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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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顶，视野开阔，正午时分，阳光足够强，有风呼啸而过，向东看去还能看到城区的闹市，远远望去，不管是多么高的建筑都被浓缩成了低矮的剪影，看不分明。两人休息够了，拾级而下，开始从南门那条路下山。
上山还会耗费一些力气，而下山则像是踩着云彩一样，步履轻快，薛楠和赵澄没一会就走到了半山腰，路的前面有一个吊桥，要过去才能继续往前走。
赵澄走了一半就闭上了眼，站住不动了。走在前面的薛楠察觉到了异样，已经走过吊桥的他又原路折返，走到桥的中间，牵住了赵澄的手。
赵澄整个人在发抖，颤着嘴唇说道，“这个桥晃得有点不正常。”
像是印证赵澄的乌鸦嘴，后面的一块木板掉了下去。
十米的高空之下，是一条溪涧，有几股清澈的流水淌过，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细碎的亮光，掉下去不堪设想。
薛楠没有多说别的，只是一直牵着赵澄的手。
等过了吊桥，到了平地上，薛楠把手放开了问道，“还好吧。”
没想到赵澄一把抱住了他。
薛楠有些不知所措，双手腾空，不知道该放哪，只得轻声安慰他，“没事了。”
赵澄还是紧抱着他不放，将他的腰揽得紧紧地，整个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他比赵澄高半头，赵澄一直保持着低头地姿势。
薛楠觉得有些好笑，赵澄实在是有些脆弱，他挣扎了两下还是挣不开，于是又细语安慰道，“只是掉下来一块，没事的。”
赵澄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开薛楠，“你别动，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薛楠无奈，只能任对方抱着。
过了好一会赵澄才送开薛楠，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
“没事。”薛楠拢了拢自己的背包，“一会我们碰到景区管理员反馈一下。”
赵澄在后面悄悄瞧着薛楠的脸色，见对方神态自若没有什么异常，才终于放下心来。
因为昨天的暴雨，到了今天山上的背阴处还是比较潮湿，前面这段路的青石板台阶上留有水痕，很是光滑，赵澄走了两步，就突然往下坠去。
薛楠扶住了对方，赵澄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扑倒了薛楠的身上，他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味道，这是他喜欢的薛楠这个人身上的特有气息，那天他们接吻时他尝过。此刻倪葵被这气味刺激，脑子嗡嗡乱响，忍不住又往薛楠身上靠了靠。怎么办，他想亲薛楠。
就在这时，薛楠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赵澄，“好了，别乱动。这段不好走，我拉着你，你别再滑倒了。”薛楠略微有些困扰，但是还是拉住了赵澄，两人不紧不慢地往下走。
赵澄偷偷地看向薛楠，对方的眉形好看，鼻梁挺拔，草帽戴歪了，遮住了他左侧的眉眼，露出了短短的发茬。他眼神锐利，像是一把雪亮的刀，但又目光柔和，透露炽烈而明亮的善意。明明是个不好惹的暴烈长相，性子却是谦谦公子的温柔做派，这样的矛盾又自恰的特征让他欲罢不能。他就是喜欢着这样的薛楠。
越往下薛楠觉得周围的风景越熟悉，两旁都是翠绿色的树木，古槐蔚然，梧桐宽阔，樟树幽深。路已经到了尽头，他拽着赵澄往前走，在就要拐弯的时候，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在墙角停住了，没有继续拐弯，示意赵澄跟在他的身后，他往外稍微探了探头，余光瞟到了薛溪和薛松薇。
终于找到了，薛楠窃喜。
拐弯之后是凿出的一块小平台，下面是个陡坡，有栏杆围着，是供游客观光休息的区域之一。他示意赵澄不要动，自己则靠在拐弯处的山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薛松薇和薛溪。
他们在吵架。彼此在一起推搡。
“我没办法活下去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不能接受。”薛松薇神色委顿，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小松，你还有我。”薛溪使劲摇着薛松薇的肩膀，试图让对方清醒起来。
“不，我什么都没有了。”薛松薇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全是癫狂之色。
“我会帮你的，你要信我。”薛溪保证道，但薛松薇只是看了薛溪一眼，无动于衷地转开了目光，她神色变了变，不住摇头，无知无觉，只是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不，谁也帮不了我。”她骤然发力推开了薛溪，往栏杆那奔去。她的双手已经扶住栏杆了，一只脚也已经迈了出去。下一秒，薛溪就一把将薛松薇揪了下来，按在了地上。
眼前这一幕给薛楠很大的冲击，他看薛松薇的状况很不对。他眉头紧锁，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手。
薛松薇面容扭曲，眼睛瞪得大大的，疯了一般的捶打着薛溪，想躲开对方的阻拦，跑到山崖那边的栅栏，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眼里有火一样的渴望，仿佛那才是她终究的归宿。她抓住薛溪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薛溪发出一声吃痛，但是还是没有放开薛松薇。薛松薇拽着薛溪阻拦他的手臂，拿手指甲狠命掐着薛溪，薛溪白皙的手臂上被划出一道道红印，还有点滴落下的血迹，丝丝缕缕地流淌而下。
