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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特效药 ...

  •   我们将队名定为“柏拉图说苏格拉底说的都”队。

      安洛卡吓得又是一张哭丧脸。

      我说,干啥呢。

      “你为什么要取一个造反派的名字。”她越说越心虚,“天呢,我们会不会被当成反贼抓起来。”

      我笑了起来,“我只是说柏拉图说苏格拉底说的都对,又没发表我的评论。”

      话是这么说,其实大家都看得出这是在讽刺柏拉图假借苏格拉底的名义夹带私货的事。
      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好笑,不用摆弄态度,只是说事实就是种讽刺。

      加西亚说我:“抖小聪明。”

      安洛卡担忧道:“那……”

      “没事,这种程度算不了什么。”

      这学期考得不难,大概是准备六年级把学业结一结,然后后面两年放我们出去联络社会关系。
      在我看来倒像是去年的炒冷饭。

      “这些个题目去年说过啊。”我发现安洛卡其实是个很认真的姑娘,她整理好了一堆材料,“我把去年可借鉴的都下载下来了,啊……”

      维洛在一旁嘲笑:“你把这两位范例的范例下载给我们看,还不如直接听他们说。”

      我倒没觉得什么,随意翻了下,“啊,原来去年还说过这几个题目。”

      “才刚过一年,你就没影响了?”加西亚问:“这是我们去年决赛的题目。”

      “啊记不得了。”

      “是记不得了还是不想记。”他颇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装傻。事实上现代人的记忆力都很好,才一年,又是这样重大的一件事,怎么会印象不深刻。

      “那么,再废话一句,大家加油吧。”

      *

      我们很轻松地进了小组赛,安洛卡看着排名板,坐倒在地哭了出来。

      “我竟然也进到小组赛了。”她激动到难以置信,“就我这样说话磕磕巴巴的……”

      维洛虽然在一旁抱手装作不屑,脸上却也不自觉显出了好心情。

      我过去给安洛卡递手帕。

      “谢谢。”她拿过手帕,低下头没来搭我的手,自己撑起来了,“全托你们的福。”

      我说:“这是一个团体的成绩,又不是谁单独的功劳。”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疑虑并没有减少。

      然而即便这样,我依旧发觉队伍里人员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

      最严重的的是安洛卡。

      在进入小组赛后的第一场比赛登台,我发现安洛卡脱掉了黑框眼镜,袖子被扯得老长,似乎是在遮住手。

      “今天很漂亮啊。”我对她赞美道。

      “谢、谢谢。”她声音从这刻开始就有些抖。

      我们世界的孩子视力都很好,戴眼镜只是一种装饰。而于她来说,更像是遮掩物。
      眼镜是心灵的窗口,这样的故意掩饰,显然是不怎么自信。

      “怎么想到不戴眼镜了?”我随意地问了句。

      “她们叫我,阿哼哼……”她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啥,似乎是嗓子不适。

      “嗓子不舒服吗?”我关切地问。

      “没没没。”她似乎更紧张了,连忙摆手向我保证,“陆同学,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拖后腿的。”

      啊?

      此时我也发现她紧张过了头,加西亚过来和她说话,使个眼神叫我先走开。

      真奇怪。

      更奇怪的是,平时一副倨傲神态的加西亚对安洛卡却是温言软语地安慰,甚至教她作深呼吸,看上去情绪是好了许多。

      “吃醋了?”维洛在旁边对我挑眉。

      我没理他,这些人真无聊,我已经总结出经验了,这种事越理他们越来劲。

      维洛却在旁边喋喋不休道:“放心吧,连她的醋你都吃。”又说:“你们是一对吧?”

