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的七月（修改）》invoke

5、第五章

　　沈晓陪着自己小舅坐在校监控室里反反复复地观看监控，画面显示王芸从晚上七点打着伞出宿舍大楼往外走去，沿途的监控探头也捕捉到她没什么异样，最后离了画面。

　　沈晓瞌睡虫上头，躺在沙发一端开始美梦，还没睡个过瘾，又被张锐叫起来干无报酬辛酸疲劳的劳工。

　　“我先躺一会儿，你先起来继续看看，这屏幕实在是太伤眼睛，我才看了半个小时眼涩痛疼难忍。”张锐把沈晓拉起来，然后像个无骨无筋之人软绵绵躺下去。

　　“承认自己老了会吃什么亏。”沈晓伸了个懒腰，拉来张椅子坐在屏幕前面，鼠标不停晃动着，画面在跳跃。时间是王芸死亡的日子，凌晨两点，雨停了一顿，王芸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随之还有一个男生，两人像是情侣关系，而王芸时不时低头看手机，好像在等重要消息，男生好像有些不满，说了什么。两人开始拌了嘴，王芸气愤愤的率先走人，男生冲上前去试图挽留拉扯着她的手，无奈，王芸甩开手推开男生走入黑暗中，男生似乎满腔怒火无处可发，踢了前面的树几脚，也消失在黑暗中，没有灯光的地方像是一张恶魔的血盆大口，等待着食物的到来，黑暗中也回响些咯吱咯吱的声音。

　　画面另一端新雅楼前面，王芸孤零零的站在一棵樱花树下，天边闪出几道闪电，王芸惊得回头看，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长辈们洗脑的鬼故事，小时候交通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家在农村的人们如若要避免冬天这冷死悲惨下场，早上就要在鸡鸣时刻背着背篓出门，到很远的地方去背煤，晚上才会回来。有个人尤其爱喝酒，背煤的时候禁不住馋嘴，脱离部队偷偷去买酒灌进那空虚寂寞的胃，一个没控制好喝得是天昏地暗，直到月亮照在他的脸上，整个人才摇摇摆摆地背起煤往家赶。

　　路过一座孤坟，也不知是什么年头的，上面的碑文也被风吹雨打得看不清几个了。在酒精的催眠下胆肥的他坐在碑前面休息，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四周夜鸟不时发出几声悲鸣，风吹来，树叶哗啦啦的响，草从里也窸窸窣窣。

　　那人再背上煤趁着月光回家，走着走着，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而且重量也轻了不少，于是他缓慢转过头去看，哪有什么煤，一个身穿红衣的小鬼趴在他背上，呲牙咧嘴地朝着他笑，那人大脑清醒不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不分东西，直往前冲。
　　第二天还是在路坎角找到的他。

　　王芸心虚的打开手电筒，一轻微的动静她就要脚抖着去查看。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看了，思忖片刻。往新雅楼后面走去了，那是监控死角，随着一个响雷，雨冲刷而来，毫无留情犹如要带走些什么。

　　沈晓就看到了这里，凌晨三点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女生不惧一切也要去呢？难道那人是玉皇大帝。

　　沈晓脑补了一副画面，随之抛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张锐挣开眼就看见自己外甥直拍额头，他的嘴角向上扯了扯。
　　“你看监控看得入魔？”张锐站在安全距离里小心翼翼问道。

　　“要是我入了魔小舅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沈晓捋顺了刘海，弄了发型，转动椅子换了个位置。

　　“你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没。”张锐抬起手，看了一眼表。

　　“二十三号早上案发现场你们发现死者手机没有，还有画面上这个男生明显和死者关系非比寻常，可以从他入手。”沈晓转回原位置，调回王芸和男生争吵镜头，按了暂停。

　　“经你这么提醒，确实没有死者手机，会不会是有人早上捡得纳为己用了？”张锐凑近屏幕紧紧盯着画面上的男生。

　　“小舅照你这样就算把屏幕盯出个洞也破不了案，对了，还有王芸外出这趟周边监控你叫你人去拷贝下来，那个晚上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这些你也要调查清楚。”沈晓打了几个呵欠，看了手机显示晚上九点，他打算出去觅食。

　　“你要去吃东西？带小舅一起。”张锐正关电脑，瞥见自个儿大外甥往外溜走了。

　　“小舅你还是赶快回家洗洗睡吧，不然舅妈兴师问罪的时候我逃脱不了她的魔掌。”沈晓摞下这话，人就没影了。

　　张锐想揍他的心都有了。不过于他现在是案子较重要，从裤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老大，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吩咐。”信号那头刘一在整理案件资料以及照片。

　　“你明天带几个人去拷贝案发当晚王芸从贵北大学校门口出来后的监控，还有查查王芸的手机在哪里，以及她的感情问题。”张锐直接切入问题。

　　“好的，老大还有其他吩咐吗？”刘一看见骆法医端着大瓷缸去茶水间接水。

　　“还有，骆驼的尸检进行得怎么样了？”张锐问道。

　　“骆法医？等下他跟你说吧。”刘一跑进茶水间把手机递给骆杰。骆杰皱着眉头疑惑着。“你这娃儿怎么回事？”

