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危机之恋》兔子的疑惑

2、第二章

　　十二月一日
　　期晖带着疲惫的雅琪和君琪到诊所看诊。
　　她们俩昏昏欲睡，但这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期辉把两人叫醒，着她们去看诊。
　　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他们看医生。
　　「那里不舒服？」医生问她们。
　　「呕吐了好几次，胃一直在痛，还拉肚子。」
　　君琪无力地说道。
　　雅琪说她的病况和姊姊一样。
　　其实，她的病况和她姐并不相同。
　　君琪没有出现便血的情况。
　　君琪和期晖都不知道。
　　雅琪没有说，是因为她不想父亲和姐姐担心。
　　两人一脸怀疑，认为她在隐瞒些什么。
　　医生分析了她们俩的症状后，认为她们得了肠胃炎，便给了肠胃炎的药物她们。
　　「妳们还是好好休息几天吧！」看过医生后，期晖无奈地说。
　　十二月三日
　　期晖在过去的两天晚上都睡得不好。
　　她在担心女儿们的身体情况。休息了一整天，身体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尤其是小女儿雅琪，体力比两天前还要差，连走路都不稳。
　　昨天往厕所跑了十多次，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总是摸着腹部，肚中总是仍有怎么似的。
　　君琪上过厕所回来，正想着回床上睡觉。
　　雅琪无力地叫住她，着她扶着自己上厕所。
　　君琪无可奈何，只得搀扶她厕所去。
　　「有什么事记得敲门。」君琪叮嘱她说。
　　过了大约十分钟，她听到微弱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发现雅琪几乎昏倒在厕所内。 「我受不了……救护车，帮我召唤救护车！」她无力地说道。
　　君琪马上拿起手机，召唤救护车，并帮助雅琪收拾善后。
　　当她在清理善后的时候，她察觉厕所有一阵奇怪的气味。
　　一阵血液的腥臭味。
　　她瞥了马桶一眼，眼前的境象使她大吃一惊。
　　马桶内满是鲜红的血液。
　　「有血呀！」君琪大声惨叫。
　　君琪的惨叫声把期晖唤过来。
　　他一边安慰受惊的君琪，一边协助雅琪善后。
　　大门传来救护员的呼喊声。
　　期辉和君琪在病房的门口焦急地等待。
　　打从十四年前长女的诞生，期辉从未试过如此焦急地等待。
　　君琪手心冒汗，心跳急促，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担心亦随时间而增加。
　　在医院病房外苦苦等待三个多小时后，医生走出病房，叫他们到房间去。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期晖焦急的问道。
　　「说实话……不太乐观，我不是说出血的问题，而是她拉个不停，有点脱水的迹象。」医生说。
　　「对了，我怀疑她应该得了痢疾，所以，我请你们配合我们接受医学观察。」他补充说。
　　两人面面相覻，无奈地答应。
　　十二月四日
　　「又是感染痢疾的？」见习医生问。
　　「是啊，这阵子好多痢疾的病人住院啊……流感和肺结核也是……」另一个医生说道。
　　「说起流感，好像说……你那边有病人流感挂掉了？」见习医生问他。
　　「是啊，她才九岁呢……真可怜。」他回应道。
　　又走了一个啊……黄芷君心想。
　　她在一旁看书，看着隔床的女孩的家人在哭泣。
　　被悲伤的氛围传染，她也泛起一阵鼻酸。
　　书也看不下去了，她决定小盹一会儿。
　　经常都有这些事发生。
　　十二月十日
　　长达一周的医学观察终于结束，期晖终于可以回家去。
　　可是，只有期晖能安然无恙地回家，因为君琪得了肠胃炎，仍需治疗好几天才有望回家。
　　至于雅琪，刚刚从加护病房转移到五楼的病房。
　　雅琪环顾四周，没有同学探病的痕迹，于是，她打算找周遭的小孩谈天解闷。
