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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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本体被破坏后不久，公安厅的警察就在第七学区诺那塔周围驻守了下来。傍晚时分，云层散了开来，雨势渐小，学园都市都被蒙蒙细雨覆盖。
太宰躲过了警察和风纪委员，一个人来到了并盛学院的图书馆顶层。
脱掉外套解开绷带，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身体。近段时间添了不少新伤——有自杀未遂造成的伤痕，也有被战斗波及到的创口。这副身体上的陈年旧疤不在少数，刮擦、淤青甚至是弹孔，从小到大随时都有可能更新伤口的数量。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雨丝在风中像粼粼波浪般细腻的摇曳着。诺那塔之中发生的明争暗斗没有影响到太宰的精神，他看似专注地缠着绷带，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划向门口。
“太宰君……又受伤了啊。”
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沢田纲吉推开门，清澈的棕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是啊，走在路上不小心掉进没有井盖的下水道。”太宰抬起头来，看着纲吉，“纲吉君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样吗……我以为你又自杀了呢。”
棕发少年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在街上逛着逛着，不知道这怎么就逛到这里。”
“啊，是在担心我吗？”
“是啊，因为我说过会阻止太宰你自杀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棕发少年脸上是与平常一样的温暖笑容。
“唔……这样吗。”
纲吉君……还真是固执啊。
本以为是随便说出口的话，原来是抱有这么认真的心情说出口的。见过太多不把承诺当回事、满嘴烂话和笑话的人，就连自己都搞不清自己说的哪句话是认真的时候，居然会有人这么认真。
于是他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色都有了某种光彩，伸手把棕发少年的头发挠乱。棕发少年也笑了起来，脑袋在手下蹭了蹭。
“纲吉君脸上也有伤口……”
“啊，这个啊。”棕发少年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眼神游离道：“不小心碰到了隔壁学院的不良少年，所以……”
“狱寺山本不在你身边吗？真是的，他们两个想要成为纲吉君的左右手还差得远呢。”
“哈哈。”傻笑了一声，纲吉犹豫道，“太宰君，今晚跟我们一起吃寿司吗？有很多人来哦。”
“不，我不参与群聚。”
太宰拒绝道，覆在棕色发丝的手掌微微收拢，然后收手，“开玩笑啦，只是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这样吗……”
纲吉失望地说。
“散步时间结束了，纲吉君。”
太宰治指了指楼下，“有人在下面等你呢。”
“哦……嗯，是啊。”
迟疑的迈开脚步，在离开的前一秒，棕发少年喊道：“太宰！”
“什么？”
“你要离开了吗？”
其实沢田纲吉真正想问的不是这句，那种隐隐的预感令他已经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察觉，那样的平静的神情，即使是在告别的时候，依旧冰封的没有一丝表情。
那是看得过于透彻、以至于对一切都不在乎的表情。
但是，即使是那颗看起来满不在乎的心，也一定会有人能够刻下痕迹吧。
“……”
棕色的眼瞳透明纯粹，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在这样致命的眼神下，谁也没办法拒绝的吧。反正太宰不行，人总有绝对无法抵抗的瞬间。
夜风夹带着雨水的气息从窗口涌入，太宰半眯着眼睛，轻笑着回答：“是啊。”
“再不走我就走不了了。”
“那你应该会没事的吧？”
“当然了。”太宰说，“我当然会没事的。”
“那就好。”
纲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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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棕发少年远去后，太宰静静地注意天空，思考很多事情。
来到这里的目的，在这里经历的事情，离开这里的打算……以及印象深刻的两个人。
槙岛圣护与沢田纲吉，这两个人看起来处在两处极端的人，太宰治在这两人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人类特质。
“纲吉君，通过与他人形成的羁绊来构筑自我立足之地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太宰君，我并不认同。”
外面隐约有喧闹的声音，那是沢田纲吉的两个朋友在打闹。为了守护而横冲直撞的姿态，再大的阻碍也斩断不了的羁绊，让他们即使面对充满不安的困难，也有继续向前的觉悟。
是自己没有的东西。
“为什么想自杀？”
——不会有超出自己预计的存在，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一直过着野狗般的生活，没有爸爸妈妈，没有要好的朋友，没有生存的目标。寂静的深夜里一个人坐在这里，听着别人的声音。
也许太宰治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一个游荡在人间的幽灵。
“人在直面死亡的时候，自身的灵魂将会受到考验。降生于这世界，究竟有何所求，要成何事，其本性会暴露无遗。”又想起槙岛圣护的声音。
“你与我并没什么不同，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孤独者。”
人归根到底是社会性动物，超脱于人群不被理解，会感受到孤独是在所难免的。不能随波逐流，当然也就活不下去。
“人类无比丑陋，但也无比的美好。我想看人类灵魂的光辉，想确认那才是真正可贵的东西。你也是为了这个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的吧？”
应该是这样的吧？
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了地平线，太宰觉得有点累了，于是双手搭在脑后，躺在了厚厚的书堆中间，他回忆完了在学院都市发生过的事。
“要离开了啊，学园都市。”
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槙岛圣护被捕后，马上他也要被全日本通缉了。虽然vongola可以提供庇护，但是现在加入只会给纲吉君带来更大的麻烦。
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里世界的无冕之王，在系统还没有完全瓦解的日本，也是要避让三分的。
——只能去那个地方了吧。
夜色如幕布把他覆盖，他缓缓地合上眼睛——无论这里发生了怎样混乱的事情，这片天空却是永远不变的。星星如钻石般闪耀，明天必是一个晴朗的白天。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