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非白羽

11、离别

　　邹楠到驸马府辞行的时候，湛清正在回廊上看女儿和弟弟嬉闹。
　　小丫头看见邹楠，远远地就颠着步子跑过来。
　　喊着舅舅的嗓音里满是奶声奶气的欢喜。
　　邹楠紧走几步将小外甥女抱进怀里。
　　抬起头，是湛清越来越恬淡的笑颜。

　　从墙外边听见小丫头的声音，就进来看看。
　　大白天翻墙入户，也不怕有失你副统领的身份。
　　呵呵，走前门太远了嘛……也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杏花酒的余热渐渐散在微凉的夜风里。
　　小丫头睡着了还不肯松开舅舅的衣袖。
　　这丫头，说着话就睡着了，跟你一样没脑子。
　　会吗，我觉得还是像丫头比较多……
　　微醺的脸颊淡淡酡红，语气里却是浅浅落寞。

　　小三儿……小丫头很舍不得你呢……
　　我知道。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带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别给她娶个坏心眼的后娘。
　　不会的……不会有后娘的……不会的……不会的……

　　眼见湛清终于不胜酒力倒在自己肩头，邹楠的嘴角微微挑起。
　　都当爹的人了，还是这么呆。
　　还是说着话就能睡着。
　　每次睡着都是这样倒向自己的肩头……
　　以后，怎么照顾自己和小丫头啊……

　　替皇太子出使大理的队伍黎明时分便离开了京城。
　　湛清因为宿醉没有赶上饯行的人群。
　　只能在朱雀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远处模糊的旌旗。
　　为什么总是连看着你离开都做不到。
　　十年前这样。
　　两年前这样
　　十年后依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