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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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奔跑在大街上。
找到美琴花了半个小时，从学区赶到近郊的工业区路上还要花一个小时，那里的列车调度场是第10032次实验地。
上条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冰冷的暴风雨前奏的味道。他注意到了街道上的情形，街道上发生了很多暴力事件，人潮中警卫和风纪委员特别多。仔细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有黑客强行突破了学园都市的安保防卫网络。
广播里传出声音沉重的旁白，画面播放着从巡逻警车中拍摄下来的景象，超级电脑坠落的废墟浓烟滚滚，穿着制服的大人也越来越多。
“……有点不对劲。”御坂美琴喃喃道。
被安置在常人无法触摸到的地方的人造卫星——“树状图设计者”是因为什么掉落尚未可知。从来对外封闭的学园都市有了越来越多的外来人进入，这决不是什么和平的苗头。
耳机里传来黑子的声音，身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告诉美琴：「……有人入侵学园都市，风纪委员长失踪、警备工作已经无法正常进行了。外人要介入调查，姐姐大人……请你保重。」
希望不要是什么大事件吧，两人同时这样想着。无论是什么事都无法干扰他们的心了，现在上条和美琴最挂心的，就是找到一方通行，然后——打败他。
只有这样，才能救下剩下的妹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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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正在向地下前进。
在六道骸手下的协助下，他顺利来到第七学区。穿过为了维持巨大的塔而建设的、并排着如山绵延的巨大机械群，眼下这座建筑正是失去“树状图设计者”庇佑的诺那塔，此刻向太宰坦露出最核心的部分。
几年前这座塔就已经伫立在这里，却没有一个学生知道它的用途。和西比拉系统一起突然之间就得到了zheng￥府的支持，成为了连理事长都无法干涉的地方。
“穿过前面的房间再往左……然后再从隐藏楼梯往下到达最底部。”崔九善说。
往下的通道是像输气管道一样狭窄，太宰在这之间谨慎的穿行着。沿隐藏楼梯向下——地下十三层，这里看起来是真正的最下层了。
“前面的防盗监视器、红外线感应器……所有通电的保卫系统我都给你破坏了。”
门上有虹膜扫描机和一把加固的锁，太宰掏出圣护交给他的卡片在机器上刷过，然后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他取出一根金属戳进门锁里，精准地打开了金属锁头。
“呐黑客先生，我感觉到了不妙的感觉啊。”太宰皱着眉，但是便携终端没有回应。“摩西摩西~你还在吗？”
“……”
崔九善想必是被学院都市里的超能力者缠住了。太宰漫无边际的思索着。
槙岛的部下有着高度的黑客技术，应该是受过专门的电子战训练的人。在系统的统治下，除了学园都市还有其他地方能育成这样的人才吗？恐怕是从“那个地方”成长的人吧。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门背后向他扑来。
肩膀受到撞击时刺骨的疼痛了一下，太宰险险地避开接下来的攻击。他以脚绊住对手，脖子被掐住的时候抓住来人的手腕，翻身的同时往地面摔去。简单却又快速强烈的攻击让袭击的人没有发出声音就被击倒在地。
“犯罪系数：四十八，低于五十，非执行对象，扳机锁死。”
——机械冰冷的电子音，那是支配者的声音。
留着短发的年轻女性向太宰举起了武器。她穿着警视厅的制服，脸上还带着稚气，握着枪的手却很稳。
——为什么来的人是个孩子？
常守朱的内心是这样想的。
太宰放下被他打晕的男性警员继续向前走去，飘忽不定的声音变得清晰，“知道有反能力者的存在就没有过多的派出超能力者，反而让外界的警察介入。看来那位理事长先生背叛了圣护老师啊。”
“——！”朱再次按下支配者的扳机。
“犯罪系数：二十一，非执行对象，扳机锁死。”
“啊拉，善良的市民？系统这么判断啊，明明我才刚刚放任了一个生命的消逝。”
太宰的口吻透露着捉摸不定的厌倦感，“不仅如此，心跳、呼吸、所有的生理反应都在肯定着我作为人类的存在呢。”
“为、为什么……”
常守朱用力咬紧牙根。
太宰带著有些阴影的笑容开了口：
“那你呢？你也觉得我是正常的人吗？”
他将圣护交给他的枪支扔到了常守朱面前。
“可爱的小姐，想要阻止我的话，就不要用那种没意义的铁块，拾起这把枪。只要按下扳机，子弹就出来了。”
朱已经察觉出眼前这个少年的强悍之处了。他没有丝毫恐惧，一点也不怕自己被杀掉，战斗时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这点无疑在对决中是巨大的优势。
在颤抖的枪口前，太宰从容地向她走去。
“杀了我吧。 ”
“犯罪系数：零——”
“别过来！”
“——非执行对象，扳机锁死。”
朱失去了意识，手仍紧紧握着支配者。
太宰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只是平静的抽走她手里的枪，枪口发出咔哒声，“因为我还是个孩子，就没忍心对我下手吗？”
他以柔和的语调对常守朱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时，便携终端上传来槙岛圣护通信，太宰摁下通话按钮。
“——那边怎么样了？已经到了吗？”圣护的声音模糊不清的传来，“……我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阻碍。太宰君，我需要你的帮助。”
“收到。”
太宰挂断了通话。
通往最底层的道路上偶尔有机器人和超能力者的身影，都被太宰艰难的解决了。这些人不像是系统派来的援兵，更像是漏网之鱼。
和平的不正常。太宰想，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人，对方应该知道，只要他来到这里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不应该只派这么点人才对。
