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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逃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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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见蒋海霭爱吃那饴糖,耿少枫隔了三天又准备去集市上给他的九妹妹再买点给送去。买好东西,路过天河城里最大的酒楼,想再给蒋家的父兄带点酒,提脚刚要迈进去就听说漠北最大的商贾苏家的小少爷也在,一帮人坐了好几张桌子,便不让其他人再进了。
这苏家可跟蒋家不一样,耿少枫对商贾都是无奸不商的认知就是从他们家来的。大军要采购东西,他们就囤货卖高价;大军要招兵,他们就收钱送人离城;大军要百姓配合御敌,他们就制造恐慌捡便宜。耿家父兄不知跟他们好话歹话说过多少次了,半点用都没有,想要收拾了他们,但是半点证据找不到,逼急了他们就开始一间一间的关铺子不卖东西,给百姓急得不行。好在在耿家离开漠北之前他们苏家也不算太飞扬跋扈,也没惹出太过分的祸来,就也算了。可没想到,这现如今排场大成了这样。
这苏家小少爷苏昊扬跟耿少枫一般大,两个都是家里老来得的宝贝小儿子,都被宝贝的不得了,时常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争来抢去的闹得不愉快,从小就互看不顺眼。
耿少枫不想刚到这都还没上任就惹麻烦,想着打一壶酒便走,却听见他们在说蒋家。
“昊扬兄可见过那被流放过来的蒋家?”
苏昊扬对这些来了漠北就不可能再重回京城的罪人半点兴趣都没有,“没有没有,我见他们干嘛,原本他们流放的地方还得往荒地去些,说不知京城哪家大人念着旧情才往天河城靠了靠了,可是也听说远着呢。”
“没见过?昊扬兄还没听说过蒋家九小姐吗?”
“那怎么了?”
“那九小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又知书达理,说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行。昊扬兄想想,这样的,天河城有嘛!”
“真假的?”
“那肯定是真的,以前京城大家的嫡小姐呢,可不得精细养着的嘛!要那时候搁京城大宅子里,我们见都不得见的。”
听到身边这人的说法,苏昊扬最近无聊的紧的心整个被提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一睹芳容,却又被身边的人喊住,“昊扬兄别急啊,你不是那天答应了群芳楼的灵儿姑娘今天去看人家的嘛,那天惹生气了才哄好了,可别今天不去又给惹恼了呀。”
苏昊扬嘿嘿一笑,又再坐下,继续说些入不得耳的闲话。可一晃眼,却看到了一块玉佩。这玉佩他可认识,自己手腕上的那道剑疤可天天都提醒着他呢。前些天他听说这耿家被圣上又派了一个人来漠北,这是到了?
他站起来上先紧两步想去拍拍那带着玉佩人的肩叫住他,刚走到那人身后想抬手,却被捉住了手腕,自己的喉头还被那人的剑抵住。苏昊扬看见眼前的这张脸,再想想自己记忆里的那张脸,一下就笑了:“哟!耿大将军原来是派了你来啊。”
耿少枫是真不想惹事,他来这可只想着跟九妹妹好好相处的,他放在剑松开手,也不开口,就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昊扬。
苏昊扬却觉得有趣的很,“怎么啦?耿少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他挽起些袖子,把手腕上的剑疤向耿少枫扬一扬,“这个?你给我弄的?忘了?”
耿少枫怎么会忘,漠北生活无聊,偶尔有个赛马比赛他那都是必到的。那天他看完比赛正准备回府,路过马厩却听见有人在里面喊打喊杀。
“我说没说过,今天这比赛要赢不了,我就杀了你!”
“苏少爷饶命,今天马儿状态实在不好,请你原谅,饶命啊!”耿少枫往前凑近一步,看到那饲马的人跪在地上,身上有伤,看来已经被打了一顿了。
“马状态不好?好,那我便把这畜生杀了!”
