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开始种田了》不加乃

5、第 5 章

　　张小芒听他这么说就不再盯着他了，他虽然看着瘦小，但是意外地干活很利落，没一会功夫就挖了小半篓笋，张小磊更是快，闷声挖了半天，居然已经快挖满一背篓了。
　　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祝锦元赶紧加把劲又继续找笋。
　　“这附近都没什么大笋了，再往里面走一些吧？”张小芒擦擦汗，提议道。
　　张小磊难得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拒绝：“再往里就接近枫树林那片地界了，太危险了。”
　　枫树林就在竹林边际那里，不过在他们的位置是看不见一丝颜色的，那边更接近山顶，属于深山范围了，有野兽出没。张小磊怕出现什么意外，坚决不允许他们往里走。

　　张小芒也有些害怕，之前那个猎户就是深入了枫树林地界最后被野兽袭击了，他想到这里，就不再提议往里走了，转而往来时的方向走了一些。
　　三人继续挖了会，祝锦元终于也挖了半篓冬笋，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转头看张家两兄弟，张小磊一个篓子满满登登，张小芒也不遑多让，这时候天色略微有些暗了，张小磊就催他们回去。
　　祝锦元也不想再挖，三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到了栗子林捡了会儿栗子，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了村子。

　　回村的路上，祝锦元注意到张小磊一直往相反的方向看，那边是一条乡间大路，再往外走就是隔壁桃李村的方向了。张小芒也注意到了自家哥哥不断回头的模样，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怎么，难不成还想把东西送到郭家吗？”张小芒没好气地说道。
　　张小磊脸色有些发红，“她挺喜欢吃冬笋的......”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听他这么说，张小芒更生气了，“她喜欢吃自己不会上山去摘啊？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上不了山，都是土里讨生活的，凭啥她就那么娇贵了？！再说了，她自己不乐意去，她家没别人了吗？要你上赶着给人送东西？”

　　张小磊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地解释：“她、她身子弱么...你不乐意我就不去送了，回家吧。”
　　张小芒脸上也发红，只不过是气得，又恨自己大哥不争气。但是他对这门亲事再不满意，也是退不成的，郭家现在死死拽着他们家，但凡他家有一点想要退亲的意向，附近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
　　话说到这里就又说不下去了，张小芒把背上的背篓递给张小磊，“你拿回家去，我要去元哥儿家里待会儿。”

　　张小磊接了篓子，劝他：“一起回家吧，马上就吃饭了，我不去郭家就是了。”
　　祝锦元见张小芒气鼓鼓的样子，有点想笑，对着张小磊摆摆手道：“张大哥你先回去吧，小芒今晚在我家吃怎么样，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有小芒陪我还挺开心的。”
　　张小芒想到他现在就一个人住，有点担心，“要不我今晚和你一块儿住吧？”
　　“你要想住就住下呀。”祝锦元换了个姿势背背篓，这具身体没干过重活儿，只是背了稍重一点的篓子就开始肩膀疼了，“今晚我给你烤栗子吃。”
　　张小芒眼里立刻亮起了光，恨不得现在就跟他回家，“那我今晚在你家住！哥，你回去告诉阿娘我在元哥儿家陪他住，晚上就在这儿吃了，不用担心我们。”

