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鲸鱼三十九载》沧沧阿段儿

20、变故

　　滑道之下就是花栗鼠公园，因为姜夜笙脚受了伤，就没进去。她们直接去了山顶站里的天狗餐厅——莫泽朔在那里等她们。

　　她们也知道今晚有烟火大会，可是外头一点动向都没有，也就没有傻乎乎跑到屋顶吹冷风。室内人很多。祝岚老远就看到莫泽朔坐在桌子跟前使劲朝她们挥手，她扶着姜夜笙走过去。

　　莫泽朔不免又是一阵问候，姜夜笙先前说给祝岚的理由这会儿原封不动又给莫泽朔讲了一遍。

　　莫泽朔体贴地给她俩一人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他拿勺子搅着，说到，“晚些我就去札幌，赶明早的早班机去东京，中午要开会。”

　　祝岚吃了一惊，皱着眉头问：“行程这么紧？”

　　莫泽朔笑着说：“工作嘛，没关系，我去新千岁休息一下就可以。”

　　姜夜笙揶揄道：“莫先生为了陪女朋友也是辛苦。”

　　祝岚看了她一眼，继续对莫泽朔道：“记得要吃饭，要奔波一整天，很累。”

　　莫泽朔看着她笑了：“阿岚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姜夜笙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却不说话了，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看不清脸色。

　　正巧三个人都没话说，落入一个诡异又尴尬气氛。然而不一会儿她们桌子旁边乃至整个餐厅的人都沸腾起来，他们的脸色甚至一瞬间变得古怪，似乎都很气愤的样子。

　　姜夜笙见状，走到邻桌问话，“Good evening……”

　　幸好不用杵在那两人面前像个呆瓜一样。

　　明美在喂花栗鼠吃粮，林瑾昱静默地跟在她后面。

　　林瑾昱想起半途离开的内田和彦，照理说烟火也该快了，便问道：“内田先生还回来吗？”

　　明美听了，便掏出手机道：“他倒没说，我问一下。”

　　手机刚摸出来，这时它短暂地响起来，巧的是林瑾昱的手机也响了。他们的手机弹进来一条同样的信息，来自官方。准确说，凡是在小樽市办卡的居民，他们的手机都接收到了这条推送——“亲爱的小樽市民，十分抱歉，小樽市六点十分出现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市长和主办方决定临时取消烟火大会，择期顺延，希望各位稍安勿躁。再次为给您造成的不便致歉。”

　　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看着，市长这个行为未免太过不负责。林瑾昱疑惑道：“不可抗力因素？地震？”

　　明美也是吃惊：“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没出现过。”

　　除了姜夜笙是自己的同盟，她的那两个同伴却是实在来抓自己的。林瑾昱思虑一会道，“既然这样，下次再看吧。我们先下山，去吃点东西，你饿了么？”

　　明美本来情绪低落，听他承诺下次再看，便当真觉得突然饿了起来，兴致高涨地回答道：“嗯!十月你也太体贴了!”

　　明美打不通内田和彦的手机，便发了条简讯。随后两人便坐了缆车下山。

　　下了山，明美说没有合适的电车。两个人便慢慢地走在路上，她问他：“十月想吃什么？”

　　林瑾昱知道她领着自己走路就是有目的地了，笑着调侃：“东道主已经决定好了，还问我？”

　　明美窘迫得厉害，又惊讶他的心细，嗫嚅道：“我只是怕你不喜欢。”

　　林瑾昱怔住了，旋即面色如常，温和地说：“不会。”

　　真像是约会，和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明美心里感叹。

　　果然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已经快到七点，明美领着他去了一个口碑比较好的餐厅。叫“自然派”，明美说他们的拉面是一绝。

　　那头姜夜笙祝岚和莫泽朔也和众人一起下了山，反正她们不在乎烟火不烟火的，心情也不像身边那些小樽市民那么糟糕。她们在路边分开，莫泽朔坐出租车去小樽站，姜夜笙和祝岚也坐上车去小樽运河。

　　其实也没几公里路，只是姜夜笙吵吵着脚累，祝岚默然招了辆车。

　　祝岚在左手边坐得端正，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的副驾驶靠背。姜夜笙心想她还真是个死板的人。

　　“祝少校，你不累么？”

　　“不觉得。”

　　“那你让我靠一靠。”姜夜笙说罢作势就要向祝岚肩上靠过去，她的腿上还搭着祝岚的外套，两个人都没有穿。

　　祝岚瞥到她倾斜过来，有些恼道：“姜代表，你可以靠在窗户上。”

　　“明天我们也要开工了。”

　　祝岚听出她语气低落，转头看她，果然一脸落寞。于是她缓了缓神情问道：“还没玩够么？”

　　“祝少校你可真是个木头。”姜夜笙说完便向后靠着座椅眯着眼睛休息。

　　祝岚想起了什么说到：“对了，我有话跟你说，部长——”

　　姜夜笙打断道：“今天不谈工作，工作明天再说。”

　　祝岚见她仍旧是眯着眼睛讲话，似乎很疲累。不是说铁打的么，怎么今天一直在示弱？说的就是工作上的事，她思忖着也没什么大影响，自然也不再接话。

　　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