看到苏昊扬立马就举起了剑,那饲马的人扑上去想要挡住,却又被苏家的下人抓住,他连连告饶:“苏少爷给我们一个机会吧,下次我绝对不会让你输的!求求你了!”
苏昊扬气得要命,“下次?你可知道我今天在你和这畜生身上下了多少银子啊!你赔我吗!你再不让我连你也不饶,一并杀了!”说完就要动手。耿少枫却一步抢先过去用剑挑落了他的剑,苏昊扬可不会善罢甘休,大喊下人抓住耿少枫,更是生气的弯腰去捡地上的剑,今天非杀了这人这马不可,连来人都要一并杀了!耿少枫从小习武,虽不如家中父兄,可躲过那些粗笨的下人还是绰绰有余,他心里本来从小就厌恶这趁火打劫的苏家,更讨厌从小就跟自己较劲的苏昊扬,他心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一剑便划破了苏昊扬的手腕。
看着自家主子流血不止,苏家的下人都乱了手脚,没人再管那马和人,耿少枫趁乱叫人带开去别处,却被苏昊扬还是看见了,大骂他:“好你个耿少枫!敢弄伤我!你给我站住!”
耿少枫觉得好笑,他又站回苏昊扬面前,问他:“我站住了,你要怎样?”
还跌坐在地上的苏昊扬刚刚吓得半死,还以为自己的手筋被挑断了,查看后知道只是皮外伤,心里定下大半,可这人他是不可能放过的,“耿少枫!你这是在仗着自己的将军父亲撒野吗?”
“我没有撒野,我是替他抓赌博之人。”耿将军在漠北境内禁赌已经很久了。这赛马也只是偶尔节日才做表演用,赌马是严令禁止的,这苏昊扬居然这般正大光明。
“你······”
“少爷少爷,”苏家下人赶紧抓住想要出头的自家少爷,“这要被老爷知道了可就完蛋了,少爷我们快走,快走吧。”说完就架着人走了,也不管苏昊扬还在骂骂咧咧。他心想着过些日子自己手好了再去找那耿少枫算账,结果却听说他们家被圣上恩赐回京,他这账便再也没得算。
耿少枫也不理这苏昊扬挑衅,只问了一声好,便扭头走人。苏昊扬也不生气,只奇怪他那日听说的新守备上任的日期不是一月之后吗?怎么这人这个时候就到了这儿?他怕这耿家又像以前那般来找麻烦的,赶紧叫下人跟着他,看看这人在耍什么把戏。
“小少爷,我们跟了他好几日,知道那耿少枫来这么早干什么的了!”
“快说!”
“他啊,几乎日日都往蒋家的院里跑呢!”
“蒋家?”
“就是那被流放过来的蒋家!”
“去干嘛?”
“也不干嘛,就是送些书册,送些吃食,送些姑娘的衣衫什么”
苏昊扬一听,大概就知道为什么了,他要去试探一下口风,如果真如他所想,那就有趣了。
苏昊扬从外面回府,心里的开心都写在脸上。
“父亲母亲,我以后不再去外面吃喝玩乐了。”
“啊?”苏老爷听到这句一口茶都快喷出来了,这混小子又想干什么。
“我今日啊,见到了那蒋家九小姐。知书达理,美丽动人,我为之倾心。我要娶她,我要跟她一起好好过日子。我娶了她之后,我定跟她一般尊礼守法,孝顺父母。”
看到自己的这混账小儿子今日大不同,苏夫人又惊又喜,但又有点不敢相信:“此话当真?”