——那应该是有人走在前头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味，前方响起了金属尖锐的声音，那是武士刀划破空气的声音。
原本列成人墙堵在了前方的人，下一秒全都躺在地上。那些人的脸完全相同、甚至没有表情，安静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像一堆物品。
银发的杀手拖着锐利的武士刀，他的态度冷静沉着，如狼一般的镇定。行走在满地的伤者中，仿佛战场孤高独立的恶狼。
听到太宰的脚步声，他直视前方，视线纹丝未变。
“……请跟着我。”
杀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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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走进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一直都被黑暗笼罩。只有环绕着圆柱的仪器的指示灯与荧幕的光在闪烁着。
三个男人对峙着。
透明的、圆筒形的水槽里充满了红色的液体，里面悬浮着一个倒立的人。资格人年纪比圣护大一点，看起来既像男性又像女性，既像大人又像小孩，既像圣人又像囚犯，苍白的脸上似乎永远带着温和的微笑。
亚雷斯塔。
他是太宰非常拙于应付的人物之一。作为学园都市的理事长，把控着学园都市所有事件的走向，利用“树状图设计者”监控着整座城市，他所拥有的权力好比是一方割据的诸侯。
“好久不见啊，太宰君。你还是老样子。”亚雷斯塔微笑着说，仿佛怀念的口吻，不过又马上叹息一声，“我实在不是很想见到你。”
很显然，亚雷斯塔同样不喜欢和太宰打交道。
“太宰君，你来了。”槙岛圣护露出无畏的笑容。“人到齐了，诸君，一起大闹一场吧，在这伟大的天启之巫女的内脏里。”
“……你的野心还真大啊。”
亚雷斯塔以淡淡的口吻说道。
“我不觉得自己的野心有多么贪得无厌，我只是喜欢理所当然的事情理所当然地发生着的世界而已。”槙岛圣护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现在西比拉系统的中枢就在只有一门之隔的对面，理事长先生，可以请你让开吗？”
“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吧。”倒悬在巨大玻璃圆筒中的亚雷斯塔露出平静的笑容，他看向另外两个男人困惑地问道：
“我记得横滨的银狼决不与任何人联手，是名孤高的独行侠。”
眼前的两个男人，来自系统势力之外的混乱之城横滨。与依靠超能力和武器的大部分人不同，银发杀手拿起刀来便能砍倒百名恶徒，拿起枪来便能对抗一整支军队。
男人的名字是——福泽谕吉，不羁的银发之狼。
银发杀手冷酷道，“在下只是遵从老师的指令。”
他的手蓄势待发的握住刀柄，目光有如野兽——就像满月时兽血沸腾的狼人一样。
站在杀手旁边的男子有着向后梳理的黑发，穿旧了的白大褂，一副医生的打扮。
森鸥外手里旋转着一把15cm左右的手术刀，刀锋的光芒在指间闪动，他无奈的笑道:“呀嘞呀嘞，夏目老师可也没告诉我，我们的对手不是人类啊。”
“不过你要是问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
“我们既不想当牢笼里的羊，也不想当被驱赶的狗。”森微笑道。“摧毁系统的话，外面的世界就会回归正轨。即使是我们这种人，也能获得自由不再被困在港口。”
说到底系统存在的时间不够长久，这个社会从不缺少抱有不满的少数派的人，来自被系统孤立的法外之地横滨的异能力者，很容易成为槙岛的同伴——
“你之前告诉我，你对西比拉系统很感兴趣。”圣护笑了笑，好奇道：“没想到你到最后居然背叛了之前合作的提议，我以为你应该不容许这个东西出现在你的势力范围，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背叛？”亚雷斯塔漠然地给了这样的回应，“你并没有资格指责我。之前的协议里并没有说明你要将这么多外人带入学园都市，不仅和科学结社联手炸毁了‘树状图设计者’，甚至还有横滨的异能者当帮手。”
“很显然，你我都没有把自己的王牌暴露在桌上。”
槙岛圣护说着，“五年来，我为了把握系统的实态费尽心机。在日本各地设置服务器进行处理色相，发明了铁壁般的理想系统……实际上要完成这一切需要巨大的演算量。”
“越是深究下去就越发现，数据的流向明显有猫腻。终于我发现了，所有围绕着系统的通信都必须经过同一个中继点，所有的演算都由这一点来完成的话。”
“到底是谁，把这玩意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槙岛圣护凝视着亚雷斯塔的表情，而亚雷斯塔没有任何表情。“是你吗？”
作为站在魔法师顶点的亚雷斯塔，突然舍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开始钻研起科学技术，甚至他自身的生命活动全部托付给机械，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联系到明显高于世界平均科技水平的西比拉系统，很难不让人多想。
“不。”亚雷斯塔很快否认了，“这并不是我做的。”
银色的长发在液体中无声地摇动，亚雷斯塔温和的脸庞露出模糊的苦笑，“一个不能违抗的命令让我站在你们的对立面，我无能为力。太宰君，还请你动手吧。”
“……”
太宰没有废话，他想快点结束这可笑的对峙。
他把手贴上了圆筒，就像是蜡遇见了火，玻璃开始熔化了。亚雷斯塔身边出现一道道气流，还有一层蒸发为白汽的透明边界，气流蛇一样在水液里流窜。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那不像是人类一样的脸。亚雷斯塔那若有深意的脸部轮廓像风中残烛一样摇摆了起来，随即马上就像浓雾一样散开了。
人间失格。
看似朴实无华，然而在异能之中却堪称异端。不分力量强弱，能将触碰到的一切异能之力无效化。
“即使拥有神一般的意识，依然还惧怕死亡吗？”
太宰始终冷眼看着他。
空荡荡的房间中，理事长先生最后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所惧怕的，可不是死亡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