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jj抽了,文章显示不出来/(ㄒoㄒ)/~~
我就发在“作者有话说”里了。
第二天是下午的课,于是两人早上都在家里窝着。
张铎记着炖骨头汤这码事儿呢,这么考验技术的活儿两个男孩子是决计做不来的,于是张铎提前知会阿姨,让阿姨炖了汤,做了几个大菜。
陈深表示实名满足。
吃饭的时候张铎不讲话,但陈深话多。
“放国庆的时候我就回去了。怎么样,松口气儿了吧?”
张铎脸色暗了下来。
“……你自己回去?”
“没,徐叔的车来接我。”
两个人再不对盘,因着身份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当时陈深父母亲离婚,后来各自组成家庭的事,大家都知道。张铎自然也知道这个“徐叔”是谁。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那些个家长里短的事儿,总会成为别人的谈资。
就像当年那场夺走张铎母亲生命的车祸一样,如果不是这些流言,年幼的张铎也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无言。
陈深从来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晚上狐朋狗友来电话约着去泡吧,他心里痒痒,又想着那群没心肝的指不得怎么笑他呢,就推脱了不去。
那头闹哄哄的,有人起哄,“深哥,这都多少回了?有情况啊你!”
接着又是一阵哄闹,七嘴八舌陈深也没听明白。
“得了得了,我伤着腿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玩儿去。”
“真不得劲!”
“吵的我头疼,挂了啊。”
“诶别啊……那个啥,深哥你别怪我煞风景……你那弟弟最近闹得挺大的……你注意着点儿,别让他给你找麻烦。”
陈深挑起一个顽劣的笑,“好兄弟。我会收拾他的。下回请你们喝酒啊。”
“好勒,挂了啊。”
这个弟弟是陈深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陈锦,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长歪了,三天两头就闹点事出来,谁也不怕,就怕他哥陈深。见着陈深就像老鼠见了猫。
陈深永远记得陈凯带这个所谓的弟弟回来时的光景。
那年他十二岁,这个弟弟十一岁。陈深不傻,这种事儿也没少见,就是不知道怎么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此前,他一直以为长久不归家得父亲是事物繁忙,顾不得家——毕竟,母亲一直是这样告诉他的。
直到他看到陈锦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为什么母亲有时候目露悲愤。
原来如此。
陈锦长得白白胖胖,五官跟陈凯长得像。到家就跋扈霸道,趾高气扬。不多久初雪和陈凯离婚,另一个女人住了进来。
那个女人温婉可人,与母亲强硬的职场女强人形象截然相反。
你看,多好的出轨对象,多好的温柔乡。
所幸,法院判决下来了。初雪争取到了自己该得的利益,也争取到了儿子的抚养权。
仇恨是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那时候的陈深学会了仇视、逃学、打架,在孤独和仇恨的海洋里飘荡。
幸运的是,他拥有一个好母亲,教会他成长。
后来他的母亲遇上了对他们母子都好的徐叔。多好,大家都重新开始生活。
但是啊,父亲这个词就像被定在了耻辱柱上,他知道徐叔对他好,但到底怎么也叫不出一句“爸”。
也许他是不恨了,但不代表他就能放下过去的一切了。
他还有家,但毕竟失去过,留了疤。
抛却憎恨,过去满目疮痍,荒无人烟。
怎么又想这些了呢……
陈深盯着游戏频道,香烟夹在手指间,一截一截烧成灰烬。
他忽地朝里喊:“张铎!陪我出去散步!”
张铎无奈,只能陪着这小祖宗。
天气渐渐转凉,晚上不穿件薄外套也会冷了。张铎去他房间里给他找了件薄外套,又带了把伞,陪着人慢吞吞地在街上挪动。
晚上八九点,街上正是热闹呢,来来往往人不少。
陈深没少出来玩,对这一带熟悉的很,拉着张铎就往电玩城走。
“来来来,哥哥教你打电动。”
张铎听了这话,抱着臂睨他,就是不给换币。陈深两手空空也没带钱。
没办法,陈深作讨饶状,“得得得,大爷,张大爷,给小的换点儿游戏币吧~
张铎这才给他换了币。
陈深喜欢打游戏,自己一个人玩得也起劲。但是有张铎这么个人抱着手臂站在身后,他就觉得自己后背毛毛的,像谁拿着小刷子挠似的,怎么都不舒服。
“来来来,张大爷,我教您怎么玩儿。”
陈深推着张铎在外表拉风的摩托椅上,站他边上教他。
“不不不,这个障碍得往上跳才能躲过去……”
“对啦对啦!”
“小心点儿!往右往右!”
