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年少是轻狂》素想

7、她们的约定

　　从便利店出来往家走，楚兮再没有看到刚才那几个女人。
　　“二姐，你怎么看起来怒气冲冲的？”
　　楚兮一进门，楚肃正在厨房给洗菜。因为厨房很小，一转头就能看到客厅看到门口。
　　“没事儿，遇到几只疯狗，到处乱咬人呢，害得我差点把鸡蛋打了。”
　　“哦！”
　　“你快去写作业去吧，我来弄。”
　　“我帮你吧，会快一点儿。”楚肃把菜洗好放在一旁。
　　楚兮心头的阴霾散去大半儿，一家人和和睦睦，自己的幸福是别人羡慕不来的，那些无中生有的诋毁，不是羡慕就是嫉妒。
　　她们有空站在门口说别人家的闲话，也都是因为自己家的孩子丈夫不争气，比如刘阿姨的儿子不好好上学，一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所以人以群分，她们都需要一条途径来疏解自己心中的烦闷吧。但凡是家庭幸福的人，哪有时间管别人家那么多的事儿。
　　三天假期结束，楚兮和楚肃各自返校。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是，姐弟二人也可以在照顾自己的同时，对学习对生活做进一步的沟通。楚兮没有约会逛街，楚肃没有打游戏消耗时光，姐弟二人在各自学习之余对感兴趣的书籍话题进行了沟通。
　　大抵有个姐姐，有个弟弟的生活也还可以亦师亦友。
　　高考结束，意味着他们即将成为高三，即将接下高考的接力棒。
　　期末考试的复习让楚兮无暇去想其他，而她与风宿迁的交集也仅仅是同班。
　　“起阳，这个假期去哪儿玩儿呀？”
　　“我爸说让我跟我妈去法国呢，可是我都去过好几次了，一点都不想去。”
　　其他人羡慕的神情，让罗起阳心情大好。
　　骆佩琪不屑地撇了撇嘴。
　　“走啦，搬书！”楚兮拍了拍骆佩琪的肩膀。
　　每次考试因为要占用教室和课桌，都要把书暂时搬到宿舍里去。楚兮和骆佩琪搬了一摞已经收拾好的书往公寓楼走去。
　　经操场回公寓楼，是楚兮这几年来经常走的路线。
　　“其实学个特长也不错，高考分数要求不至于那么高。”骆佩琪望着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学生说。
　　“后悔没学美术音乐之类的了？”
　　“我后悔没学体育呢！”
　　楚兮一愣，随即顺着骆佩琪的目光看过去，七个男生两个女生正在进行训练，大汗淋漓的样子，看着然人感觉青春的力量积蓄待发。
　　“现在也不迟，你先把这些书都搬到公寓楼去，然后再考虑你学不学体育的事儿。”楚兮作势就要把自己抱着的一摞书加到骆佩琪身上。
　　“那我估计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书压死的人。”
　　“古时候还没有发明印刷术的时候，书都是用竹简做成的，一个读书人要是搬一次家，光那些竹简估计就好几车的，你说会不会有被书压死的呢？”
　　“史书上没有记载，不清楚！”
　　“所以啊，你想成为开创历史之人估计都难。”楚兮说着还故作惋惜的样子。
　　“我说不过你，赶紧走吧，还有很多等着我们去搬呢！”
　　楚兮笑了笑，加快步伐朝公寓楼走去。
　　“哎，那是不是他们说的喜欢堃哥的女生？”
　　正在练习拉伸的男生朝楚兮和骆佩琪走过的方向看去，说：“好像是呢！”
　　“谁？哪个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停下，往楚兮和骆佩琪的方向看去。
　　“你们在看什么呢？”
　　方堃越抱着篮球站在他们身后。
　　“堃哥，暗恋你的女生，听说还是个学霸！”一个个头不太高的男生笑着说。
　　“谁暗恋我呢？我也很好奇！”
　　“那不是吗？不是说跟你还是一个班的吗？”
　　方堃越顺着他所指方向看过去，楚兮和骆佩琪已经转过了公寓楼的另一侧，并没有看到是谁。
　　“你听谁说的？”
　　“我听好几个人说过，说是在日记本里写着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姓的首字母F啊！”
　　听他这么一说，方堃越就知道是谁了。可是罗起阳不是说，她喜欢风宿迁么！F，可以是方，也可以是风啊！
　　说话间，楚兮和骆佩琪又从操场经过了。
　　方堃越坐在楚兮后两排的位子上，而楚兮又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他们两倒还真没有什么交集。
　　阳光即将落山，看台投下额阴影笼罩着方堃越他们几个，而在阳光下的楚兮和骆佩琪，边走边说着什么，浅浅的微笑与落日余晖相辅相成，不张扬，刚刚好。
　　这是第一次，方堃越看这个耳熟能详却并不太熟识的女生。
　　就在楚兮和骆佩琪从操场通往教学楼的台阶往上走的时候，一个男生突然冲出来，朝操场奔去，速度极快，使正往上走的楚兮和骆佩琪来不及反应就被撞下了台阶。
　　骆佩琪落后楚兮几个台阶，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往旁边躲了一下，然后才摔了下去，只是腿上擦伤了几道。楚兮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已经是要上去了，这一撞，七阶台阶上再次摔了下去。
　　刚刚走到篮球场的方堃越，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扔下球就朝楚兮和骆佩琪跑去。