薛松薇像是被下了蛊一样的不停不休的在那闹腾，拼命地往栅栏那边凑，几次都险些翻了过去。
薛楠看这情形坐不住了，他正要出去帮薛溪的时候，形势有了变化，薛溪得了空隙，一个手刀把薛松薇劈晕了。
薛松薇瘫倒在薛溪的怀里。
薛溪跪坐在地上，捧着薛松薇的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薛松薇的头发。末了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事情发展的太快走向太奇怪，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们两人的之间确实存在着缠绵和暧昧，上次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是什么误会。
真有情愫产生的话，很多事情都可以说的通。在他离开家以后，薛溪就搬到了薛松薇的住处，像个管家一样的照料她的生活，事无巨细。薛溪甚至会主动找他来调和他和薛松薇之间的矛盾。不管怎么说，薛溪都介入薛松薇的生活都太多了。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薛松薇为什么要自杀。
“看够了么，出来吧。”薛溪突然朝他这个方向说。
赵澄一脸担心的看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薛楠摆摆手，示意赵澄不要说话，推开了对方走了出去。刚才他这边的动静已经闹了很大，薛溪肯定发现了他。
“我看到了。”他的目光和薛溪对上，声调平平，尽力压得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薛溪今天的紫发垂散着，没有打发胶，也没有往后梳，整个轮廓因为撇到一边去的碎发而变得柔和起来，他看到薛楠突然出来也没有太过惊讶，仿佛是早有预料，“你看错了。”
薛楠想到对方可能不会羞愧，不以为耻，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认账。
他给气笑了，“你当我是瞎的么？你刚才亲薛松薇了。”
薛溪还是以那个姿势搂着薛松薇，薛松薇似乎是睡过去了。“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
“那什么才是事实？”薛楠立刻给怼了回去。
薛溪避而不答，反而岔开了话题，“你的道德感似乎比一般人要重。”
“所以呢？”
“这很好，不过我和小松之间的事情，你不需要过问。我以为比起我和小松的关系，你更关心她为什么会想死。”薛溪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这倒是提醒了薛楠，薛松薇刚才疯狂地不顾一切的要越过栏杆跳下去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她要自杀？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
“我只能告诉你她精神状态有些问题，偶尔会做出一些偏激的行为。一句两句说不清，你不是要跟她划清界限么。少打听这些。我倒是好奇，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薛松薇还在昏迷着，薛溪转身小心翼翼地把薛松薇背了起来，开始慢慢往下走。
“和同学出来玩。”薛楠示意赵澄跟着他走，他们两人跟在薛溪的后面。
薛楠对于薛溪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十分不满，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事实上他的情绪一直处于一种极端的亢奋狂热中，忍不住说些激烈的言辞来宣泄心中的不平，“哥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妈，你喜欢她，不怕遭天谴么？如果你父亲还在的话，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赵澄听了一半就脸色发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才他也看到了薛溪和薛松薇在做什么，眼下薛楠又说这种话，想立刻消失在这样复杂的境况之中。他觉得在这样的状况下再咄咄逼人的说些什么，那个薛溪搞不好恼羞成怒，直接把他和薛楠灭了。他用眼神示意薛楠别说了，但是薛楠不为所动，跟没看到他一样，依然紧盯着薛溪，像是要用目光射穿对方。
意外的是薛溪并没有发作，他只是脚步慢了些，回身漠然地看了薛楠一眼，“小松说得没错，你的性子真像贺谨，卑劣恶毒。”
薛楠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倒打一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薛溪又开始狂补刀，“你就这么希望我和小松不伦，然后你就可以从你那个卑劣父亲的阴影里逃出来了？”
这切切实实戳到了薛楠的痛处，也许他并未细想过这之间的联系，但是也许更深层的潜意识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他气得不行，脱口而出，“那天在家，你不是也跟薛松薇接吻了？”
“哪天？”
话刚说出口薛楠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本想含糊过去，没想到薛溪已经明白过来，“是你潜进小松的那天？你监视我？”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