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52、夜莺的歌声4

　　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by 杜拉斯《情人》

　　我想被抬着进去。
　　段淑良脑子里涌出这种想法，他没有脑子坏掉，腿也没断。可能是最近被伺候的太好了，也可能是回警局后大家的反应称得上是“冷漠”。除了王瑛等几个人抱着自己的大腿哭，其他人都一副“活着回来就好，我们还要去忙工作”的表情。段淑良倒也不是真难过，毕竟他从来没有用心去维护过自己的人际关系。
　　段淑良这个人，告密、受贿、拉帮结伙这些事不屑去做。看到别人做了，只要不妨碍查案他也不吱声。这样的人注定只有很少的朋友。
　　昨晚他和小元正式说了要今天复职的事，小元低着头不吭声。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即使反对，段淑良也会复职。
　　小元还是小小的反抗了一下。他在客厅的电视里放了一部老掉牙的警匪片，男主被多年的搭档陷害，为了自证清白，一个人与整个黑暗势力对抗，中间收获了一个队友和一个女主角。影片最后一幕是男主发现队友竟然是黑暗势力派来的奸细，而自己的搭档才是周旋在中间帮助自己的人，但已经晚了。男主被刺伤，被搭档和其他人抬回警局……
　　明明没死，为什么不抬到医院？
　　看到最后的段淑良产生了疑问。男主的伤没有捅在要害，伤口也不深，血流的也不多，为什么不抢救一下？
　　STAFF表出来的时候，小元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段淑良将问题憋了回去，以防破坏情绪。
　　搞不好只是因为被抬进来的感觉很好，男主下一秒就会原谅搭档，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真是太闲了，导致胡思乱想。

　　“喂！你这几个小时都忙什么呢？跟我说说。”
　　段淑良看王瑛噼里啪啦的敲电脑键盘，让他想起了小元在他旁边赶稿的场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老大，吴局长说你可以再休息几天。你不用着急工作。”
　　“滚蛋！我来都来了，还真让我只喝茶啊。快说！”
　　“嗯……现在有一个很棘手的案子。”王瑛其实不想把这个案子的情况告诉段淑良，可是老大既然问了，也只能从实招来。
　　“怎么个棘手法？听陈明清说，最近根本没什么社会新闻。那家伙都去支援生活版了。”
　　“他们没报道，并不代表没有……”王瑛想着组织组织语言，跟段淑良说的明白一些。
　　“什么意思？局里最近有大案子？因为影响过大，所以没有公开？”不应该啊。媒体无孔不入，想要让他们嗅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简直比登天还难。
　　“老大你只说对了一半，要说是大案子吧。跟前一段时间的信息素谋杀案相比，实在是不能算大案子。但是如果报道，一定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你怎么说话和戴景天那个神经病似的，你再不说，我就给你调到风化科去啊！”
　　“好好好好！我马上说！受害者名叫司雅雯，是一个地下乐队WANT的主唱。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有不少粉丝……”
　　王瑛调出司雅雯生前的照片，眼睛很大很漂亮像是两颗玻璃球，略带神经质的眼神。身材纤长瘦削。画了很浓的黛眼妆，有点想象不到她完全卸妆以后的样子。
　　“上个月十七号，她在一家小型的live house‘my dear’有一场live。表演结束以后失踪，三天之后尸体在live house直线距离200公里以外的一个小村庄发现。”
　　“所以你说的不好的影响在哪？”
　　“司雅雯是被谋杀的……”
　　“嗯……”
　　“刚开始发布的官方消息里写的是自杀……”
　　“卧槽！不想活了！你先等等，我先把陈明清的手机屏蔽掉。”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局长一定会被媒体生吞活剥了！
　　“搞什么啊？这下是真的落人口实了，吴局长最后一定难以收场。”段淑良抱怨道。
　　还想着没什么事可以出国旅游？玩什么啊？搞不好要全员失业！
　　“这事是谁办的？吴局长没发飙？”
　　“发了，老大你入院是不知道。我们队人太少，吴局长有意让我们休息，前期就没让跟这个案子。现在三队的处分已经批下来了。说他们没有认真侦查现场，只是采信了县警的证词。一线不作为……”
　　“要命！现在要我们做什么？”三队队长冯英华是段淑良的同期。他可比段淑良会做人多了，无奈运气不好。本应乘上火箭官运亨通的他，在一次行动中膝盖受伤，断断续续休息了两年，回来之后一切都看淡了。
　　“现在主要让我们配合其他小队，监控网上司雅雯的粉丝论坛，不要让案件发酵。”
　　段淑良感觉左眼皮跳了两跳，“这比抓人难多了。还是让我出去抓人吧。我们队里只有你电脑玩得转，岂不是只有你在干活。”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对论坛的言论进行初步筛查，不需要太高深的技术。小许今天和三队的人搭档一起去现场了，平时都是他帮我。”
　　段淑良作为队长也不想对当下的情况发表太多建议，毕竟他也不是十分了解情况。
　　“那还行。你查出什么来了？”
　　“主要是司雅雯粉丝缅怀她的一些帖子，号召粉丝给她做最后的应援。但是，司雅雯的歌里有很多和死亡有关的内容。论坛里一些人鼓吹说这是小雅在召唤他们。哦……小雅是司雅雯的昵称。”
　　其实我喜欢小雅……这句话王瑛放在心里没说。队里只有他一个死宅，他也不喜欢卖安利。去年的十一月，WANT给动画《吸血猎人与关节人偶》献唱了主题曲。王瑛是这部动画的原著粉。在动画开播之前，就日盼夜盼，总算迎来了开播之日。原画精致哀美，脚本动人曲折，主题曲与故事契合……
　　王瑛就在这时候迷上了WANT。他收集了WANT所有的音源，包括一些中古的。告知警局这件事也不会让他排除在搜查之外……可他不想说。因为，他想比其他人更早抓住凶手。
　　“你发现这些言论以后怎么处理？”
　　队长大人没有发现王瑛的反常，照例询问案件的进展。
　　“就先整理好转给一队，现在是他们在主导。我们只是在配合。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线索。”
　　“说来听听。”
　　“论坛里有人声称小雅是Omega，信息素味道是原生型的马缨丹。”
　　公众人物的ABO性别和信息素作为传言没有什么稀奇，大家都喜欢八卦。可能是上一个案子导致的，王瑛对信息素的流言异常敏感。
　　段淑良用手指轻揉眉间，太阳穴突突的疼。好久不工作，果然有些不适应。
　　“未经当事人允许讨论信息素和ABO性别是违反《事项》的。你直接举报给风化科好了。”
　　“倒也没有那么多人讨论，而且原帖已经删除了。”
　　补充完这一句，王瑛重新投入到数量众多的帖子中。真相偶尔隐藏在死去的文字中，暗暗等待人的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