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色媚人》雅牙

51、狐色媚人 57

　　胡九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胡九有些被他吓到了，茫然地望著他，手足无措起来。
　　寒清深沈的眸子自上到下地望著她：“如果……我们真要死了怎麽办？”胡九似乎抽泣了一声，圆滴滴的眸子像是用云水墨泼上去的，同样认真地望著他，胡九伸手覆上寒清的手，带著柔软和温暖，一点一点地撩过他的指尖，向上而去，灵巧的手指跳跃著在肌肤上行走，她握住他的手臂，眸子里氤氲著雾气：“哥哥，我陪著你。”

　　寒清一怔。胡九的声音都和往常不同，带著他察觉不到的坚决，她抬起头来，用手搂著寒清的脖子，靠在他的耳边，呼出一口气：“哥哥，我陪著你。”
　　寒清红了眼：“你怕疼麽？”
　　胡九点头。

　　寒清道：“他们会打你，会用很粗很长的绳子打你，会把你捆在木板上饿你三天三夜，连水都比给你喝，你受得了吗？”
　　胡九不说话，想了想还是摇头。寒清道：“那你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胡九瞪大眼，半天都做不出反应。寒清道：“我会把你送出城，车夫会把你送回家。”

　　胡九紧紧抓著他的手：“哥哥，他们……会打你吗？会把你饿上三天三夜，连水都不给你喝吗？”
　　寒清低下眸子：“不知道。可能……会……”他想起刑部的牢房，若是犯了罪的臣子，竖敌甚多，进去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更何况他犯下的可是滔天大罪，要满门抄斩，又岂会安安稳稳地等待判刑。

　　胡九颤抖著声音道：“哥哥，你跟我一道走！”
　　寒清苦笑：“小九，我是犯人，若是跟你去了你家，你家人……也会遭殃……”
　　胡九道：“那跟我一起逃吧，我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谁也找不到。”
　　寒清摸她的眉眼：“傻瓜，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而且……你不想你的父母麽，走了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胡九想了想：“我们可以偷偷地溜回去看他们，只要哥哥还在，他们不会怪我的。”
　　寒清皱眉，这孩子的这番话算什麽？他们这是……私奔吗？
　　寒清道：“傻孩子，去哪里都没用。我不能离开京城，我要留在这里。”
　　胡九急道：“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死？”

　　寒清道：“是等。我要去联系一些人，我还有事要做。”
　　胡九道：“那我也要留在这里。”
　　寒清道：“你不行！这样太危险！”
　　胡九道：“你就不危险麽？”
　　寒清道：“这不一样！”
　　胡九道：“那你就和我一起走！”

　　寒清皱眉道：“小九，听话，先回去，等事情好了我再来接你！”
　　胡九望著他：“你不许……骗我！”
　　寒清点头。
　　胡九撅嘴：“你说过不打我的，可你还是看著别人打我，你说过不离开我，不赶我走，可是现在又要我回家！”

　　寒清抚抚额头，无奈道：“小九，现在情况很危急，你留在这里只能让我添麻烦！”
　　胡九道：“我不给你添麻烦。”
　　寒清道：“小九！”
　　胡九将脸贴到他的手边，轻柔的摩擦：“哥哥，我跟你说个故事。”
　　寒清点头。

　　胡九道：“哥哥，我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条狗，我很喜欢它，每天都要和它玩耍，可是有一天它病了，病得很严重，都吃不下东西，後来娘亲对我说要带它去看病，让我在家里等它，我舍不得，但还是看著卫叔叔将狗迁出了门，後来……它就再也没回来……我再也没有等到它回来……”

　　胡九抬头望著他：“哥哥，我怕见不到你。”
　　寒清心里一阵酸痛，他低头亲亲胡九的额头，叫她的名字：“小九。”
　　胡九低低应了声：“哥哥，我喜欢你，我不想看不见你。”
　　寒清哽咽著说不出话。

　　胡九道：“哥哥，不要离开我。”
　　寒清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心里像是敲了响鼓般震荡。谁说这孩子没心没肺，谁说只要对她好，这孩子就向著谁，此刻的胡九就像是最忠诚的爱人，同甘共苦而不离不弃。

　　得红颜至此，夫欲何求？

　　寒清紧紧抱著她，胡九也伸手搂住他的後颈，寒清将她放下，压在她身上，把她紧紧裹在胸膛里，口里鼻间都是她的味道，车厢里暖意浓浓，两人没有说话，就这麽一直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