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徐若枫

7、一场小小的风波

　　清奈回家不久，永续也回来了，一进门就说“我今天在超市买了便当，今天将就一下吧。”
　　“我吃什么都可以的，不用把我想的那么娇贵。”清奈走到门廊，接过便当，转身走向厨房。
　　“去热一下再吃吧，我刚才在巷子口遇到一个穿着青学制服的男生，是你的同学吗？”
　　清奈一听便猜想是龙雅，还是问“什么样的啊，青学高中生不少的。”
　　“墨绿色的头发，背着一个网球包。”
　　“那应该是我同学了。”
　　“是来找你的吗？难得有你的同学来诶。”
　　“这个小区不止我一个人在青学读吧？”
　　“这条街上就你一个。”永续问“他来找你什么事吗？”
　　清奈不好意思说他是送自己回家的，编了个谎说“他没来找我，在这里就不能是找亲戚一类的吗？今天为什么将就买便当啊，学校有事情累着了吗？”清奈不想永续接着盘问她，所以转移一下话题。
　　“下午实验把我累到了，不想回来做饭了呗。”
　　“什么实验？”
　　“菲涅尔双棱镜干涉和劳埃镜的干涉实验，你现在物理学了双缝干涉成像吗？”
　　“还没，不过我看了点简介，光透过屏上的两条缝在屏后产生条纹的图像吧。”
　　“就是这个，物理书上写起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完事了，今天我去调试了半天也没能成像，差不多实验快结束了才调出来，急忙记了一组数据，实验老师略微一算就告诉我我数据错了，让我又去测量了一次。做的快一点倒是可以回来给你做饭，做的慢了，我也没心情回来做饭了，将就便当呗。”
　　“你大学既然忙，不用给我做饭也行的，便当我不介意的。”
　　“叔叔拜托我好好照顾你啦，再说我现在是蹭你家的房子住，做饭什么的就当是付房租吧。”
　　便当加热好了，绫野将便当拿出，放在桌子上，永续从塑料袋中找出一次性筷子，递给清奈一双，“清奈这么厉害，将来肯定不会为了学习烦，以后假期我也教你做一些饭菜吧。清酱这么厉害，学一下一定就会了。”
　　“做饭是你这种优秀的人才会的，你觉得简单的事情我觉得很难，那么连你这个东京理工大学的优等生都觉得难的实验——我将来还是不要报名工学了吧。”
　　“清酱可是一心要考东大的人，当然看不起我的小理工了。”两人正在吃饭，门铃突然响了，永续放下筷子说“我去开门。”走到门口，却发现是刚才在巷子口碰到的那个男生，便问“你是清奈的同学吗？”
　　“是的，我是清奈的同学越前龙雅，她在家吗？”
　　“在家，请进。清奈，你的同学来了。”永续一边邀请他进去，一边心想“清奈什么时候有个可以直接叫她名字的男同学了。”
　　“不敢打扰，只是找绫野同学有点小事。”龙雅这才想起自己和清奈说过不当着别人的面叫她名字，于是改口称呼姓氏。正说着，清奈已经走过来了。她听到永续说有同学找她，第一反应便是龙雅，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顿时泛起一些惊喜之情，猜测他是为什么来找自己，但是怕永续多想，深吸一口气，恢复平时的样子，走上前去问“越前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才在路上才想起，刚才补习时我把你的作业放在我的包里了，怕你找不到担心，因此特地来还给你。”
　　绫野接过来，还想多说些什么，但碍于永续在旁边，将千言万语改成“多谢，还有别的事吗？”
　　绫野的反应在龙雅意料之中，龙雅想让她难堪一下，故意说“今天真是多谢绫野同学帮助补习了，打扰清奈同学非常失礼，还望见谅。”
　　又对旁边的永续说“今天打扰绫野先生——”
　　“栗原，”见龙雅疑惑的表情，永续笑着解释说“我是清奈的堂兄，清奈是跟着母亲姓的，所以我和她不是一个姓。”
　　“那么明天见吧。”清奈说了便往回走，龙雅说“原来绫野同学是跟着母亲姓的啊。”
　　“龙雅同学再不回去快赶不上电车了吧。”绫野又回来打断道，她怕龙雅好奇心一发作不停的问下去。又叫永续“你还是回去做点菜吧，我不喜欢便当。”永续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说什么都行，现在又撵自己去做饭，随即想到“一定是有什么话想和他讲又不想我听到吧，真是高中生的心思。”说了声好便回去了。龙雅也如此猜测，没想到等永续走远，绫野却是严肃的表情，说“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跟母亲姓的。”
　　“为什么啊，别人不知道吗？从你堂兄的姓氏就可以知道啊。”
　　“反正你不要告诉别人就行了，更不要哪天一时高兴叫我什么栗原清奈。”绫野说完，见龙雅疑惑的样子，说“我个人不喜欢而已，就这样，你早点回去吧。”
　　“那，再见吧。”龙雅走开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清奈并不了解，至少，他今天才知道清奈是跟母亲姓的。
　　清奈目送着他离开，随后回到厨房，接着吃饭，先开口道：“他国语考试成绩不太理想，老师让我给他补习。”
　　永续微微一笑，说“那看来你们挺熟悉啊，他都叫你名字了。”清奈心里有些害羞，解释说“也许是因为美国回来的，习惯叫名字吧。”龙雅是否叫过别人名字，据绫野听过的，没有，“万一他对别人也是私下叫名字呢。”清奈心想。