“真的!那蒋家九小姐真真儿是京城的大家闺秀,我真的很是中意她,我要娶了她一定跟她一样那般乖巧可人。”
而这边的魏少枫正在为自己的不知忍耐和今天自己的冲动而后悔不已。最近他去蒋家越来越勤,身边的随从早已告诉自己这样于理不合,可自己偏觉得这里是漠北,没有人会再在意所谓的礼义廉耻。今天晌午又强拉着九妹妹陪自己去置办自己守备府的家用。
去到铺子里,蒋海霭正替自己专心致志的选着书架花架,桌椅饭桌,却听见门口一声唤:“老板把这位女子刚选的东西都给我送到苏家去。”
老板看着眼前的新守备大人,又看看靠着门框不知站了多久的苏家小少爷,两位他都惹不起,支支吾吾不敢应。
而听见这句话的蒋海霭一回头,苏昊扬心里立马感叹那日那人跟自己描述的蒋家九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外表气质,那是这漠北各家都小姐比不了了。可蒋海霭一看那人,心里暗暗感叹,原来不是自己身边的这人天生的泼皮,该是这漠北的过错吧,不然为什么这儿又出了一个泼皮无赖。
耿少枫连忙挡在蒋海霭的面前,“这是我们已经订好了的,还请苏少爷自己另选吧。”
看来自己的想法应该是没错的,苏昊扬往前几步,还想再试探一番:“这女子长的如此美貌动人,”看到耿少枫将她护的更严,他继续说,“选的东西甚得我心,我就要买她选的。老板,不行吗?”
“不是不行,”老板心里大叹今天开门可真是没看黄历,怎么将这两位惹上了,“只是这位女子是为守备大人选的,这我,不好转卖给别人呢啊。”
“噢?这么难办?那价高者得,好不好要?”
“这这,这······”老板听到这话愈加头疼。
“你不卖我?那你是不想做苏家生意了是吧?”这般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耿少枫不想惹事,向老板说了声抱歉,便领着蒋海霭走了。
可谁想到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无赖的人。苏昊扬跟了他们一路,无论蒋海霭看什么选什么,总会像鬼一样从身后钻出来抢走东西买下,最后耿少枫实在是忍不住了。
“苏昊扬,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不干什么啊?我们自小便相识,打小我们不是都这样相处的吗。”蒋海霭一直以为这世间最泼皮无赖的人就是那耿五了,没想到书上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真如此,跟着随了他们一天的这人相比,耿少枫好太多了。
那人还在说,“小时候的大到良驹奴仆,小到笔墨坠子,我们两看上同一件东西的事情还少吗?干嘛这般大惊小怪啊,怎么过了这才多少年就这么没意思了。”
耿少枫到漠北来之前,父亲专门警告过自己,原本就是母亲作保,才放他去了漠北。若他在漠北再肆意妄为,逗猫招狗,惹是生非,他父亲绝对立即上奏圣上让他回京。所以他面对故意挑衅的苏昊扬一忍再忍,这大半天了都在忍让回避,可那人依旧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火气实在压不了,听他又来说浑话,抬手便要想将这人揍到闭嘴。刚要动,却被蒋海霭拉住,他回头看见蒋海霭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惹事。
可就这么些小动作,偏又让苏昊扬看了去,再看到那耿少枫还真听了话,收回了剑不再想要找自己麻烦,他觉得甚是稀奇,“诶?果真我们是好久不见了?这耿五少爷如今这么听女人的话了?”说完话,再看那耿少枫气得胸口都在起伏喘不上来气,却还是听话不动手,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哈哈一笑,只留下一句,“蒋九小姐回家等着去吧,过几日我苏家便把聘礼送上。”
只剩两人留在原地,耿少枫懊恼得不得了,至少今天都忍了那么久了,居然最后还是冲动了,让那混球看了个底清。看看身边满脸通红的蒋海霭,心中更是愧疚。他拿过蒋海霭原本拿在手里正在看的东西放下,准备将她送回家去。
“魏三哥哥,今天的事······”蒋海霭见快到家了想问问要怎么办,“要告诉父亲母亲吗?”
耿少枫正思前想后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他可知道那人不得到便誓不罢休的性子,看着眼前的九妹妹问自己问题的样子非常不安,他脱口便说:“我带九妹妹逃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