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九零》惹眼

21、第 21 章

　　经历过试镜会，明蔷薇发现谢恂的又一项技能，演技。

　　其实回想起来，这也不算新鲜事。谢恂一直挺有艺术天赋的，这从他当年被老师选中当《七子之歌·澳门》领唱就初见端倪。

　　几次排练下来，谢恂已经熟练掌握焦仲卿这个角色，与明蔷薇配合默契。

　　周家良不住念叨“捡到宝”，立刻就把倒霉的郭文忘之脑后，围着谢恂跑前跑后，嘘寒问暖，生怕对方有一个不满意要辞演，一点都没有社长的自觉。

　　“谢同学，你想喝水吗？矿泉水和饮料你要哪个，我给你拿。”

　　“谢同学，你冷不冷，冷的话空调再调高点。”

　　“谢同学……”

　　明蔷薇嘴角抽搐：“社长，你还能更狗腿一点吗？”

　　“我倒是能理解社长的行为。”柯小艾的声音在明蔷薇耳边幽幽响起，她一推鼻梁上厚厚的近视眼镜，感慨道，“用一个郭文换来一个谢恂，相当于用玻璃换钻石，做梦都能笑醒。”

　　明蔷薇：“……这话你可不能让郭文听到。”

　　柯小艾扮了个鬼脸：“那我可不傻。”

　　一旁的赵静怡心情复杂地咬住下唇。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最后由谢恂出演焦仲卿，她说什么也要争取到刘兰芝这个角色。

　　不过，既然焦仲卿能换人，那刘兰芝呢？

　　为了赶时间，《孔雀东南飞》剧组排练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周家良提议晚上不安全，让男生送女生回家。

　　“我们按照距离远近来分组，柯小艾，你家离我家不远，我负责送你……至于小明，你家在哪里？”

　　明蔷薇正要开口，就听谢恂说：“学长，蔷薇我来送。”

　　“那行。”周家良没多想，以为两人是邻居，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两人是旧识。

　　明蔷薇给谢恂投去一个“够兄弟”的眼神。

　　“那什么，我家也在那附近，可以让谢恂同学也送送我吗？”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静怡，你怎么还在呢？”周家良一愣，发现这里还有个漏网之鱼，“你不是没有出演吗？”

　　“对啊赵静怡，你不是还有个古典舞的节目要准备吗？怎么这么有时间，一整个晚上都耗在我们剧组的排练室？”柯小艾大声道。

　　赵静怡尴尬一笑，偷偷瞟了谢恂一眼，解释道：“我的舞蹈练习得差不多了，也一直挂念文学社这边的节目，所以来看看。”

　　“切，之前让她反串她说没时间，现在找到男主角了又巴巴跑来看，你说她是不是别有所图，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柯小艾对明蔷薇咬耳朵。

　　“嘘，你小声点。”明蔷薇赶紧捂上她的嘴。

　　“谢同学你看怎么样，方不方便送静怡回家？”毕竟谢恂不是文学社的成员，周家良也不好提更多要求。

　　赵静怡打蛇随棍上，立刻双手合十前后摆动，对谢恂做出“求求你”的姿态，双眼里装满请求。

　　明蔷薇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考虑到大晚上女生独自回家毕竟不安全，道：“这样吧，我跟谢恂先一起送你回家，然后他再送我回家。”

　　赵静怡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谢恂独自送自己回家，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最适合发生点什么。

　　这个明蔷薇，怎么什么都要跟她过不去？

　　确定路线后，一群人很快分开，明蔷薇和谢恂都有骑车，这就意味着两人中有一个人要载步行的赵静怡。

　　“赵静怡，你坐上来吧，我来载你。”明蔷薇抢先开口。

　　“这不好吧？”赵静怡想坐的可不是明蔷薇的车后座，“我们都是女生，你会不会载不动我？”

　　说着，就往谢恂的方向瞟。

　　明蔷薇撇撇嘴，皮笑肉不笑：“你那么瘦，我怎么会载不动你？况且谢恂骑的是山地车，没有后座的，他就是想载也载不了人。”

　　赵静怡终于偃旗息鼓。

　　把赵静怡送回家后，明蔷薇忍不住说：“我猜赵静怡对你有意思。”

　　谢恂的回复很淡漠：“与我无关。”

　　明蔷薇“啧啧”两声，内心却很满意他的回答，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
　　经过几天紧锣密鼓的排练，《孔雀东南飞》顺利通过元旦晚会选拔。

　　赵静怡的古典舞落败，她的节目跟另外一个节目类型撞车，而对方比她更胜一筹。

　　赵静怡找到周家良，委婉表达自己想在《孔雀东南飞》中出演角色的意愿。

　　周家良很为难：如果她能早点这么说，他很欢迎。可如今大家排练已经成熟，配合默契，没理由贸然换人让她顶上。

　　赵静怡又提议，不如在剧中增加一段古典舞的情节，也算是一个亮点。

　　周家良觉得这未必不能考虑。这次的元旦晚会除了《孔雀东南飞》，还有由戏剧社出品的《哈姆雷特》，双方多多少少有打擂台的意味，都铆足了劲要压对方一头。如果在戏中增加一段古典舞的剧情，指不定更出彩。
　　最后周家良同意，在最后一幕刘焦两人殉情时让赵静怡表演一段独舞。