　　她看看窗户旁，发现有一个小女孩在看书。
　　她的皮肤白晰，左手插着输血的管子。
　　「在看什么啊？」雅琪问她。
　　小女孩没有回答，把在看的书递给她。
　　雅琪看了一看封面，是东野圭吾的《从前我死去的家》。
　　雅琪记起父亲曾经看过东野的书，他说，看看这些作家的书能让人启发思考。
　　可雅琪对这些书并不感冒，手机有趣多了。
　　「妳会看书喔……感觉妳好有文学修养喔……」雅琪赞赏道，她和这些书沾不上边，认为这些人放下手机接触这些小说很了不起。
　　「谢谢赞赏，妳太抬举了。」小女孩点头致谢。
　　雅琪心想，这个小女孩不但有文化，而且还很有礼貌，可以和她建立交情。
　　雅琪伸出友谊之手，喜孜孜地说：「我是张君琪，我想和妳做朋友！」
　　小女孩对雅琪主动提出交友感到错愕，迟疑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
　　我是黄芷君，请……多多指教。
　　她虚弱地说道，雅琪高兴得不可开支，心想有伴了。
　　「朋友吗……」芷君低吟，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十二月十一日
　　期晖在家中休息一天后，到医院探望君琪。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妳们俩很久了……」期晖吞吞口水问道。
　　「什么事？」君琪问她。
　　「就是……怎么妳们……妳和雅琪，像个陌路人似的，发生了什么事啦？」期晖疑惑地问她。
　　「无什么啦……就是吵了个大架而已。」君琪回答他，她回想起当天的情境。
　　话说，当时君琪在洗澡，而雅琪则在打扫卫生和照顾表弟妹。
　　「雅琪表姐，君琪表姐的电话吵个不停，烦死人啦。」表弟走过来向她抱怨。
　　哇，三百多个信息，她的班务真的这么繁忙吗？雅琪吐槽道。
　　按照她的本性，她的手机密码应该是生日日期，雅琪心中猜想，于是，她输入0406。
　　果不其然，手机顺利被解锁，于是，她点进了君琪的通讯程式一探究竟。
　　眼前出现的境况，使她大吃一惊。
　　「张君琪今天又去了见化学科主任喔！」
　　「又去了见他？她真的这么喜欢他么？」
　　「张君琪又去面圣，陈圣光会怎么想呢？」
　　「不用怕，爱是一道光，足以原谅一切行为！」
　　这都是什么啊……雅琪心中咂嘴。
　　当她再向下滑时，信息的内容恶心得使她无法直视，内心大感震惊。
　　很显然地，君琪在学校遭欺凌，而且从信息的内容来看，情况一点也不轻微。
　　雅琪从来不知道她姊在学校里过得如何，也很少过问。
　　「张雅琪，妳在做什么？」，君琪洗澡后，看见雅琪在看自己的手机通讯，愤怒地问道。
　　「我才要问妳，这些都是什么？」雅琪反问她，语气带点愤怒。
　　「妳不要管我，」君琪粗暴地从雅琪手上抢走手机，当她一瞥信息内容时，她愤怒地将手机摔到床上，「这群仆街，老娘要她们好看的！」
　　「还有，妳给我听好，别以为自己念的学校比我好就在耀武扬威！妳能念那里，都是我跟老妈催谷妳才能有今天的成就！要不是我们，妳已经去了武馆读书了，别太嚣张！」君琪转身，向雅琪破口大闹。
　　「好呀，好呀……我的一切都是张君琪大小姐妳给我的……」雅琪不悦，反骂她，「妳们给了个屁！我今天的成就，都是我打下的江山！妳们催谷我去的，是我压根儿读不来也不想去的学校！这是那门子的协助！其实，需要帮助的，是妳们而不是我！」
　　君琪不胜羞辱，大力地掌掝雅琪一巴。
　　我的事，不劳妳费心！妳也没有资格理会我！
　　君琪忿忿不平地走开，雅琪则无助地坐在地上痛哭。
　　结果，当晚吃饭的气氛非常尴尬，两人也分开房间睡觉，两人直到期晖回来才有一些简短交流。
　　「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啦……」君琪回忆过后，惭愧地说。
　　在吵架后太约十天，她开始出现肠胃毛病，变得容易便秘，拉肚子和恶心，变得日渐消瘦。
　　体重伴随学业成绩每况越下，使她重新反思雅琪当天的话。