张铎学得快,不一会儿就上手了。游戏惊险刺激,陈深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几乎是贴着张铎耳朵边上在说话了,并且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
后边几个路过的妹子看着两个人亲近的姿态,向同伴互递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嬉笑着走了。
陈深拉着张铎几乎把每个游戏都玩了个遍,中间又去换了币。
陈深是玩的开心了,走的时候热得慌,脱了外套挂在手臂上,拉着张铎拐进了大商场,目标明确地往零食区走。
要不说陈深没脸没皮呢,蹭吃蹭喝蹭住,一样不落。
这要让那些女孩儿们知道,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心。
张铎在后边推车,由着他瞎逛。
有个小孩哭闹着要买零食,母亲在旁边教育说不能买,吃了不好。
张铎看着陈深明明走不快,但明显轻快起来的背影,这个人嘴里甚至还哼着歌,乱七八糟也听不出什么调调。
真像个孩子。
但很快张铎眼里的热忱冷下来,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6、
这天早上陈深饿醒了,起得早,张铎还在厨房里煎蛋呢。
他穿着裤衩子从冰箱里找了根火腿肠,一边笑张铎,“贤惠啊张哥。”
张铎威胁他,“还想不想吃早饭了。”
陈深立马求饶,“想想想。”
张铎把鸡蛋翻个面,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把衣服穿好。”
“哼哼,”陈深吊儿郎当的,忽然从后面抱住张铎的腰身,头靠他在肩上往耳朵吹气,“张哥脑子里是有什么奇怪的画面吗……”
张铎僵直着身体,冷声道:“出去!”
陈深离开他,看着对方耳朵脖颈爬上红晕,嗤笑道,“出息。”
早餐还是双人份的,某个作妖大王没被克扣伙食,衣服也乖乖穿好了。
“张哥啊,这次设计图是小组作业诶。咱俩一块儿做了呗,省事。”
张铎还冷着脸呢,“你自己做。”
“别啊,好歹咱俩这么多年老同学呢,给点面子。”
“不给。”
陈深觉得他就是在赌气,托着下巴看他,眼睛里笑意盈盈的,“这样,咱俩组队,我请你吃饭。”
“……”
陈深看他还不说话,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还不行啊?我把我自己给你行不行?”
“……滚。”
陈深扑哧笑了。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组队做设计图了。
吃过饭陈深就抱着笔记本屁颠颠儿跟着去了张铎书房,张铎也懒得拦他。
书房估计是婴儿房改造的,不大不小,书架够大,摆满了书。一面是落地窗,窗前摆着圆桌藤椅,光线很足,阳光正好。
两个人商量好怎么做,然后各自忙活了。
张铎又戴上了那副金丝框眼镜。
陈深看看他,又低头画画,问他,“我以前好像没怎么看过你戴眼镜啊。啥时候开始戴的?”
“毕业。”
陈深想起来毕业的时候有个毕业典礼,陈深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举手投足,沉稳优雅。
很像是迎新晚会的时候,一下就住了观众的目光。
包括陈深。
张铎发现陈深老抬头看他,于是就抬起头盯着他。陈深一抬头两个人就对了个正着。
窥视者一点儿不带怯的,还不满起来了,“别抬头啊,画你的图去。”
张铎懒得理他,继续画图去了。
小半个小时过去了,陈深感叹,“哎,手生了手生了。张哥,看!”
张铎一看,什么设计图啊,这人画了一幅他的人像,没有着色,但粗中有细,活灵活现。
陈深得意,“不错吧。你当年要是答应我当我的模特,我能画得比这好看多了。”
张铎觉得这人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该生气的,但他没有。
他甚至说,“嗯,好看。”
也不知是夸自己还是夸对面的人。
受徐叔的影响,当年陈深有很长一段时间对美术感兴趣,故而选学了美术课。他幼时学过,底子很好,很快就重新上了手,连专业老师看了都得夸上两句。
他喜欢形体艺术,并且喜欢好看的骨架。
就像构图一样,好看的架子可以画出更好看的血肉。
其实就是个颜控。
于是就有了张铎和陈深泳池一事。彼此脑回路不同,信号没能成功连接上,于是相看相厌,像是同一磁极,彼此排斥。
但是不是不欣赏。英雄与枭雄还能惺惺相惜呢,何况两人并没有大矛盾。
比如站在演讲台上的张铎,比如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陈深。
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陈深好奇,“张铎,你当初怎么看我的?”
怎么看的啊……
看你在太阳底下发光,在晨光熹微里风一样的跑过。
一不留神,就注意到了啊。
陈深讲信用的,中午就请张铎去吃一顿好的——虽然是张铎开车载着两人去。
菜上齐了,陈深举杯,“张哥,这就算散伙饭了啊,感谢您老这么些天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张铎就像没听见他不伦不类的感谢语一般,举着杯子也不碰,“……什么时候?”
陈深促狭地笑,“舍不得啊?”
“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徐叔来接我。”
陈深看他脸色不好,踹他,“……别啊,又不是永别……”
“……求之不得。”
陈深撇嘴,“真冷漠……”
张铎冷着脸,陈深怎么逗他都不理。
陈深从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回家后就闹腾开了。
他把人压在沙发上,揪着张铎的脸,“来,张哥,笑一个。”
两个人靠的很近,张铎还是绷着脸,“……松手。”
“不松……”陈深就像脱力了一般,趴在人胸膛上,听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我就要走了,你还不说么……”
“……说什么?”
陈深抬起头来看他,拇指描绘着他的轮廓,笑得痞坏痞坏的,“少装傻了。毕业那会儿你想干啥来着?”
张铎垂眸不看他,声音低了下去,“你女朋友呢?”
陈深实在是气急,“你是不是傻?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后面陈深说不出话来了。
张铎蹭了蹭他的脸,深灰色的眼睛望着他,一言不发。
像一只受伤的大型犬科动物。
陈深拿他没办法,看见他这样就心软。
难受吧,谁不难受。
从六月到十月,几个月呢,谁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