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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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后的黑袍人离开了了半晌，秦与歌才动了动。
他转过身，看向那空荡荡的枕边，闭了闭眼，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霎时苍白如雪。
他擦了擦嘴角，有些踉跄的行至榻旁，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捏紧了。
“阿言，你到底在哪儿……”
此时的秦与歌，十分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两千年前，他受了鱼幻言的救命之恩，接下来又受她庇护千年，他一直无以为报。
在她受难之际，他终于可以报答她，用心头血润养了她千年，可是还没等出现什么效果，他便一个大意，将她弄丢了！
若是她寻不回来，那自己便余生时间都用来寻她，若是，若是，若是她去了，秦与歌狠狠握了握拳，他便为她报了仇，也随她而去，以之做偿！
“主子，找到了。”
一月低沉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话音未落，那方才还呆站在那里的人形倏然转身，一把抓起黑袍人的手臂，竟是将单膝而跪的黑袍人生生拎了起来！
“她在哪儿？在哪儿？！”
黑袍人声音依旧平稳，并未新着这一变故而做改变：
“回主子，盒子在狐三娘家，是被狐三娘的儿子莲蓬偷走了。”
秦与歌有些怕，他怕听见一月说出她不好的消息。
“鱼姑娘，鱼姑娘化形了。”
秦与歌一愣，继而欣喜若狂起来：
“快带我去！”
他松开一月，一月站直身体，低头应是，带着秦与歌朝着狐三娘家疾行而去。
待行至狐三娘家，秦与歌却没有立刻进入，他觉得很是紧张。
她，她有没有变样子？当年她都没能撑到他去救她便散尽了一身修为化为原形，如今也不知恢复了多少？
他更想知道的是，她还记得他吗？
“真的吗？哈哈哈，好有趣呀，莲蓬你可真笨呐～”
一阵清脆轻笑声从那有些破败的茅草房里传出来，落在秦与歌耳中堪比惊雷。
不再迟疑，秦与歌大步迈进了茅草屋。
只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背对着他，身穿月白色广袖流仙裙的姑娘。
她俏生生的坐在一把木凳子上，白嫩嫩的侧脸，闪着七彩光芒的耳珰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轻轻敲打着她的耳下。
长至脚踝的墨发一缕缕缠在腿边，那双坠着玉铃铛的绣鞋半掩在裙摆之下。
他听着她的娇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眼中温热的液体控制不住的要涌出，落下。
他走过去，脚步落在铺着茅草的地面上，发出微不可查的声响。
他走到毫无感觉的她的身后，伸出手去，抓住了她半露在广袖外的皓腕，将人一把拉起，拥入怀中。
鱼幻言此时还有些懵，便被人拥入了一个散着淡香的怀抱。
那深沉的声音带着微喘与颤抖：
“阿言，我以为你不见了。”
鱼幻言还来不及说话，便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砸落在她的脖颈里，灼热，烫人。
鱼幻言沉默，只抬手回抱住他。
她在四百年前便有了神识了。
她知道他叫秦与歌，也知道是他日日用心头血润养她，她对秦与歌，是十分感激的。
这是她还是石头时就每天陷入沉睡的怀抱，熟悉又温暖。
她把脸深深的埋进去，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轻吸了一口气。
正打算与他好好说说话，只听一个奶声奶气夹杂着惊恐的声音颤悠悠的飘上来：
“仙、仙、仙君……”
秦与歌似乎是才发现这个偷走了鱼幻言的罪魁祸首的矮冬瓜。
松开鱼幻言，他的手背青筋爆起。
若不是来了以后听得鱼幻言的笑言，他真的会直接提着剑一剑砍了这个小狐狸！
莲蓬看着秦与歌那阴沉的面容已经是吓呆了，鱼幻言见与歌手上青筋暴起，眸光锐利，知道莲蓬是触了他的逆鳞了。
有些担心他一个暴怒伤害到小莲蓬，便轻轻抚上了他的手，轻声笑道：
“今天也是挺巧的，我醒来化形之日便遇见了这个讨人喜欢孩子，我觉得很是开心。”
秦与歌闻言，暴怒的气息渐渐淡了。
失而复得，他是极愿意顺着她的心意的。
抬手摸着鱼幻言顺滑的头发，温柔的道：
“既然喜欢，便带回狐狸洞，叫他陪你玩，解解闷可好？”
闻言，鱼幻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这要看这小家伙喜不喜欢陪我呢，哦，对了，他的母亲似乎是出了一些事，你若是方便，便帮他处理了吧，就当作是他今天让我觉得十分开心的报酬了，可好？”
“你觉得喜欢，便好。”
秦与歌依旧是笑得温和。
鱼幻言点点头，上前几步蹲在有些惶恐的莲蓬面前，有些好笑，心中腹诽：