　　“美国回来的啊，日语那么好也难得了。”永续想了想，又说“要不要叫他陪你练习一下口语什么的？虽然你不想出国，提升一下对话口语也很好的。”
　　“懒得，反正目前口语不会列入考试项目，就算要考，倒霉的也不止我一个。”清奈一口拒绝，又说“你怎么这么兴奋啊，又不是女孩子来了。”
　　“我有吗，倒是你比较兴奋，先别急着反驳，就拿这个考试成绩来说吧，你之前评价别人可是直接说差的，今天居然弄了个小句子说不太理想。”
　　绫野看着他，说“也许是我变礼貌了，中国有篇文章叫孔乙己，我觉得你可以看一下。”
　　“好啦不跟你说这些啦，我知道你是不会告诉我的。”
　　“你别瞎猜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天下午网球部后，龙雅便在教室里和清奈一起补习国语。清奈开始只在教室里等待，某天突然出现在了网球场旁边。
　　“那不是那个绫野清奈吗？”
　　“绫野清奈？那个总是考年纪前几名的吗？真的诶，她居然会出现在网球场。”
　　“我以为她不是上课就是去办公室诶。长得原来这么可爱啊。”
　　“不过听说她仗着自己成绩好，对人非常差的，都没人跟她做朋友的。”
　　“果真？”
　　“你看她现在的样子也挺傲气的啊。”
　　对龙雅而言，穿着JK服出现在那棵树下的清奈无疑是整个学校最美好的一个画面，他不想听到别人议论她，打断道：“行啦，好好休息马上要练习打球了。”
　　“前段时间也有不少女生来看，不过都是找越前君的，该不会绫野也…….”
　　“石上，”龙雅微笑地看着他，石上知趣，不敢再说了，连日来的相处让他知道了，虽然这个越前龙雅总是笑着对人，但最好不要惹到他。
　　“休息结束！”小野部长叫到“接下来按之前的分队，做比赛练习！”
　　“是！”部员麦呢便到自己的场地开始练习。
　　尽管龙雅此时穿着和别人一致的网球服，举手投足间还是有一种帅气。他拍了几下球，然后快速发球。
　　“不愧是越前学长啊。”对面接球的是菊丸，他快速移动到落球点，接回球。
　　“菊丸君也不错嘛。”龙雅接住球，全力打出。菊丸以为是个边角球，不料球飞到球网处下落，擦了一下网，接着急速降落。
　　“不好！”菊丸忙上前去，总算接住了球，然而接着球就被龙雅打回边角处了。
　　“十五比零。”
　　“越前学长手下留情啊。”菊丸哀求道。“我尽量咯。”龙雅笑着回答道。
　　绫野在球场外站了没多久。她小学时学过一点网球，只是自己打的一般，后来便没继续了。这天老师预留的作业很少，她又没带什么教辅，闲在教室无聊，突然想到“不知道龙雅在网球场上什么样？”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不断催着她去网球场看看。她逐渐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网球场。为了不离得太近，同时避免晒太阳，她只在球场上的树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地站在此处不好，没过多久便走开了。只一会儿的时间也足够她大概看出球场上的众人的实力了。那些打不了两三回合的无疑是新手，能打来回的但漫场跑、控制不了自己回球的也只是多练习了一段时间而已，称的上好的不多，称得上优异的只有几个人了，龙雅毫无疑问是最优秀的人之一。不得不说，龙雅在网球方面真的天赋真的异于常人，他对球路的判断非常准确，控球也堪称完美。
　　回到教室，绫野还在回忆刚才龙雅打球的样子，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她下意识地闪开，同时抓住向她袭来的东西：一本书。在她的后方，滨田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书不是用来打人的。”绫野淡淡地说，顺手把书放在一边。
　　“那是你用来勾引龙雅君的？”滨田边吼边向她大踏步走来，一把抓住她衣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装出辅导龙雅君学习的样子，实际是在勾引他？”绫野猛地一拍滨田的手，将她的手打开，说“对你的同学不要用如此粗俗的词语，我只是辅导越前同学学习而已，你如果比我更适合这项任务，你自己去找越前申请吧。”说完便坐下来，看着时间等龙雅回来。
　　“你不用看了，网球部今天加训，龙雅不会回来了。”滨田还想推绫野，没想到绫野猛地站起身来避开，滨田控制不住重心就要倒下，绫野又将她及时拉住，免得她真的脸着地落下去。滨田控制好平衡后又想来打她，这时秋村等滨田的死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拉住了滨田，“和花，不要冲动，我们走吧。”
　　对于她们的出现，绫野先是一惊，然后便懂了个大概：估计是她们怂恿滨田来打头阵，眼见滨田不顺利又怕事情闹得太大，于是赶着进来劝架。
　　“绫野同学，滨田她现在非常激动，你只要解释一下，说你不喜欢龙雅君就行了啊。”秋村一副忧愁的样子劝道。
　　绫野眼皮微微一动，说“我为什么解释这种无聊的事，她自己瞎闹腾关我何事。”绫野不想再看她们的惺惺作态，拿起包往教室外走，刚走出门却碰到正好在墙外的龙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