　　可是，碍于面子问题，她一直都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亦从未向雅琪道歉。
　　期晖叹气，心想原来小雅着自己当心，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另一方面，雅琪和芷君谈起家中的事。
　　「听姐姐说，爸妈过去经常吵架，所以他们三年前离婚了。」芷君说，她心中仍有十万个不解。
　　据说母亲离婚后沾染了毒瘾，积蓄花光后就挺而走险运毒赚钱，最后在今年七月因为OD在巷子里死去。
　　「爸爸说，她是罪有应得的，抛下丈夫儿女一走了之，还自甘坠落，活该落得如此……」芷君含泪说道。
　　雅琪叹气，心想到底要对妻子多么的恨才会这样落井下石，死了都不放过她，还要在女儿面前这样鞭挞她们的亡母。
　　最少期晖不会这样……不，要是他知道母亲怎么对待她们，可能他也是这样。
　　程美玲在期晖出狱前大半年车祸死去，原因药后驾驶，在车上沉沉睡去，结果就这样撞上巴士站，幸好当时巴士站没有人，但美玲就这样一睡不醒了。
　　在意外发生前五个月左右，美玲荣升高级经理，薪金上升了，但压力亦随之而至。
　　上司的压力，自己的要求，儿女的学业等等……压力大得使她喘不过气，亦令她变得神经质，很小的事都使她大发雷霆。
　　初期只会对女儿的小打小闹微言数句，但是，随着日子过去，她的态度日渐恶劣，从微言数句变成泼妇闹街，甚至打起人来。
　　当雅琪回想过来，君琪过去两个多月的情况，好像都是这么一回事。
　　话说，君琪在新学年伊始起沉迷学业。
　　当她着君琪放松放松时，君琪是这样回答她的：
　　九月：
　　「姐姐再温习一会儿就休息。」
　　「好啦好啦，我歇歇就是。」
　　「这一个课题真的好重要呀……不温习不行……」
　　「不如妳也温习一下吧？」
　　十月：
　　「妳的作业完成了么？不然快滚开。」
　　「不要管我那么多，妳也不是好得那里去。」
　　「滚开，不要妨碍我。」
　　「我的事与妳无关，不要这么多管闲事。」
　　「妳好烦呀！走呀！」
　　直至十月底，她们俩大吵一架，从此都没有多谈两句。
　　后来，君琪生病，经常拉得稀里巴拉。雅琪心想，我早就跟妳說过了，妳又不听我的，现在怎么啦？
　　她猛然醒觉，原来自己的想法和芷君父亲如出一辙，没有什么同理心。
　　「妳怎么了？气息很差呀？」芷君问她。
　　「没……没什么……」雅琪回答她。
　　就在这时，雅琪的腹痛又回归了。
　　肚子又痛起来了……真麻烦。她的气息更差了。
　　「根本就不是没有事嘛！让我看看妳出了什么事嘛！」芷君刚输过血，精神抖擞，便走过来看看她什么情况。
　　雅琪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情况急转直下，她已经痛得无法说话，泪水也流了出来了，她现在只能用手继续捂着肚子。
　　肚子很痛吗……我带妳上厕所！芷君从雅琪的动作中猜出个究竟。
　　勉强把雅琪推往洗手间后，不消一会儿，雅琪就从洗手间探头出来。
　　「不好意思……芷君……我来那个了……」雅琪尴尬地说。
　　芷君不慌不忙地把替换的内裤和卫生巾拿去洗手间。
　　经历一番折腾后，雅琪施施然地走出洗手间。
　　「妳竟然知道我要什么……妳好厉害喔！」她赞叹道。
　　「无什么啦……老姊也是这样。」芷君说。
　　「其实我真的好羡慕妳们……」她继续说。
　　「有什么好羡慕的？当妳每个月都有几天肚子闹腾得要死，又要提心吊胆地度日，这种日子一天都嫌多！」雅琪气冲冲地说。
　　「妳今年多大了？」芷君问她。
　　雅琪左手伸直一只手指，右手伸直两只手指，表示自己十二岁。
　　「我今年十三岁，却还未有初潮……」芷君羞愧地说，「我的心情，妳明白吗？」
　　雅琪大惊，原来芷君比自己还大，带来的冲击好比发现姊姊电话里的秘密。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芷君姊……」雅琪向她道歉，芷君则笑言不用加“姊”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她不习惯朋友喊她姐姐。
