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鲸鱼三十九载》沧沧阿段儿

21、混乱

　　光头疤脸的男人紧紧盯着手上的设备，“夜莺”光板上的那个点越来越亮，甚至朝着自己靠近。目标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他不用急。

　　男人摸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那边接通后，男人漫不经心地说到，“队长大人，我找到他了。”

　　日式西餐店离运河不远，处在小樽的商业中心。她们刚一坐下，祝岚便接通了手机。

　　“在哪里!”

　　姜夜笙见她提高了音量，刚坐下就弹了起来，不解地看着她。

　　“我就在运河，‘夜莺’感应到他了，说明目标也在运河附近。”

　　“泰坦，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马上过来。”

　　叫泰坦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把地址发过去，便起身打了声呼哨，黑暗中几个人都向他靠过去。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别人？”姜夜笙听出来了，联系祝岚的人和自己的任务一样，都是来抓捕林瑾昱的。自己居然毫不知情，语气十分愠怒。

　　“边走边说。”祝岚知道她恼怒，便解释道：“我也是下午才知道，部长雇佣了外籍兵。这次任务，国家都不好插手，日本办事部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眼睛盯着他们了。”

　　姜夜笙火气消下去，又问道：“所以总部派人过来了，来帮我们？你怎么没告诉我？”

　　坐标离她们不远，祝岚和姜夜笙并排着向坐标快速走去，她停顿了一下说到，“你自己说的，今天不谈工作。”

　　这能一样么？姜夜笙一时语塞。为什么总部还会另外排了一组人来？她想了想，一语道破：“总部不信任我们。”

　　祝岚不是没想到，可是她是军人，知道那些潜规则，安慰她道：“别胡说，不信任就不会叫泰坦联系我。”

　　“哼，那就是不信任我了。”姜夜笙冷笑，又说，“泰坦找到目标了？”

　　“总部给他们配了‘夜莺’，看样子是至少蛛丝马迹是发现了一点。”

　　“他们？”

　　“有五个人。”

　　“很好。”

　　祝岚丝毫没从姜夜笙的语气里听出找到目标的“很好”该有的语气，以为她还在为总部置气。便不再说话，加速步伐向前去。

　　姜夜笙眼睛看着前面她的背影，手上却握着手机不动声色地打字。

　　明美捧着碗喝掉最后一口汤，满足地笑了笑，“就说自然派的拉面是全日本最好的。十月觉得呢？”

　　林瑾昱把嘴里的面全咽下去才开口道：“是很不错，但是你怎么断定它是全日本最好的呢？”

　　“我不管。”明美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有些犯花痴。

　　林瑾昱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他扫了一眼，脸色大变，盯着那个字——“逃!”

　　明美看着他脸色瞬息万变，不禁问道：“十月，没事吗？”

　　林瑾昱却不搭她的话，凝神听着周遭的动静。大家都在吃面，没什么异样。而这时突然全场陷入一片漆黑，一时间“自然派”炸开了锅，哄闹起来。突然哄地一声响，是真的后厨的锅炸了。那些人被断电的时候还很淡定，这会儿却如惊弓之鸟尖叫着朝门口跑去，店员大声道歉，试图抚慰他们，但是没人理他。店员只好大声提示他们小心不要发生踩踏。

　　“十月？”明美向面前的身影摸索过去。

　　“别说话。”林瑾昱牵过她的手，拉着她蹲下。他紧紧盯着门口那片光，别人都在往外挤，怎么还有人挤进来的？

　　明美听话地捂住嘴，心里却害怕止不住颤抖起来。十月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一天都在危险里度过？

　　林瑾昱觉察到她的反应，握住她的手稍微紧了紧，眼睛仍旧是盯着那个身影。

　　“先生，先生，我们临时停电了，不营业。”显然店员也看到男人进来了，他礼貌地拦住他。

　　而男人生得高大，光头锃亮。也不理他，绕过他手里托着“夜莺”往里面走。目标一定还在这里。

　　“明美，等下我说跑，你就一定要跑。”林瑾昱低声嘱咐，他放开手，从桌子上摸下刀叉握在手里，他知道明美倔强，宽慰道：“你安全了我才可以放心。”

　　“先生？我们打烊了。”店员追上他，去够他的手臂。

　　“烦死了!”泰坦像是捉小鸡一样单手抓住他的手臂，稍一用力。店员的手臂就要被拧断，他疼得叫出声。

　　然而泰坦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劲道的力量，待他连忙转身去挡，林瑾昱已经一脚踢在他胸膛上，他松开店员踉跄着后退。

　　“跑!”林瑾昱说的是日语。明美按照约定朝后门跑，店员以为是说自己，捂着胳膊也追着明美跑去。

　　“没有人？”姜夜笙和祝岚赶到泰坦发的位置，却没发现泰坦的人。

　　“一定是去抓捕了，太冲动了。走。”祝岚已经把背包里的“夜莺”打开，果然上面的光标显示在一公里外，一动不动 。

　　姜夜笙知道他肯定还来不及走就被拖住了，还是忍不住气闷，笨蛋，不是叫他逃么!不过像那几个一身横肉不带大脑的肌肉男，林瑾昱那家伙应该应付得来吧，换她姜夜笙自然是不费力。

　　“怎么，祝少校怕他抢功啊？”姜夜笙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祝岚停下脚步，像见鬼一样看着她，不屑地说：“我只是怕有人在我带的队伍里出事，泰坦急功近利，搞砸的事情不用我数给你听吧？”

　　姜夜笙朝她身后的巷子扫了一眼，那里几个不良青年也看到她，轻浮地吹口哨。随即有了主意，说到，“我脚很疼。”

　　“……”祝岚皱眉，“现在不是你耍公主脾气的时候。”

　　“祝少校，你看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姜夜笙在大腿上掐了自己一把，生生冒出几粒冷汗，脸上做出狰狞的表情。

　　祝岚放缓语气， “你待在这里慢慢走过来，我先去。”

　　姜夜笙见拖不住她，便点了点头。她见祝岚走远了，闪身进入旁边的巷子。再出来的时候把全身裹得严实，竟然还骑着机车，她开着导航闪进另一条机动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