      我都快要呛死了。

      就是因为这些人无端的猜度,使得我前几年见到加西亚就有些尴尬。好好的朋友之间的交往,就因为这些人不负责任的几句玩笑话,就变得不自在了。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
      当然现在我已经不太会去在意这些外界目光了。

      看着安洛卡在加西亚的安慰下终于笑了出来,我颇有些郁闷。

      “他倒挺会安慰人。”我嘟囔了句。

      “郁闷吧。”维洛显得特别嘚瑟,“你是不是觉得你温和友善,总比这家伙好亲近人。哈哈哈,结果这姑娘反倒更听他的话。”

      确实,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呢?”

      “还问为什么,因为小动物都是最敏锐的。”他说:“动物界里最初笑代表了威胁。我们都知道笑脸脾气看起来一向很好的人都不好惹,民间有句话,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我听了都快要吐血。

      “其实可能还是因为你这人太会剖析人心了吧。”维洛想了想,“在那天之前她还是更倾向于你的,可那天之后,大概是你剖析人心的样子把她吓到了。”

      额……这算哪儿跟哪儿呢。

      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上台之后灯光照下,安洛卡说着说着突然失声了。

      我看她涨红了脸,嘴一张一合,急忙代答问题。

      现代人的体质很好,之前也毫无疾病,自不可能是生理上的咽喉问题。
      那就是心理上的。

      在我们其他三人的协作下,这一场被应付了过去。

      下了台后,我们倒了杯水给安洛卡,她温润了嗓子后又能正常说话了。

      维洛气得一捶桌子:“你成心捣乱是吧!”

      安洛卡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不不……”

      “你现在又能说话了?骗人呢,一会好了一会儿又说不出了,谁家咽喉炎长这样?”

      我推开维洛,“她不是有意的。”

      “护花使者你又来了。”维洛气得连我都喷上了,“就因为她是个女的,连犯错都要无脑护。”

      “她确实不是故意的。”我说:“我相信她那一刻是真的发不出声。”

      安洛卡难以置信地看我。

      维洛也像是故意难我:“那你说,她得的什么病?”

      心病,不过这时候说出来反而会更加重这姑娘的病情。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明白,甚至会觉得像是装病。但举一个日常生活中最简单的理智,许多人一紧张就会肚子疼就会想上厕所。

      和加西亚互视一眼,我使个眼神:你来。

      他回我一个眼神,我也看懂了:凭什么。

      他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却还是去宽慰安洛卡。

      维洛过来问我:“喂,你们卖得什么关子,到底行不行啊?”

      我耸肩:“应该行吧。”毕竟加西亚是个万人迷呢。

      维洛狐疑地看我。

      这天看着是劝好了,女生情绪也稳定了下来,隔天就是16进8。

      上台前安洛卡捏着手,看她脸色苍白,紧张到摇摇欲坠。

      “安洛卡。”我叫了她一声。

      “啊,大魔王!”她快要哭出来了,然后又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赶快跟我道歉:“那个,陆同学,我不是说你,我没有,我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我有些无奈,不过看她那么紧张,安抚地笑道:“谁说你会拖后腿了?别想那么多,人生就是体验,就当有机会来玩一场。”何必那么重的思想负担。

      对我和加西亚来说,确实如此,反正我们各种荣誉都取得过了,此次来,真的就是为了体验彼此站在一起的感觉。

      安洛卡却要哭出来了,“怎么可能没负担?她们都让我别拖你们俩后腿……”

      她的朋友?同学?

      也就在上场五分钟前,我们三人都觉得她的状态不对劲,就像紧绷的琴弦,不知何时会崩断。

      加西亚倒了一杯水并一片药片给她:“这是治咽喉病的特效药,只要服用了,十分钟内起效,接下来两小时内咽喉就不会有不适。”

      我们都很惊讶地看着他,维洛还阻拦了下,“药不是能乱吃的。”

      “不是什么处方药,是一个中医大夫的秘方。”加西亚说道:“你问陆就知道,他以前也一直用这个防止上台前喉咙发声突然不适。”