　　楚兮躺在地上，脑袋里嗡嗡作响。她听不见骆佩琪惊慌的叫喊声，也听不见其他路过同学的呼喊声，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从台阶上掉下来的。
　　方堃越抱起楚兮就朝医务室跑去。
　　一滴汗水滴落在楚兮的手上，她抬头看到方堃越长了青色胡茬的下巴上，两边脸颊淌下来的汗水不断往下聚，淡黄色的球衣湿了大片。
　　她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方堃越低头看了一眼楚兮，慢下来脚步将她轻放下来，但是手臂依然是扶着她的姿势。随时准备接住倒下来的她。
　　“还挺沉！”
　　楚兮不悦地瞥了一眼方堃越。心想我又没非让你抱我过来。
　　楚兮听觉恢复了正常，但是头却疼的厉害。她忍不住伸手在后脑勺疼的地方揉了一下，手下黏糊糊的感觉让楚兮一怔。
　　拿下手一看，手上全是血。
　　方堃越也是一惊，往楚兮的后脑勺看去，后面的头发已经被血濡湿了一大片。
　　“没事儿，就是破了点儿皮，赶快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方堃越说的云淡风轻，只是不想楚兮现在就害怕。
　　膝盖、手臂，全都是火辣辣的疼，但是楚兮一声没吭。
　　“哎呦，这伤口还不小呢！”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看到楚兮头上的伤也是惊讶了一下。
　　楚兮头上的伤刚包扎好，骆佩琪和那个撞倒楚兮和她的男生也过来了。
　　看到楚兮旁边的盘子里扔了很多的被血染红的棉球，那个男生也是一愣，他没想到会伤的这么重。
　　“医生，她的头……”骆佩琪犹豫着开口。
　　“头上的伤口我倒是已经处理好了，不过这么大的上伤口必须去医院打破伤风针，还有就是要做一个脑部CT，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损伤。”
　　“这么严重呢？”骆佩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楚兮！”韩老师听到消息也赶过来了。
　　“韩老师！”
　　“你先别动，一会儿再说！”韩老师上前，手放在楚兮的肩膀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对不起！”撞到楚兮的男生内就地说。
　　骆佩琪瞪了一眼，没有说话。韩老师在，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高一五班的，周邦睿。”
　　“我看腿和手。”医生重新换了消毒棉和纱布过来。
　　楚兮把手伸出来，双掌擦伤很严重，上面还站着一些碎小的石粒，膝盖自不用说，校服裤都破了，膝盖肯定也有伤。
　　明天就要考试了，楚兮必须得用手写字。所以只是消毒做了简单的包扎。
　　韩月和周邦睿看过之后先离开了，方堃越也离开了，楚兮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只有骆佩琪陪着。
　　“明儿考试，你的手可以？”
　　“没问题，就是一点小擦伤。”
　　“手倒是事儿小，关键是头。你刚摔下李的时候目光都呆滞了。把我吓得。”
　　楚兮暖心一笑，然后表情一垮，嘴角往下一弯，一副做错事儿的样子，：“吓坏我家琪琪美女，是我的错，对不起啦！”
　　骆佩琪噗嗤一下笑了，“有时候你是真逗！”
　　骆佩琪只是手掌擦伤了点皮，不过也消了毒做了包扎。相比楚兮包的像粽子的手和头，她这好很多了。
　　“明天考完试，我们就可以解脱了。这么一想，觉得手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是啊，要好好珍惜这个假期，高三了可就没有这么长的假期了。”
　　“哎，一想到高三，我就发愁！”骆佩琪皱着眉头说。
　　“有什么好愁的，你要这么想，等我熬过了高三这一年，将会有更美好生活等着我。”
　　“小兮，咱们以后还考同一所大学好吗？我还想跟你去一起。”
　　“好啊！”
　　“人家是情侣相约考同一所大学，我们是闺蜜相约。”
　　“一起加油，为我们的同所大学梦！”
　　“可是，我和你差了几十名呢！”骆佩琪垮下了脸，没了之前的兴奋劲儿。
　　“还有一年呢啊！我们一定可以去同一所大学的，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
　　“嗯嗯，你说我们收到同样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骆佩琪扶着一瘸一拐的楚兮，笑容明媚，嘴角的两个梨涡是载不下的期冀和憧憬。
　　“应该会很开心吧！”
　　“我觉得那时候我们应该去胡吃海喝一顿，好好庆祝一番！”
　　“嗯，一定要。”
　　两个受了伤的女孩儿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着，描绘着一年后的蓝图。这个约定，没有什么仪式，只是一种友谊的默契。现在的她们只是想留住身边的朋友，想延续这种感情。可是青春的美好，延续下来的也不是现在的美好，不是现在的感觉。
　　青春只是偶尔路过那熟悉的地方，邂逅那些熟悉的人时用来引出话题的一个引子。
　　真正的美好，带不走，留不住。连祭奠，都只是浮于形式的一种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