把人关起来。尽量不让段淑良和梅洛斯接触。
　　何况就算梅洛斯提出的条件太诱人，自己也不可能全盘接受。这是一场博弈，能够放弃最少的人得到的就越多。

　　段淑良跑到警局外面。他很生气，一直跑。从他面前经过的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这世上的人都出了什么问题？说出让人痛苦的话又那么理所当然。难道让别人痛苦能让自己获得快感？段淑良一边跑一边想，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不动了。他跑到一个早已废弃的电话亭，扶着透明玻璃罩喘粗气。在短时间内刚刚完成了“吵架三连”，又不停的跑，现在他要打破这个记录。
　　段淑良掏出手机，打通陈明清的电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有关？”

　　陈明清在手机的另一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知道早晚会暴露，但这也暴露的太快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索性装傻到底，反正你也没有证据。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去找杨济同。让他查出来是你泄露的。”
　　“唉……怕了你了。我就那么明显吗？”
　　“我绝对相信你，不会放弃任何制造新闻的机会。”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这对你们警局也不会坏事。梅洛斯是LANBO的高级干部。他被抓进去三个月，市面上的一两金数量没有减少，但质量却不如从前。他很重要，否则也不会有人来营救他。如果他能站在警局一边，你们也有了更多的胜算。”
　　“我们是警察！无论发生什么，正义都是站在我们这边。那个人渣只是在利用我们。你不会不知道几天前发生了什么吧。”
　　“我知道。无论你信不信，在帮助梅洛斯牵线之前我也很犹豫。害怕你会生气。但是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要挖掘真相。你根本不知道我最近干的都是什么工作，生还宇航员？十五年前的杀人魔？这不是我要做的报道！”
　　“你就那么喜欢事件吗？喜欢到自己置身其中制造事件！”
　　“是啊！就算LANBO的目标是我，我也会写成报道的！这是支撑我生存下去的信念！”
　　“你们怎么那么喜欢把信念、理想挂在嘴边，在你们心里，日常的生活就那么不值一提吗？难道为了事件，就可以将别人拉入痛苦的深渊吗？在你心里，我躺在医院的下属算什么啊？你印刷品上的铅字吗？”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跟我合作的吗？我们是各取所需。”
　　段淑良还没等陈明清说完就挂断电话。打电话之前他只是怀疑，但是陈明清竟然理直气壮的承认了。
　　这些家伙就那么喜欢案件本身吗？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才不是报道里的张某李某。他们有名字有家人有朋友，凭什么让他来满足你们的欲望。该死的！这群人渣！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
　　段淑良一拳击在墙上，没有浩渺，连个劝他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