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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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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出轨两个字眼太司空见惯,好像它带来的伤痛不过般般。
安期辗转要到了苏鸽的电话,思考了很长时间该怎么说,他想来想去,觉得苏鸽还是喜欢他的,都说因爱生恨,再者自己又是她的初恋,肯定特别难忘,不如好好道个歉,表示愿意跟宁微微一刀两断,说自己后悔了,宁微微根本比不上她等等。
突然又想到之前被设计的□□一事,安期心里突然又没底了。
他很少吸烟,此刻坐在房间里,烟灰缸都快满了。他听到外面传来宁微微跟自己母亲吵架的声音,估计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女人就是事多。
吵着吵着声音越来越近,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了,“安期!你过来说说!有你妈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我这么做怎么了啊……”
安期头痛欲裂,宁微微现在住在他家,以前和安母关系还行,自从□□一事后,宁微微心里一直憋着火,好像永远也发泄不完似的,连安父安母也成了她的出气筒。
什么子不教父之过,说话夹枪带棒的。
安期压下心里的不耐烦,走过去把两人分开,让宁微微在房间里等他一会儿。
宁微微心气难平,安期关上房门不知道出去和他妈说什么去了,屋里烟雾缭绕的,她不知道最近安期怎么了,抽这么多烟,皱着眉把窗户打开。
几分钟后安期进来,宁微微先冲他说:“抽这么多烟干嘛”
安期哄着她,“乖,我最近工作上出了点麻烦,对你的情绪照顾不周,你别总和妈妈置气,女人老生气对身体的影响可比男人大多了。”
“你工作出了什么事”
宁微微是他们分院的护士,不像别的夫妻隔行如隔山,工作上的事情随便扯个理由都不清楚。
安期叹口气,“老师手术出了医疗事故,人家德高望重的自然不好说是自己的水平问题,只好我们下面的人承担一下。”
宁微微皱眉,这种情况她倒是了解不少。
安期继续哄她:“处理完医院的事,我们就挑个近点的好日子结婚,结婚前不都兴新郎新娘不见面的吗要不你先回去住,也正好和妈妈保持点距离,省得自己老生气好不好乖”
宁微微想了想同意了,“不过你就不能让爸妈回老家去住吗”
见她又要说这个事情,安期假装看看时间借故出去了。
出去转了一圈,挑了个僻静地给苏鸽打电话,打了两个都没人接,他估摸着,又等了好长时间,再打了个,还是没人接。
短信把准备好的说辞发过去,一天过去了仍是没有回应。
他等不及了。
安期不想见面,无奈也只好托关系打听苏鸽的行踪。
他在一家新开的餐厅里找到了人。
安期匆匆扫几眼,这个地方说是餐厅不像餐厅,更像一个娱乐会场,连名字都起的个什么工作室。
正值下午,里面没什么人,除了中间几个排练舞蹈的,就只有苏鸽那一桌了。
“不好意思,”安期对桌上的人说到,“苏鸽,我有事找你,麻烦出来一下好吗”
苏鸽头都没抬,慢条斯理:“有什么事安医生不妨就在这说吧。”
安期很尴尬,加上桌子边看牌的一共五个人陌生人都向他瞧去,“……苏鸽……”
“我得去督促一下她们排练了,”牌桌上一个短发女人抬头对他笑笑,“安医生是吧要不要过来打几局”说着就起身示意他过来坐。
安期坐在苏鸽对面,她长长的头发盘了起来,一丝不苟,刘海微卷,眼眸微垂,不时伸手用一根木制小镊子夹盘子里的干果吃。
安期算着牌,有意给她放水。
桌子上的几人和他攀谈了起来。
一人问他:“安医生你是医生吗”
“是的。”
一人接着问:“那你是哪家医院的干什么科的啊”
安期耐心地回答他们:“市中心医院的,在干呼吸外科。”
“哇,贵院很厉害的。”
“安医生是硕士还是博士啊”
……
几个牌友你一言我一句,苏鸽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安期陪着打了好长时间,又故意输了她很多,一下午就快要这么过去了,心里隐隐有点焦躁。
五点的时候一个牌友接了个电话,就要带着对象走了,其他人也准备散了。安期见终于要结束了,缓缓吐出口气。
夭夭挥挥手,让几个姑娘去后面休息,走过来,笑盈盈地给安期和苏鸽添茶。
安期礼貌地道谢。
倒是长了个和气的样子,夭夭想。
安期看着短发女人也给自己添了杯茶,然后坐那不动了。
安期只好对着苏鸽说:“苏鸽,我们能去外面说吗”
苏鸽轻轻吹着茶,上好的毛尖一根根舒展着身子,在杯底部轻晃。
“安医生是为回扣的事情来的吧。”夭夭道。
安期牵强地笑笑。
“安医生不要见外,有话直说无妨。”
“不好意思,我和苏鸽还是出去说吧。苏鸽,和桥那里有一家私家菜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那语气态度,真是再自然不过了。
苏鸽终于抬头看他。
安期一时有些无法直视那双依旧明亮的杏眼,但只闪躲了一下,就又伪装好自己的面具,笑着看她。
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明亮如初,头微偏,没有表情,就那样注视着他,像是不认识一样,仔细地打量。
安期视线微垂,“苏鸽”
她突然笑,叫他的名字:“安期啊……”
声音喃喃,低低柔柔地,“我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她像是在向他请教,突然又像自言自语,“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安期等着她说。
“你想说什么就在这儿说吧。”苏鸽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安期心里微恼,无法,尽量当做旁边的女人不存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也一直在后悔,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吗苏鸽”
“你知道的,成为一个医生要付出太多了,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再说……”
“再说了,回扣这个东西基本每个医生都吃的,我们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拿回扣很正常的,你知道的苏鸽。”
“苏鸽……”安期靠近她,“之前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改……”
毛尖的丝丝苦味还在舌尖转着,“你是在求我吗”
安期抿起嘴。
苏鸽用镊子夹起个干果压下这丝苦味,“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样子,”苏鸽抬头看着他笑,“有什么话可以跪下来好好说。”
最后几个字竟带了丝凌厉。
安期似是没听明白的样子,疑惑又震惊。
半响,平和的表象终于破裂。
他狠狠地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拳头紧紧捏起,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这么好面子的哦。”夭夭摇摇头。
“茶有点苦。”苏鸽又捏干果吃,不在意地说。