　　“是张队，骆法医。”刘一轻声说道，几乎是口吻。

　　骆杰心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只听见张锐轰炸的声音，冲击着耳膜。
　　“生孩子呢，你们两个大男人昨就这么墨迹，骆驼我问你尸检结果出来没有？”

　　“出来了，不过杀害的凶手工具初步显示是耳机，我们还在进一步实验。”骆法医抬着大瓷缸喝了口水道。

　　“耳机？”张锐也没料想到，不过凶杀现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令人瞠目结舌的原因以及荒诞无稽的杀人手法。“好的我知道了，你们也下早点班吧，记得这块抓紧点。”

　　挂断电话的张锐出了校门就往家的相反方向而去。

　　小吃街一片繁华，这个点招揽生意是黄金时间。

　　沈晓原来是有意让夏冬野出来陪他喝上两壶，但是看见苏风月的身影他就把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推到九霄云外去了。不过苏风月的身边多了一个女生，让沈晓心如下水管般堵。

　　苏风月是在图书馆的，白小小说自己实在是颇为无聊让苏风月陪她出去展开吃货精神，再加上苏风月也是吃货一枚一听这计划也是可行，两人像打鸡血兴奋。

　　“老板三十串鱿鱼，微辣。”苏风月站在鱿鱼摊位前，眼皮儿不眨点了这么“点”。可把摊主高兴坏了，心里乐颠颠地炸鱿鱼，全程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白小小去烧烤摊点了上百的烧烤。

　　“苏风月你出来吃饭？”沈晓以为苏风月也是饿着肚儿来觅食，才故意点了几人份。

　　“沈…晓，不是，我出来吃点“小零食”。”苏风月咽着口水，不情愿移开看鱿鱼的眼。

　　“卖相还不错。”沈晓看着摊主打包好的鱿鱼简单评论。

　　“他家鱿鱼不光卖相好，口味更是上等，尤其是辣椒老板掌握得极好，也没有全盖过鱿鱼本身的味道，不过还是实践真理，要不你尝尝。”苏风月打开盒子，自己先拿了根尝鲜。

　　沈晓看着面前的鱿鱼盒子，勉强拿了一根用类似看病毒的眼眸左瞧右看，然后以上断头台的勇敢精神吃了一个。逢时白小小也提着六个一次性饭盒过来了。

　　“苏风月这次我点的都是我们两个爱吃的，而且也是挑着新鲜点的，今天吃个过瘾。”白小小把塑料袋提到苏风月的面前，然后发现还有一个人。“沈晓？”

　　“白小小！”沈晓诧异，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都退了吉他社，你还是鬼魂不散。”

　　“不是有句老话说地球是圆的，逃离的人还是会遇见嘛，况且咱俩谁跟谁，相逢即是缘分，甭说那话今天姐请你吃大餐。”白小小说到激动处，还用胳膊去撞沈晓，眉还向上挑。

　　“得，我们俩的关系就是一年半载的社友关系，可能半个毛线关系都没有。”沈晓绕到苏风月一边去，为了防止明天的手肘挂石膏。

　　“既然你俩认识那就一起去吃饭吧，听说那边新开了一家炒饭店，味道还不错。”苏风月盒子里的鱿鱼只剩几串了，还是特意留给白小小的。

　　“谁要跟她吃。”沈晓懒得理白小小，跟上苏风月的脚步就上去了。

　　“不跟我吃你跟我们走是为啥呢少年。”白小小口吻讽刺道，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苏风月和你还没到们吧，不会又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乱加上们。”沈晓哈哈哈大笑起来，引来路人频频回头，导致几个小迷妹差点摔跟头。

　　“关你屁事。”白小小被戳到痛处，心情沮丧起来。然后向苏风月寻求帮助，眼含泪花“苏风月，你看沈晓他欺负人，什么事都乱说。”

　　苏风月一路听他俩吵嘴，耳朵都起老茧了。听白小小的抱怨，他也是无招，关键他感觉和沈晓的关系也没到那地步。于是他看了沈晓一眼，欲言又止。

　　“苏风月有话直说，别考虑那么多。”沈晓看他憋得也颇为难受，打算让他把话说个明白。

　　“沈晓，你真…幼稚。”苏风月拧巴了半天就拧出了这词，其实他也是迷迷茫茫想到幼稚这词更适合沈晓。于是就脱口而出了。

　　白小小斜眯沈晓一眼，看他单手插裤包，冥思苦想让她心里解了气，然后欢快飞奔向新开饭店跑去。

　　沈晓第一次觉得人间不值得，竟有一个人说话让你怼不下去。

　　苏风月和白小小各点了一碗炒饭。
　　沈晓到的时候两人已开吃，沈晓随意要了份怪噜饭。看了看位置便和苏风吹并肩而坐。

　　烧烤让他二人又辣又欢，眼泪花子直在眼眶里打转，白小小一边嚷着好吃一边又叫喊连连。

　　沈晓暗自叹气又暗自欢喜。
　　因为他趁机做了回小人，让白小小叫他哥。要知道在崩溃挣扎边缘人还是有点脆弱的，白小小直答应他无理要求。沈晓才去隔壁小卖部买了两瓶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