　　见劝不动张小芒，又有祝锦元在旁边帮腔，张晓磊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回家了。
　　看着张小磊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张小芒叹了口气，“谢谢你呀，元哥儿。”
　　祝锦元知道他说的是帮忙缓解气氛的事儿，也就笑了笑，“你也是犟，明知道你哥对郭兰放不下，还和他闹脾气。”
　　“我也不想啊...可是郭家太过分了。”张小芒语气低落，“我哥都白给郭家干了两年活儿了，结果两个月也见不到郭兰一面，连去送东西都是郭家人领的。谁不知道只要我哥不去桃李村，那个郭兰就天天出去玩？隔三差五就去镇上，也不知道她对我哥到底看不看中。”
　　祝锦元并不认识郭兰，也不知道郭家人是什么品行，不好评论这件事，只好宽慰张小芒，“眼看三年孝期就剩一年了，郭家女儿出了孝期不就嫁给你哥哥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俩人心里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要是郭兰心里没有张小磊，他俩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幸福。
　　张小芒长吁短叹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个笑容，“算啦，想那么多也没用，你说得对，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快走，回去我教你烤板栗，特别简单。”祝锦元拉着张小芒的手往家里走，把话题拉到了美食上。
　　美食永远是最吸引人的，听到烤板栗，张小芒什么也不想了，满眼都是期待，“真的呀，那快点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俩人很快就到了家，把背篓直接放到厨房里，祝锦元回屋拿了一张干净的布料，“我去烧炭，小芒你帮我把栗子都擦干净吧，旁边有小凳子，你坐在凳子上弄。”他从装着木炭的角落里铲了一些拿到炉子旁边，这个炉子有两层，下面一层是放木炭的空间，上面一层是用铁打的，里面空间挺大，这就是古代用的烤炉。
　　祝锦元第一次见这个东西，但是他记忆里原本的元哥儿有用过，所以倒不难上手，他在下面烧了柴，把木炭都放在里面烧，就等着木炭烧红就好了。张小芒擦栗子擦得很认真，已经擦好了一盘子，这盘子也是从镇上铁匠铺打的，专门用来烤东西。祝母很喜欢吃烤制的点心，因此祝父特意去定制了这些东西给祝母。

　　“我帮你。”祝锦元也去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张小芒旁边，“这个擦好切一刀直接放在烤炉里烤出来就可以吃啦。”他从菜板上拿起刀在擦干净的栗子上切开一条小口，这样可以防止在烤制的过程中栗子爆破。
　　张小芒扭头看了几眼烤炉，有点好奇，“原来这个就是烤炉呀，我都没见过，镇上卖的点心是不是就用这个烤出来的？祥云铺里有好多好吃的点心，他家云团糕可好吃了呢。”
　　祥云铺是镇上一家很有名的点心铺，里面的糕点味道都不错，卖的也很贵，一般农家很少有去买来吃的，张小芒也是自己攒了很久的钱才吃过一次云团糕，然后就忘不掉那种香甜的滋味了。

　　云团糕祝锦元没吃过，但是他估计这个时代人们做烤制点心应该用得都是这一类烤炉，就点点头附和张小芒的话，“镇上的点心铺应该也是用这个吧，不过肯定要比我家的好用多啦，我家这个是我爹请镇上打铁铺的师傅定做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擦好了一整盘的栗子，这盘子直径能有四五十厘米，上面摆满了圆溜溜的栗子，祝锦元把盘子放进铁制的烤箱里，关好门，又从下面的炉子夹了几块烧的通红的木炭放到上面，这样上下加热烤制，大概二十分钟就够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张小芒问他。

　　“对啊，大概二十...啊，大概一刻钟多一些就能吃了。”祝锦元说着，从背篓里拿出一根冬笋，“晚上我炒笋给你吃吧！”
　　张小芒道：“我也可以帮你的。”
　　祝锦元剥开笋衣，清洗里面白嫩嫩的笋肉，听到张小芒的话，笑着回他，“哪有让客人做饭的？这样吧，你想帮忙就蒸两碗饭吧，缸里有米。”
　　张小芒便去忙活了。
　　家里没有肉，笋只能干炒，祝锦元就打算做个油焖笋，把张阿姆送来的鸡蛋炒一下，再热一下中午剩下的白菜，加上花生豆也勉强算是四道菜了。