　　十二月十七日
　　「妳就是张雅琪吧？妳好。」戴眼镜的男生说道，雅琪一脸狐疑，她不认识他。
　　「我先自我介绍，我是黄元禧，是晴美的二哥。」他说。
　　原来是晴美的哥哥啊……请坐请坐。晴美是雅琪在中学里第一个结识的朋友，是她邻座的同学。
　　「晴美怎么样呀？还好吗？」雅琪第一时间询问元禧晴美的近况。
　　「不错啊~只是她最近有点担心妳过头吧。老实说，邻桌十七天没回来，换着是我也会担心……不過妳现在那么精神，应该不用担心了。」元禧搔搔头说道。
　　元禧看着雅琪病桌上和柜上满满的慰问咭，不禁赞叹道：「阁下交朋友的能力挺不错的嘛！」
　　「昨天小学同学一起来探望我，我还感动得哭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对了，今天我的同学来探望我，她们还送了一篮子水果给我呢！你也吃点吧，免得我和老爸和芷君吃水果吃撑。」雅琪伸手指向桌上的水果篮。
　　「好吧好吧，那么我恭敬不如从命啦。」元禧笑着从篮中拿出一个苹果，吃得津津有味。
　　「晴美这丫头也送了和买了很多东西给妳，点算一下吧！」
　　糖果、姜茶、卫生巾、雨衣、习作、笔记……
　　当雅琪看见这些东西时，心想什么也不缺了。
　　「对了，这里遗漏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雅琪说，元禧探头看看还缺了什么，「“黄晴美”不在清单，这怎么行？我要她不就行了？」
　　元禧笑言，想要他的妹妹，还需要过他的一关。
　　「如果是去年的君琪生病住院，也许她的同学也会这样厚待她呢！只可惜……」元禧叹气。
　　「你说的君琪……」雅琪推理道，「是我姐？」
　　元禧点头道是。
　　「妳知道妳姊她被霸凌么？」他问雅琪。
　　雅琪点点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好端端的怎么被欺负啦？」
　　元禧问她，知道不知道她姊在交往的事。
　　君琪没有谈过交往的事，雅琪当然不知道。
　　「因为和男生交往就被欺凌了？真的很多余欵！」雅琪愤怒地说。
　　元禧冷笑一声，点点头说是。
　　「这群人真有够无聊的！人家谈恋爱干他们屁事？」雅琪气冲冲地怒吼，把邻床的芷君吵醒了。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雅琪……」芷君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忿忿不平而已，没有事的。」雅琪安抚受惊的芷君。
　　「妳呀，这两天都没有理会我，人家好寂寞呀。」芷君委屈地说。
　　「好吧好吧，我现在和妳谈谈天，总可以吧。」雅琪摸摸芷君的头，安抚着她。
　　元禧见状，说了句「保重身体」就离开了。
　　雅琪大感可惜，还想问他更多姊姊的事呢。
　　「妳的熊猫眼扩散了耶。」雅琪看着芷君的脸蛋，担忧地说道，「这么好的脸蛋要是长了熊猫眼就不好了。」
　　说罢，她就把晴美送给她的眼霜送给芷君。
　　「谢谢……」芷君小声地说。
　　「妳有要事记得跟我讲，不要憋在心里，好吗？」雅琪叮嘱芷君，「别忘了，我们是朋友啊！」
　　芷君张开双臂，向雅琪要求拥抱。 「妳要是抱抱我，我就原谅妳。」
　　雅琪苦笑答应，缓缓走向芷君。
　　当她想要拥抱芷君时，她发现自己突然寸步难行，不是身体抱恙，而是不知为何无法向前。
　　「对不起……」雅琪尴尬说，「没关系。」芷君说，脸上流露失望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呢……
　　雅琪过去拥抱同学、朋友和家人时都没有障碍，可拥抱芷君却不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
　　其实，当雅琪想起芷君时，她心中总是痒痒的，有点暧昧的感觉。她想，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