偷走我的时候胆子大，咬我的时候也没含糊，看到与歌了吓成这个样子。
嘴上却是温和：
“你说要救你阿娘，那你阿娘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莲蓬听到这话，倒顾不得害怕，奶声奶气的讲到：
“我阿娘几日前说要摘果子给我吃，但是很久了也没回乃，后乃一条叫木木的蛇精跑来告诉我，我阿娘因为偷摘蛇族灵果，被它们的族长给抓起来了，如果我想救阿娘，就去仙君洞里找一块会发光的石头，吃了它我就会化形，化了形就去蛇族找她，她就会带我去找族长，蛇族族长看到化形的我，就会把阿娘放出来了。”
说着，又抽了抽鼻子：
“阿言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偷你出乃，还要吃掉你，阿娘说了，不可以偷东西，可是，我想救阿娘，阿言姐姐对不起。”
鱼幻言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的一塌糊涂，便摸摸他的头，回头同样可怜兮兮的望向秦与歌。
秦与歌看着她的模样，只无奈的笑笑，点了点头。
鱼幻言心知他只要答应了便会去做，也就放了心。
转过头，轻轻揉着莲蓬的小脑袋，宽慰他叫他不要担心。
在得到小莲蓬的的回答后，看着秦与歌欲言又止的神色，也知他定然有问题想问的，便起身与莲蓬告别，同与歌准备回去了。
出了莲蓬的狐狸洞，秦与歌牵起鱼幻言的手，带着她向了仙君洞的方向走去。
“阿言，你是如何化形的？”
秦与歌淡淡的声音自前方响起，虽是淡淡的，但是他牵着她的手却是越发用力起来。
鱼幻言眨眨眼如实回答：
“在莲蓬带我走了以后，我便化形了，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就是一瞬间就化形了。”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有的神识？”
秦与歌的声音里有些紧张，鱼幻言歪着头想了想，坦诚答道：
“不知道的，我只隐约记得，突然有一天就能看到周围的景象，感觉到周围的事物了，我知道你用心头血润养了我千年，其实有很多东西我都是莫名其妙就知道的，比如我知道你是一只九尾灵狐，知道你用来润养我的东西是心头血，知道怎样使用术法，也知道如何布阵，就好像是，与生俱来一般。”
秦与歌低低的“嗯”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他知道她记的自己，便已知足了。
今日这件事，定然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他不觉得莲蓬一个说话都大着舌头的小狐狸能有这样的计谋，虽然证据确凿完美，但这正是有疑点的地方。
他想起了那个消失不见的领路小仙使，心中越发有了计较。
于是，从鱼幻言化形被寻回的那日起，秦与歌便不准她私自离开仙君洞了，背地里，叫了人去调查蛇精木木。
他没同鱼幻言说的那么深，只借口她刚化形，法力低微，控制不住体内千年心头血所累积的深厚的灵力，灵力外泄，容易招惹来觊觎灵力的精怪，十分危险。
而鱼幻言对此是深以为然的。
为了少添些麻烦给秦与歌，她便听话的呆在狐狸洞里，无聊了便也只在周围转转，或者叫来莲蓬一起玩玩。
这一日日的过去，鱼幻言着实有些难耐了。
寻了个秦与歌在的日子，趁着他看书，趴在案几上愁愁的叹了口气：
“与歌，我不想窝在狐狸洞了，我好闷，我想出去玩。”
与歌扭头看了鱼幻言一眼，继续低头看他的书道：
“好啊，我叫莲蓬来陪你玩，我看你们两个上次掷骰子敲脑袋的游戏挺好玩的。”
鱼幻言撇了撇嘴，踢了踢腿道：
“我不要，莲蓬那笨蛋都要被我打傻了，他现在怕极了我了，别说玩游戏，给他东西吃他都不要来了。而且我也不想玩掷骰子了。”
秦与歌闻言，终于收起了竹书，抬手在鱼幻言的发顶轻轻的揉了揉：
“那阿言想去哪里玩呢？”
话音一落，鱼幻言便笑开了，把计划好的地方说了出来：
“与歌啊与歌啊，我想去人间转一转。”
秦与歌的耳朵微小的一动，随即低下头用他勾人的狐狸眼看着她，声音温和却不容反驳：
“你现在灵力外溢却法力不足，我虽可与你同去，但我在人间却被天道压制，法力会被削弱只剩十之一二，一旦遇到问题，自保尚且不易，更是腾不出手来护你了，而我又绝不可能丢下你不管，便只能拼死相护，那结果一定是非常惨烈的。”
语罢，声音变得有些愧疚：
“阿言对不起，是我没有用，护不住你，让你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
秦与歌深沉又沙哑的声音敲的鱼幻言十分愧疚，为着自己的任性感到很是羞愧。
他那刺伤的声音与神色，让鱼幻言瞬间便放下去人间玩一圈的打算。
“其实也不是很想去的，只是今天树精邱邱偷偷跑来与我说，人间很是有趣，那个有杂耍有戏台，还有很多口味独特的吃食，有意思的话本子，所以我很是好奇，便想去看看了。其实也不是很想去，真的。”
急着安慰秦与歌，鱼幻言前两句便把想去凡间的缘由一股脑的交代了出来，把那小树精卖了个干干净净。
秦与歌眯了眯眼，深觉有些麻烦需要清理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