　　笋洗干净后用刀背敲一敲，切成小拇指粗细的条状，放在水里焯好备用，热锅下油，油冒烟后加入笋翻炒半分钟，再加入酱油白糖继续炒半分钟，这时候倒入滚烫的开水，盖上盖子小火焖煮。焖煮五分钟后加柴大火收汁，被酱油染成深色的笋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发出一阵阵香气。
　　“好香啊！”张小芒正在旁边烧柴，闻到这香味惊叹道。
　　祝锦元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往锅里加了点葱花搅拌一下，这道油焖笋就做好了，盛出来放在一边。
　　锅洗干净了，祝锦元就去外面小菜地里拔了一把葱，敲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打散，先热油炒蛋，蛋花炒好加进切好的葱段，依次加调料翻炒，简单的葱烧蛋也做好了。

　　“元哥儿，一刻钟已经过了。”张小芒提醒他。
　　祝锦元把鸡蛋盛出来，走到烤炉前面打开炉门，他用刚刚擦栗子的布包住手指，把已经烤的嫩黄的板栗端出来。板栗热乎乎的，从裂开的口子里露出焦黄的果肉，一阵独属于板栗的清甜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张小芒凑过来仔细闻了闻，“好特殊的味道啊...有点像番薯...？好像又不一样。”
　　祝锦元把盘子放在矮桌上，“你剥开尝尝，很好吃的，小心烫。”
　　张小芒捡了一颗栗子，栗子还很烫，烫得他直吹气，剥开外壳后，里面是热腾腾的果肉，吃进嘴里口感又软又面，十分香甜，果然非常好吃，“好好吃啊！怎么这么甜，像加了糖一样。”
　　之前生吃板栗的时候也有尝到一丝甜味，没想到烤熟的板栗居然这么甜，而且那种独特的糯糯的味道更是从未尝过。

　　祝锦元正把晌午做的白菜放进锅里加热，很快就热好，花生不需要再加热，这时候张小芒蒸的饭也好了，俩人在矮桌上摆好碗筷，各自坐在小凳子上准备开动。
　　油焖笋口感清脆味道香浓，葱烧蛋则相对清淡一些，四样菜两个人吃分量很足。祝锦元做菜放的油比其他农家人要多，菜的味道自然也要好一些，直把张小芒吃的打嗝。
　　饭后，嚼几颗香甜的栗子，张小芒摸着肚皮感叹：“元哥儿你做菜太好吃了......”
　　祝锦元把剩饭剩菜放进碗架子里，明早去镇上去得早，没什么时间另做菜，就热一下垫个肚子。

　　“消消食，我烧点热水一会洗个澡。”祝锦元习惯了每天洗澡，之前住老房子几天都没条件洗，身上早就难受了，如今有条件自然要好好洗一洗。
　　“那我洗碗！”张小芒站起来抢过桌子上的碗筷。
　　祝锦元没有拦他，要是再不让张小芒帮点什么，只怕他该觉得不好意思了，只提醒了一句，“刚刚的热水还有一些，你兑着洗，不要冻到手。”
　　张小芒一边洗一遍笑，“你也太讲究了，哪里有那么冷。”
　　俩人忙活了一通，两大锅热水就烧好了，因为没有浴桶，就在祝锦元房间里相互帮着擦洗了一下。祝锦元总觉得还是不舒服，但实在没办法，暗自决定明天如果有余下的钱就定做一个浴桶回来。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差不多八到九点的时间，张小芒已经有一些困了，这个时代的晚上没什么娱乐，大家都睡得很早。祝锦元领着张小芒躺到自己床上，也是木质的床，但是铺上了几层软褥子，完全不觉得硌身子。
　　祝锦元想着明天去镇上的事情，向张小芒打听了几句情况，张小芒一一给他解释了。
　　“那你觉得我去卖烤板栗怎么样？”祝锦元问他。
　　张小芒平躺着，应了几声以示赞同，“我觉得很好哎，烤板栗真的好好吃啊，而且也没有成本...不过会不会太简单了呀。”

　　祝锦元也觉得太简单了，只要看过大家就会知道怎么做，也只能赚几天的钱，做不了长期，不过他也不是全指望这个，“只是先卖几天，我还会做好几种小点心呢...镇上绝对没有卖的......”
　　张小芒：“唔......”
　　祝锦元砖头看一眼，忍不住笑了。
　　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