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余霜》未补完

19、第十九章

　　十九
　　他们两人很快转移到闹市后人群稀少的河边。夜幕原本深沉，却被不远处闹市的灯火把黑色帷幕印得亮堂堂的。但在河边，明显比闹市清静了不知多少，流水潺潺的盖过了另一头人们的喧闹，晚风扬起河边垂柳的秀发。少匀往河面望去，几盏从闹市那边飘过来的花灯悠闲地漂浮在水面上，没有人知道它们会承载着人们的梦想漂向哪里，也没有人预测的了它们会不会没多久就被大风扫到河底去了。
　　少匀抓抓后脑勺，觉得夜晚的凉风让他放松了不少，连头痛也淡下去了些许。他蹲坐在河边的石街上，双足轻点河水，漾开几缕细小的波纹。他双手托着脑袋，观望着看不到尽头的河水，对风曦道：“师兄，我们歇会儿，等下就回去吧。”
　　风曦在他身后轻轻嗯了一声，接着一阵衣物摩擦的细碎响声响起，风曦也挨着少匀坐了下来。
　　“人间不错，但就是太嘈杂了。”少匀垂下眼睫，淡淡道，“你以前来也是这样的吗？”
　　风曦在月光下看着少匀完美无瑕的脸庞，自嘲地笑笑：“哪，我都是跟着长老走的，没有偷偷跑出来。”
　　“那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
　　“那就是一百年前的事，我跟着睬月长老出来，那时候好像是人间的节日，根据惯例，都是要派神仙下来参观一番的。”风曦居然很少见地认真地跟少匀回忆起往事来。
　　少匀见他居然愿意给自己讲人间的事了，很是兴奋地追问起来：“你们没有除祟？”
　　风曦摇摇头：“那次就跟出来游玩游一样，很轻松。我们装作是过来给天神祭祀的巫师进的皇宫，不过进去以后我们弟子一直都是待在皇宫里头，当时的皇帝还是现在这位的爷爷呢。”
　　“那你一直待在皇宫里不闷嘛？”
　　“不闷啊。因为过节嘛，皇上有很多的节目助兴，而且皇宫足够大，两三天够我慢慢逛了。”
　　风曦给少匀讲着他之前来人间的点点滴滴。少匀开心地听着，说到有趣处，他就超级配合的轻笑起来，刚刚奔跑时微微散落的头发被晚风轻柔地托起，柔柔夜色合着烟火色照亮他的面容，一双盈盈的目仿佛要望穿秋水一般，他此刻的样子任谁看到了都会心动一番。
　　就连风曦讲着讲着，无意间这么一撇，呼吸也滞了一拍。那一瞬间他也不经意地沦陷了。接着他开始不自然起来，原本讲得无比顺溜的故事忽然开始磕磕绊绊。少匀察觉出他的异样，一脸疑惑地望向他，不明所以。
　　风曦赶快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的失态，说是自己有点累了，没有经历再去说什么故事了，只想早点回去休息。
　　少匀听了非常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他撇了撇姣好的唇，起身拍拍自己的衣物就和风曦一起轻盈地飞回皇宫去了。
　　两人悄悄地潜回了自己的住处，确定了没有人发现他们，才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洗洗睡了。
　　第二日，太阳刚升，晨露还未褪去，少匀和风曦就得起床了。说实话皇宫的床睡得真的很舒服。两人昨夜都很晚才回到住处，一下子都差点起不来。
　　公鸡竭尽全力地打鸣的时候，少匀还昏昏欲睡地抱着枕头清醒不过来。最终他还是被同样不甚清醒的风曦叫醒托着去和乔峰长老汇合。
　　少匀一开始还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一看见乔峰长老就瞬间精神了起来，睡意全无。毕竟之前很少干出格或者违反规定的事，他还是有点害怕被乔峰长老发现的。
　　不过令他渐渐安心的是，乔峰长老还是平常那样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看见他们也没有破口大骂。少匀看着他眼睛的时候竟是有点心虚，这眼中表露出一片清明，想必乔峰长老多少是知道他们昨晚的事了。
　　等到四个弟子都来齐了，乔峰长老才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各位有些也是第一次来人间，都很好奇。要是你们表现得好，任务完成后我可以亲自带你们去，大家大可不必那么心急。”话语中并没有指责的词，但此话一出，少匀和风曦后腰都一僵，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少匀无意间瞟到旁边的两位弟子，他们的状况大概也跟他差不多，也在装作镇定地，好让最后的一层伪装不被清洗。
　　他心里忽然觉得好笑，原来可不止他们晚上去凡间闹市鬼混了啊，令一对儿情况也跟他们差不多咧。想到这，少匀跟吃了定心丸似的，心中也没有那么忐忑了。
　　很快乔峰长老就开始安排正事儿了。因为疑似蛟龙的出现，长老决定还是要先通知上面，等上头做判断。而少匀他们需要做的是就在皇宫以及附近寻找线索，晚上还要替皇帝施法，为他挡一下梦魇。他还特意叮嘱了不要离皇宫太远，不然不好保障各位的安全。交代完几件要事之后，他们要先去给皇上一个交代，请他让宫中的人们配合调查。
　　他们被皇帝召见的时候，皇帝的状态还是和昨天他们见到的一样，只是少匀看着总觉得他眼下的黑眼圈好像比昨日的更为重一些了。
　　乔峰长老上前一步，汇报了他们今天的计划。皇帝听了连连道好，他是再不想被这种恶狠狠的诅咒纠缠了，只希望尽早结束。
　　其实乔峰长老昨日想了许久，究竟要不要告诉皇帝事情的严重性，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但内容还是得有所保留，他认为作为一个人间的帝王有权利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也是可以对他们的调查有帮助的。
　　他们先在皇宫中展开调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问多的人有没有类似的经历，或者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吉利的预兆。
　　少匀来皇宫第二天才知道原来皇帝有那么多妻子，她们都分别住在不同的地方，根据等级来决定住所的环境。听风曦介绍她们只要得到了皇上的宠幸，就可以给家里好处，给家里争光长脸，所以几乎所有的妃子都想尽办法让皇上宠幸自己。少匀只觉得好奇，这皇上的样子，真的一下子能把持得住那么多女人吗？而且这与昨晚他们去的地方几乎大同小异嘛，这些女子只是用的方式不一样，其实目的都差不多的。
　　一扇扇雕花的大门打开，一个个不同风格的美丽女人。他们挨个儿问了所有的人，其中只有一两个人有相关的线索。那两个发现异样的女子都是八字阴气比较重的，也是较为年轻的，她们两人都说是在夜晚为皇上侍寝之后不知是梦中还是半醒的状态中，隐隐约约看见了全是黑衣的人，他们周围还有肉眼可见的黑雾。
　　根据她们的描述，乔峰长老粗略地猜测这些应该只是低阶的蛟龙，如果只单单是他们出来作祟还好对付，只不过要是他们是伴着其他东西一起来的就绝对不简单了。
　　少匀忽然想起来昨天令他头疼的那个人，犹豫再三还是跟乔峰长老坦白了。
　　值得庆幸的事，长老也没有怪他，只是把重心放在了蛟龙身上。
　　“你说你昨天看见了？”
　　“是的长老。”少匀没有说他看到后头痛的事。
　　乔峰长老神色凝重起来：“看来他们的确知道我们的来意了。”
　　之后他们又出了皇宫，查看周围有没有蛟龙留下的痕迹。不过结果不出他们所料，蛟龙行事神秘，就算来过也不给他们留丝毫蛛丝马迹，到了傍晚，他们只能放弃搜索痕迹回去给皇帝施法加个结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