      他们看向我。

      我看加西亚的眼色,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也对他们点头。

      “事实上这在上台进八强的队伍来说都不是秘密。”加西亚说道:“许多队伍都提前服用中药,防止特殊情况的事。”

      安洛卡渐渐被说服,服用了下去。

      维洛也在一边吵:“喂,那我也需要啊。”

      我说:“你就安分点吧你。”

      果然,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安洛卡没有出现意外。

      然而下台后我找到加西亚:“这样是治标不治本。”

      “那你说如何?刚才那一会儿的时间,你准备怎么治本?”他反问我。

      “我不是说刚才,我是说应该好好跟她说。”

      “你是责怪我没和她做通思想工作?”他白我一眼,“那你去呀,辅导员,你不是很会做人工作的。”

      “喂。”

      我自讨了个没趣,不过还是想着要和安洛卡聊一聊。

      小姑娘正因刚取得的胜利而狂喜转圈,看我们过来,打了声招呼,又跟加西亚道:“刚才的特效药太好用了,你还有吗?下午还有一场呢。”

      我觉得还是有必须和她说清楚的:“安洛卡,根本没有什么特效药。”

      “什么?”她露出不解。

      “让你成功的,从来不是什么特效药,而是你自己。”

      “……可它确实有效。”

      加西亚说:“那只是一片维生素。”

      安洛卡眼中一片震惊:“你骗我……”

      我说:“安洛卡,事实上根本没什么特效药,你只是太过紧张。”

      她低下头,不语。

      我叹口气,加西亚看我一眼,意思是,你把人家弄伤心了,你来。

      “紧张是为了想要表现好,是想取胜,因为有任务有指标所以才紧张。”我说,“你很想赢?”

      “我……当然想了,但我也知道,以我的水平……走到现在这一步,不过是托了你们两个的福。”安洛卡说道:“其实对我来说,能进入小组赛就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了,走到现在,根本是我预期之外的事。但你们俩,她们说你们在一起,本就该所向披靡。”

      我再一次注意到:“她们是谁?”

      安洛卡不声响。

      “是她们摘下了你的眼镜?”

      她点头:“她们是好意,说我平时打扮太老土,说这样才配得上和你们一起上台。”

      “胡说八道。”

      “她们确实没说错,我就是给大家拖后腿的。”她的心理压力很大,“我已经尽力了,但我知道,这里面的水平差距不是一天两天能追上的,我知道我这样根本不是能夺冠的样子,就算你们带着我也带不动。”

      她急得哭了起来,“我真的尽力了……如果不是进你们的队伍……真的很对不起……”

      世界上许多事,即便主观努力也不可能在顷刻间改变客观。

      我听出她真实的意思表示,那就是——怨恨,她认为和我们一组她也很痛苦。
      在其他队伍里,她只要努力了就会得到夸奖,就会得到和努力成正比的成绩;在我们的队伍里,她得到了付出百倍努力也得不到的成绩,但是她的努力便被忽略不计。

      “是我们对不起你。”我说:“分入我们这组,让你受委屈了。”

      安洛卡吓得急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孩愈发手足无措,“我怎么可能是不知回报的人。”

      是的,明明她个人的努力被低估了,她整个人的价值被忽略了,但她还不能愤怒——因为我们带着她得到了她得不到的好成绩,在其他人看来是她“走了大运”,否则以她的水平怎么能进到现在的环节?
      然而,只要是人,都不会喜欢被人否定。

      愤怒却被压抑,理智告诉她还不得反抗,但情绪得不到释放,于是潜意识中她隐隐地想要对整个比赛作出反抗——干脆不发声,整个团队中少她一环,看你们这些否定她价值的人怎么取胜。

      体现在外在就是突然发不出声了。

      当然,这并非是安洛卡故意的想法。

      在那一瞬我看到了她眉间一闪而过的情绪……

  • 作者有话要说:  熬一熬,再过个4,5章,上部分就完结了
    然后作者要歇口气把另一篇文给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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