　　柯小艾得知后，私底下对明蔷薇一语双关：“等着吧，她还有得舞。”

　　这天晚上，《孔雀东南飞》排练结束，赵静怡主动上前与明蔷薇打招呼，忸怩地问她能不能载自己回家。

　　“不好意思啊蔷薇，我那个好像来了，肚子有点不大舒服。”赵静怡楚楚可怜。

　　明蔷薇犹豫一秒还是答应了：“走吧。”

　　说实话，明蔷薇不想载赵静怡，除了不大喜欢她这个人，还有个重要原因是她嫌吃力。

　　虽然从身材上来说赵静怡称得上苗条，但她有一米七几的个头，再瘦也轻不了。上一天课加排练已经够累了，还要再载一个人，明蔷薇觉得吃不消。

　　赵静怡坐在单车后座，双手紧紧抱着明蔷薇的腰，这让明蔷薇感觉很不舒服，犹豫再三，忍不住开口：“赵静怡，你能不能不要抱我腰，我怕痒。”

　　“不好意思。”赵静怡连忙道歉，把手挪开。

　　过了一会儿，在明蔷薇即将过马路时，一双手又攀上她的腰。

　　“啊！”突如其来的痒意把没有丝毫准备的明蔷薇吓了一跳，车头一歪，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往地上倒去。

　　被整辆车和赵静怡压在身下的明蔷薇疼得直抽气。

　　“蔷薇你没事吧？”耳边响起赵静怡矫揉造作的声音，明蔷薇只觉聒噪，好想让她闭嘴。

　　明蔷薇心想，她跟赵静怡怕不是八字不合？

　　周家良得知明蔷薇骑车摔跤的消息，眼皮重重一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拜拜佛，要不然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老是出事？

　　好在明蔷薇伤得不严重，就是擦破了皮，膝盖青了一块，忍忍不碍事。

　　“你真的可以？身体最重要，千万不要勉强。”周家良再三确定。他当然希望明蔷薇能继续出演刘兰芝，但要是在安全健康的前提下。

　　明蔷大拇指和食指圈起比了个OK。

　　周家良松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明蔷薇和赵静怡两人都没事，不会耽误舞台剧。

　　“蔷薇，你觉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你车技又不差，也载过我几回都没事，这次怎么就摔了？”柯小艾私下跟明蔷薇交流，她最近在写一部悬疑小说，看谁都像杀|人犯。

　　“你是觉得赵静怡她……”明蔷薇皱起眉，“不会吧？她也坐在车上，要摔一起摔，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柯小艾：“那不一样，你不是说赵静怡和车一起摔到你身上吗？有你做肉垫，她也不会受伤。”

　　好像有点道理。

　　明蔷薇回想起当时的一幕，她明明已经跟赵静怡说过她的腰怕痒，对方还是把手贴上来，到底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走走走，找她算账去。”柯小艾怂恿。

　　明蔷薇摆手：“算了，我们没有证据，万一冤枉人怎么办？”

　　柯小艾生气地拍她肩膀：“窝囊。”

　　明蔷薇：“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元旦晚会就在眼前，这时候把事情闹大，影响到节目正常出演就不好了。

　　明蔷薇有心息事宁人，但有人却不肯罢手。

　　元旦晚会前一周的周末，剧组租来服饰，第一次带妆彩排。

　　初次穿古装，明蔷薇有些不大适应，总觉得束手束脚，影响动作施展。

　　她个头矮，穿的那件戏服比较长，有几次都差点被裙摆绊倒，只好用回形针暂时把裙摆收短点。

　　一整天排练下来，明蔷薇脸上的妆花了一半，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打算先去洗手间洗干净再回家。

　　“谁有卸妆油能借我？”明蔷薇大声问。

　　“我有带。”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赵静怡。

　　明蔷薇看到柯小艾朝自己挤眉弄眼使眼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赵静怡的卸妆油，道了谢，往洗手间走去。

　　“等一下，我教你怎么用。”赵静怡也跟了上去。

　　“你的手不要沾水，先把油挤在脸上抹匀，按摩半分钟后再沾水乳化……”赵静怡边指导边上手，要帮明蔷薇卸妆。

　　明蔷薇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手，干笑：“还是我自己来吧。”

　　赵静怡一双美目欲泣非泣，满脸委屈：“蔷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明蔷薇辩解，“我就是不大习惯别人——”

　　她转过头，发现赵静怡的脸近在咫尺，吓了一大跳：“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赵静怡勾起嘴角，笑容竟有些诡异。

　　明蔷薇直觉不大对劲，想要后退，然而赵静怡已经扑了上来。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洗手间的地板才拖完不久，还湿漉漉的，明蔷薇下意识躲开，裙摆的回形针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过长的衣料阻碍腿部动作，鞋底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伴随着女生的尖叫，一道人影闪电般掠过，“砰”的一声闷响，明蔷薇落入一道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